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米諾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往後退了幾步,自言自語道,「娃娃,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怎麼能這麼做?」
看著米諾一臉失神和受傷,西唯心情就大爽,總覺得報仇了。
玄衣壓根不知道米諾在想什麼,只道他還在為自己昨天「向著」西唯,讓西唯和自己「同床共枕」而耍小孩子脾氣。
四個人、一隻兔子圍著桌子吃早餐,米諾和跟食物有仇似的,胡亂塞到嘴裡胡亂嚼著。
平時,他一見吃的可是覺得分外親切、可愛,今天卻怎麼看怎麼不爽。
西唯特別體貼的夾了很多菜在玄衣碗裡,還格外溫柔的說:「來,妞,多吃點,昨天晚上辛苦了,好好補一下。」
米諾從碗裡抬起頭,邊咬牙切齒的咀嚼邊狠狠的盯著西唯,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個洞。
西唯回給米諾一個雲淡風輕的微笑,米諾當下氣得抓狂,飯也吃不進去了。
玄衣看著西唯不斷的給自己夾菜,碗裡都堆成了小山。這傢伙,今天這慇勤獻的有些過了吧?
總覺得他不是那麼單純的只是關心她的身體讓她多吃點。
西唯甚至夾著菜,和照顧病人似的:「妞,來,張嘴。這個東西大補啊,多吃點。」
這傢伙又在搞什麼?玄衣實在有點承受不起,把頭扭一邊,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來。」
米諾在一旁看著二人這「相親相愛」、「相敬如賓」、「琴瑟和諧」,東西也不吃了,一臉不爽的在那一隻手托著腦袋,另一隻手拿筷子撅著碗裡的食物,惡狠狠盯著面前那倆人。
碗裡的食物一點一點被撅到碗外面,落了一桌子都渾然不知。
小雪兔在那吃的正香,差點被米諾撅出來的米飯給埋了,不高興的吱吱叫著,在飯桌上跑來跑去。
玄衣只顧著阻擋西唯的熱情,聽到雪兔叫聲,一看眼前這米飯橫飛的場景,嚇了一跳:「米諾,你這是幹嘛呢?」
這孩子什麼時候也學會浪費糧食了?玄衣拿手帕幫雪兔把身上的米粒擦掉。
米諾猛然回過神來,趕緊把筷子扔一邊:「啊…?沒事。」
杉婆婆只是坐在那,看著他們鬧,笑而不語。
吃過早飯之後,玄衣便向杉婆婆說,得先回碲都一趟,然後,就又要出發去找眼睛了。
杉婆婆也理解,便點點頭,和玄衣說一定要小心一點。
玄衣扭頭,和米諾說:「米諾,這次就不帶你了,你和婆婆,在碲都等我消息。」
米諾哭喪著臉,更加相信西唯說的是真的了:「嗚嗚~~我就知道,娃娃你煩我了,你不要我了!」
玄衣頭暈,這哪和哪啊,只好解釋:「米諾,百嘉鄔森林在碲都極南,去那裡要先穿過一片沙漠,你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米諾聽了,想想,自己是沒辦法去沙漠,又一想玄衣和西唯的關係,哭著指控:「嗚嗚~你會有他的寶寶的!人家不要嘛~~」
一句話雷的玄衣半天回不過神:「啊…?」什麼寶寶?
「人家都知道了,你們昨天晚上在一起,很晚才睡的。你們是不是,是不是……嗚嗚~~」
這個米諾,想哪裡去了。玄衣趕緊解釋:「米諾,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什麼也沒做。」
米諾擦著眼睛:「騙人!那你為什麼又累又痛的?」
「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看吧看吧,你們一定是做那種事到很晚,才會沒有睡好,才會又累又痛!」
玄衣暴怒,一巴掌拍過去:「落枕了!脖子又累又痛!!再亂想把你丟冰牢去!!!」
米諾立即消停了,抽抽答答問:「那,你們沒有,做那種事?」
「沒有!!!」
米諾糾結半天,還是半信半疑。
玄衣陰沉著臉:「米諾,這些誰和你說的?!」
米諾趕緊指著西唯說:「是他!」
玄衣扭過頭,陰冷的盯著西唯,西唯被盯的心裡發毛,往後退著:「沒有啊,我可沒說過那種話。」
米諾在後面叫著說:「就是你,就是你誤導我的!就是你故意讓我以為你們那個的!!」
這傢伙,還敢給她造謠!玄衣氣得火冒三丈,在米諾的煽風點火之下,玄衣抬起膝蓋狠狠頂在西唯胯下。
不廢了他這東西,他就一天到晚胡作非為、胡思亂想。
玄衣冷冷丟了一句:「再敢胡說我閹了你!」
西唯雖有躲閃,卻還是受到創傷,臉上是又銷魂又痛苦的表情。
「妞,你也狠的下心向本大爺下如此重的手,閹了本大爺,你不就成一個小寡婦了?」
玄衣氣得不輕,這傢伙還真是不停不休:「還敢胡說?」正欲再度出手,西唯趕緊認錯:「好了好了,本大爺閉嘴就是。」
他的女人,可是越來越彪悍了,西唯雖然那地方很痛,心裡卻還有那麼一絲欣喜。
米諾看著西唯被整,在一旁幸災樂禍、趾高氣揚的朝他翻個白眼。
看玄衣對西唯出手,米諾心裡也放心了。娃娃還是喜歡我的,看,她從來不忍朝我下那麼重的手。
杉婆婆說:「時間差不多了,玄兒,你們趕緊上路吧。」
米諾把雪兔放在玄衣懷裡:「娃娃,你就帶著它去吧,這小東西生命力強,會辨認方向,還會給你排憂解悶,一定對你有用的。」
玄衣點點頭,輕輕撫摸它雪白乾淨的毛:「龍貓,要辛苦你了。」
被杉婆婆、米諾送至洛雪城外面的路上,玄衣、西唯快馬加鞭往碲都趕。
怡紅院,伊月一看到西唯回來,趕緊請安:「宮主,您能平安無事回來,真是太好了。」
西唯隨意往椅子上一坐:「嗯,伊月,迷霧之都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收到九月傳來的消息,沒有找到眼睛,而且…去的十個人,現在,只有三個還活著。」
西唯微微閉著眼睛,這個結果,也在他意料之中。
眼睛可能遺落的地方,都是大陸頂危險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說來說去,他們此次死亡之林之行,這麼順利,還是多虧了米諾那不討人喜歡的傢伙。
「烈風他們情況如何?」
「聽說,也是傷痕纍纍,沒有找到眼睛。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返回碲都了。」
看來,眼睛也一定不在迷霧之都了,那麼,下一個地方,就是百嘉鄔森林。
「嗯,我要休息了,你先下去吧。」
伊月行個禮,便出去了。
西唯和旁邊的玄衣說:「妞,你先休息幾天,我讓伊月準備一些東西,三天後,我們準備動身去百嘉鄔森林。」
玄衣抱著雪兔,點點頭,就準備回客棧,西唯拉住玄衣的袖子,滿眼深情的說:「妞,留下吧。」
玄衣冷冷看他一眼:「不要!」這傢伙,早上剛痛過,現在居然還敢提如此無禮的要求!
見玄衣誤解了他的意思,西唯解釋說:「本大爺已經讓伊月提前收拾出房間了,就在怡紅院住下吧。你一個人住客棧,萬一有什麼閃失呢?」
玄衣抽回袖子,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現在整個大陸的高手都跑去找眼睛了,哪會有什麼閃失。」
西唯一想也是,她不願意,自己也不能強行逼迫,點點頭:「好。」
回到悅來客棧,玄衣剛一進門,店小二就熱情的迎上來:「客官,您回來啦!小的還以為您不住了,差點租給其他客人呢。」
一聽這話,玄衣就猜出大概房租到期了,從身上摸出一塊銀子扔過去。
店小二趕緊接住,笑著道:「這房間給您留著,誰來也不租。」
玄衣回到房間,把雪兔放到床上,打開窗戶通風。
回頭,見這小傢伙在在床上蹦達的正歡。
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今天又一隻策馬趕路,真是累極了。
玄衣把雪兔往後面放了放,自己躺上去,那小傢伙靠在她旁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蜷成一團躺著。
玄衣摸摸它的毛:「你一定也累了吧。」
一人一兔子躺在一塊沉沉的睡著。
第二天,感覺到臉上癢癢的,玄衣睜開眼睛,小雪兔正調皮的湊在她的臉上,乾淨如雪的毛輕輕掃過她的臉頰。
扭頭看看窗外,天已大亮。玄衣伸個懶腰,都睡這麼久了。然後起床,收拾妥當,抱著雪兔下去吃早飯。
向店小二要了幾個清淡點的菜,把小雪兔放在桌子上。
「誒,客官,您快來幫把手。」玄衣扭頭,店小二正吃力的捧著四、五個盤子。
玄衣起身,過去幫他拿了兩個,店小二頓時輕鬆很多。
店小二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啊客官,今天有兩個店小二回老家了,所以有點忙不過來。」
玄衣上一世就是平民,雖然現在貴為洛雪城的公主,卻也沒什麼架子。這種舉手之勞的事,並沒什麼大不了的。
玄衣快走到自己座位上,才發現對面不知何時坐了一個男孩,十五、六歲的模樣,穿著錦衣玉服。
玄衣往桌上一掃,卻發現雪兔不見了。
心裡一急,趕緊往前走,聽到一陣吱吱的叫聲,走近,果然在那男孩腿上看到了她的小雪兔。
男孩雙手壓著雪兔四肢,左右晃著:「好可愛的小東西,嘻嘻,以前怎麼沒見過?」
玄衣把盤子往桌子上一放,冷冽的開口:「放開它!」
男孩仰起頭,長相倒不難看,濃眉大眼的,幾年之後也是一帥哥,就是流露出一些痞子流氓的氣息。
而且,有西唯和米諾在身邊,玄衣壓根對帥哥什麼的不感冒。
男孩仰起頭,和問自家丫鬟似的開口:「這是你的兔子?」
玄衣站著,冷冷道:「是!」話一出口,才覺得,要不是自己態度、語氣冰冷,看著還真像他大爺的丫鬟。
人家坐著自己站著,人家問個問題自己還得回答個是。
男孩低下頭,繼續搖晃著,理所應當的說:「挺有意思的兔子,本公子要了!」說著,還變本加厲蹂躪腿上的雪兔。
好囂張的小屁孩,居然敢如此口出狂言,玄衣拿著劍放在他脖子旁:「放開它!」
男孩頭也不抬不屑的說:「需要多少錢和我去府上拿。」
店小二在玄衣耳邊說,這小孩兒是碲都首富的獨生子,平時嬌縱的很,大家都是避之不及的,姑娘忍忍吧!
誰需要你的臭錢!忍他?玄衣非但不忍,反而把劍更貼著他了:「你到底是放還是不放?」
感覺到冰冷危險的氣息,男孩抬頭,看到自己面前那泛著冷光的劍,一驚,手倒鬆開了:「殺人了…你…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拿劍指著我本公子…你……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是誰?」
我管你是誰!趁他鬆手,玄衣把雪兔抱懷裡,然後一腳把他踹翻,收起劍,冷冷道:「滾!」
那小子揉著疼痛的屁股邊往外走,還邊憤恨的說:「哼,凶女人,你敢打我!我一定告訴我爹讓我爹收拾你!」
玄衣一不小心聽成「收了你」,想那要錢人家的大老爺一定娶親不少,便冷笑道:「做了你後娘我一天揍你十八回!!」
那小子一聽,以為玄衣要揍他,趕緊慌慌張張跑了。
雪兔緊緊縮在玄衣懷裡,怎麼也不肯出來,很明顯的受了驚。
店小二面露難色輕輕說:「姑娘,那小公子就是碲都的一個小霸王,誰都不敢惹。今天,你踹了他,怕是會遇到麻煩了。」
去他妹的小霸王,玄衣擔心的是,她可愛的龍貓現在不吃不喝躲在她懷裡不出來該怎麼辦!
玄衣把它放在桌子上,它不安的蜷縮成一團有氣無力的吱吱叫著,把食物放在它面前怎麼也不肯吃。玄衣一臉心疼,趕緊又把它抱懷裡,細心的哄著。
玄衣又擔心又氣憤,那囂張的小子,敢如此欺負她心愛的小雪兔,下次一定見他一次打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