約吉·約本突兀的掌聲響起,他步伐的踏地聲、擊掌聲,配和地格外協調:「好樣的。」這聲音似乎更加蒼老了,但是也再熟悉不過,離別一年多,不知約本老師的身體狀況如何,有沒有什麼變化。兩人的心裡都這樣想著。
「約本老師!」微莎離開扎朗的懷抱,臉上浮現出久違的笑容,「老師你,你幾時回來的?」
扎朗也十分開心,約本終於現身了,一年多的離別就是為了這一刻的重逢,約本的出現讓微莎和扎朗更有親切感了,兩人都非常激動,特別是微莎,她甚至想衝上去抱約本一下。
「扎朗說他最進靈感突發,但是他找不到正確的思路,和畫中人該有的感情,所以我來幫他一下。」微莎的漢語說得很熟練,字句清楚,約本看了看扎朗,「怎麼樣?靈感找到了嗎?」語氣慈祥。扎朗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震震地說,「哎呀,糟了。」扎朗抽開眼皮,「你剛才的掌聲拍得太突然,靈感又亂了。」
微莎好笑地說,「扎朗又調皮了。」
扎朗逕自回到自己的畫位,拾起畫筆,想在畫紙上畫下什麼,但又猶豫了。攸舞拿起桌上的草紙,輕輕地走到扎朗身後,「你想要……畫什麼?」
扎朗聞聲回過頭,攸舞清雅的面孔和白衣著裝映入了眼簾,相遇,就在那麼一瞬間,鍾情,就在遲鈍的一刻。
攸舞有著一頭烏黑的長髮,在淡淡黝黑的眉毛下,鑲嵌著溫和得彷彿能把所有的心都看透的烏黑瞳孔。這一切在扎朗看來都是那麼地新鮮,典型的中國女孩,典型的中國小美女。
扎朗顯得有些驚訝,相同的,扎朗也有精緻的五官,算不上太黑的頭髮,清新地落到一邊的額頭。他的皮膚偏白,此時的扎朗已是新加坡小有名氣的畫家了。現年十七歲,比攸舞大三歲。
「畫……畫一副畫。」扎朗除了嘴巴隱約可以發揮作用,其他的器官幾乎都已停止工作了。
「一副什麼畫?」片刻後,攸舞問。
「一副,關於靈感的畫。」
「關於舞步的畫?你要畫出跳舞的人,的死寂?」
扎朗感到十分欣喜,一直以來幾乎沒有人能在之前預料到他要畫的東西是什麼,「你知道?你知道我要畫的是……」
攸舞把自己剛才寫下的靈感之作交給扎朗:「我幫你記錄下來了。」攸舞淡淡地笑著,扎朗接過草稿本,仔細而專注地端看起來。剛才的一切畫面又重新回到腦海裡,動作一步一步地呈現出來,很神奇地。看著這些文字,扎朗似乎更加有感覺了,不一會兒,扎朗的右手在不覺中重新拾起畫筆,放在畫紙上勾勒出一個又一個的點,一條又一條的輪廓,於是一片一片的陰影慢慢在畫稿上暈開而來。最後,他剩下的工作就是要思考怎麼將歌聲化成筆尖的魔力映到紙上去。那個,《死亡的舞步》。
攸舞感覺左肩上有手搭上來:「舞,我真的沒有看錯你孩子,你會前途無量的。」
攸舞轉過身,正面高出她一個半頭的約本:「叔叔,我長大了以後,真的可以回去嗎?」
「當然,只要我保證,你一個人能夠生存下去。」
「什麼意思?」什麼叫一個人能夠生存下去?攸舞好奇地問約本。
約本拉著攸舞的手出了屋子,微莎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隱隱有種排斥的力量,但是善良的她終究沒有什麼表達,她回頭看了看扎朗,扎朗拿著女孩寫的東西極其認真地琢磨著,看來他很享受這些文字。是宴會已經要正常進行了嗎?藝術的宴會,藝術家,都到齊了吧。畫家扎朗,音樂家微莎,再來一個,是作家了吧。
約本的一生都托付給了藝術,微莎和扎朗的老師無疑是個藝術天才——約吉約本,他過去是一代藝術大師,隱居後開始尋找他的接班人,他開始流離在中國,無意卻又像是被什麼安排了般盯上攸舞,他發現攸舞身上有太多不平凡的故事,也是這不一般的故事促使攸舞小小年紀就練出一手驚世文筆,誘發了約本造才的慾望。
可是無論是誰也想不到,這個外表慈祥的中年男子,過去還是一個武術大師。
「教你武功。」
「教我……武功?」攸舞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約本。
「呵呵呵呵……」約本笑完後,又停下腳步,叫攸舞看扎朗,「喏,那個男孩叫扎朗。我從海裡救起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很沉默的孩子,最後我才瞭解他的家庭本來是很完美的三口,後來因為他父親貪污涉罪,家破人亡,他母親想讓他的日子過得好一點,狠心之下把扎朗交給一位得了不孕症的太太,但是他愛的永遠是自己雙親。」
攸舞的心裡好像有一根弦,緊緊地縮起來。
「他一直都在試著掙脫,終於有一天他逃出了那個家,富太太不甘心,於是派了幾個人捉回他,扎朗也在逃跑的過程中被逼跳入河裡,直到被海水送到這裡,被我發現。等到我在他的要求下帶他去見他的媽媽,才發現……他的媽媽已經和他的爸爸殉情了。」
「這孩子也很喜歡畫畫,因為早期在家庭中打下一些基礎,學起來得心應手。」約本抬起頭看了看藍天,「也許上帝真的有在眷顧我,他給我許多贖罪的機會,而每一次機會,都被我抓住了。」
「贖罪的機會?叔叔有犯過什麼錯嗎?」
「年輕的時候,錯殺了一個人。」……
(又是一處玄機,我要的推薦、收藏……我已經精疲力盡地喊了,怎麼沒有人鳥我,哇哇!!!哭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