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那的情況,已經瞭解的差不多了。至少,這次案件的死者的身份終於明白了一大半。至於為什麼是一大半,那麼就是,她的女兒一年前就當上了寵妃,她明明可以前來相認,享清福,為什麼還要選擇繼續照顧納蘭晴?
她會不會還有另一個隱藏著的身份,所以招來了這次的殺身之禍,才終於決定在死前再見女兒一面?不對,她很愛她女兒,這麼做是很危險的。萬一讓那個兇手知道她還有個女兒,那麼珍妃不也就危險了?
做為一個那麼愛女兒的母親,不應該沒有想到這一點……
那麼,到底是為什麼?
串聯整件事的線究竟在哪裡?
這些都是慕涼玥的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問題,但一時之間都找不到任何答案。
從珍華宮回到小合院後,兩人都睡不著,坐在桌前畫線路圖,各個人物之間的關係圖,各種線索,以及隱藏著的各種可能性。
他們偶爾會想起一些自己解答不了的問題,所以很自然地抬頭問對面的人。對方聽了也很自然地回了他,兩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不知不覺,天已濛濛亮,他們卻渾然不知。
後來其他三人都起了,走到廳堂裡發現他們兩個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
面面相覷曰:「夢遊了?」
然而,再一探頭看桌上的一堆紙張,一張張地翻開一看,才知他們是徹夜未睡,研究案情。
「哎,三哥也太不拿我們當兄弟了吧,」夙非笛碎碎念道,「居然騙我們去睡覺,自個兒在這整理資料!」
雖然如此,但為了不吵醒他們兩個,三人都盡量壓低了聲音說。
「不對不對……」夙非齊盯著他三個旁邊的那個人,直搖腦袋,「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怎麼也在?!他不是對小不點的案件一點不在意的樣子麼……怎麼會……」
「呵,這還不簡單嗎,其實是很在意,但卻不想被人看出來吧?」荊世稀自作聰明曰,「哎,真是可憐的小玥兒,一晚上沒睡了呢。這回小不點要是沒事了,可不得讓他想想該怎麼報答我們!」
「就是,為了他的事,大家都沒睡好!」
「哎!?」
「怎麼了五哥?」
「你們看,」夙非笛拿起桌上其中的一張紙,指著上面的某兩個字說,「珍妃?珍妃的名字為什麼會在這上面?誰調查珍妃了?」
他們二人都是搖頭。
「那怎麼會突然出現個珍妃?不對……這不是三哥的字跡,」眉頭一皺,「不會吧……這個什麼莫名其妙的線索,不會是慕涼玥查出來的吧?」
「你們看,這裡還提到了翡翠耳環,」荊世稀拿起其中的另一張紙,「我們幾人的報告中都沒有這隻翡翠耳環,想必是玥兒在小不點房中找到的,但沒有跟我們說。」
「這個慕涼玥!居然私自藏線索,知道什麼都不跟我們說!——啊不過話說回來,珍妃居然跟這件案情有關?耳環掉在小不點的房間裡……莫非她就是——」
「不是!」荊世稀忽然指著另一張紙上的字,鮮有地露出驚訝表情,「你們看這裡!」
二人一看,均是與他同一個表情,並一時之間沒能壓制住聲音,大驚道:「珍妃——奶娘——母女關係?!」
夙非原被驚醒。
「三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珍妃和奶娘怎麼會是母女關係?這也太驚竦了吧!」
轉頭一看,慕涼玥還在睡夢中,便衝他們做了個噤聲手勢,輕道:「看他應該也是累到睡著的,別吵他,讓他繼續睡吧,我們去那邊,給你們講講昨晚的事。」
眾人的表情與昨晚的那群侍衛一樣,下巴差點掉到地上去。
天,三哥居然關心起慕涼玥來了!
等他們一走,趴在桌上的人便睜開了眼。
是,他打從一開始便醒著。
第二天了,離七日之限又近了一天。
他得抓緊時間解決這次案件才行!
林念初……阿初……為什麼他總是覺得,這個名字好像聽過,那麼耳熟的樣子?
到底是在哪裡呢……
記憶就好像被阻隔了似的,就是找不到那個名字的來源。
等慕涼玥趕到別苑的時候,夙非原他們果然已經在問林念初的詳細情況了。
那些跟著納蘭晴來到這宮裡來的奴才奴婢們開始紛紛講述自己所知道的。不過他們畢竟只是下人,有些事情他們也都不知道。
最後,無可奈何的,只好像現在這樣,面對納蘭晴了。
不過好在有夙非原,她「三哥哥」在,基本上有什麼問題,都會看在她「三哥哥」的份兒上,把她知道的都說出來。
慕涼玥就乖乖地坐在一邊做聽客。
昨晚他們走之前,珍妃也說了些話,希望他們能找到殺害她母親的真正兇手。當然,不用她說,為了小不點,他們也一定會找出這個兇手的。
「奶娘是什麼時候開始照顧你的?」
「恩……我當然不記得啦,我父王說,我生下來沒多久母后就死了,奶娘就是那時候來的,一直照顧我到現在,」說到這,又抹起眼淚來,「三哥哥,你一定要替我奶娘討回公道啊……嗚嗚……奶娘死得好慘……」
「你先別哭,我們正在找線索,一定會幫你把兇手找出來的,」夙非原故意把「幫你」二字咬得很重,「所以,關於奶娘的所有事,你都要跟我們說,這才能更快找到兇手,懂?」
「嗯!奶娘叫林念初,你們好像已經知道了。」
「那你知不知道奶娘是什麼地方人士?」
「奶娘是夙國這邊的,具體哪個地方,她從來沒有明說。她好像有一個不怎麼好的過去,所以很多事情她都不想再提起。只是過節的時候,她會一個發呆,小時候我跑過去請她一起來過節的時候,奶娘都會哭得一塌糊塗。大概是想家了。」
「繼續。」他們幾人乾脆拿出一個紙筆,一人記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