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淺淺蹙起了眉頭:「所以你選擇投靠三王爺?」
葉闌靜搖頭:「我不是選擇投靠離墨。我只是首先選擇了活命,然後再選擇了富足的生活。被軟禁在三王府的日子裡,至少讓我看清了一點,和女人爭風吃醋,可比殺人安全得多…」
「你很坦誠。」六王聞言,如是評價道。
原本以為,套她的話要花好一些功夫,沒想到,她竟毫不猶豫地將這些敏感的話放到了他面前。
即使這些話是他樂意聽到的,也難免產生了質疑之心。
葉闌靜看到那種刺眼的笑容終於完全從六王臉上消失了,很是滿意。
「王爺,明人不說暗話。」葉闌靜意味深長地笑道,「我選擇投靠了離墨,現在卻和您坐在這裡。為了活命,我其實別無選擇,不是麼?」
如果真的不能為己所用,那麼,寧可玉碎,也不會為瓦全吧?
六王被她的直言弄得一愣,隨即失笑:「你果然很聰明。」
雖然,聰明人往往更容易招來忌憚。
葉闌靜現在卻顧不得這些了。
總之,先過了這一個檻就好。
這一來一去,形勢似乎顛倒了過來。
原本是六王極力想拉攏葉闌靜,現在卻好像成了葉闌靜毛遂自薦,反倒那個六王爺顯得舉棋不定,困惑良多。
他盡力維持著友善的微笑,婉轉試探道:「本王聽說,你與三王的關係很不一般?」
葉闌靜也正視著六王,笑道:「確實不一般,他恨我入入骨。」
「嗯?」六王似乎聽到了不一樣的版本,有些不解,「此話怎講?」
「三年前,害死他親愛的哥哥和二王府滿門,難道不夠他恨的麼?」葉闌靜說的頗是自嘲。
「原來是你!」六王爺恍然大悟,「早聞離墨三年前受妖女迷惑,才導致了二王府滿門被滅,原來…」
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用詞太過火了一點,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葉闌靜無所謂地搖搖頭:「王爺說的沒錯,我便是那個妖女。」
六王爺一時笑得有些不自然。
可是轉念一想,這離墨,這等深仇大恨,居然還沒有殺了這女人,反而圈養著,要麼就是離墨對這個女人用情太過深不忍下手,要麼,同樣的感情太深,恨太深,不容她輕易死去,定要她多倍償還。
那離墨對離非的感情,滿朝文武都是知道的,所以他個人偏向後一種可能。
怎麼樣,他都無法理解前一種的愚蠢行為的。
醉心不是笨人,他能想到,她大概也想到了,所以一有機會,就那麼急於擺脫離墨了嗎?
這麼一通自圓其說,六王爺反而想開了些,戒備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點。
他掛著調侃的笑容,戲謔道:「你害他萬劫不復,他卻仍保你性命,給你榮華,甚至讓你自由出入王府,這樣情深似海的男人,你不心動嗎?」
「心動。」葉闌靜毫不猶豫地回答,立即看見六王微變了臉色。
她垂眸,淡淡道:「怎麼可能一點不心動?但心動又如何?
錯就錯在,我們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而我的性命於我來說,遠比心動重要的多。」
六王爺仰頭大笑,鼓掌道:「好一個無情無血的醉心!」
聲音裡,說不出是讚賞還是挖苦。
葉闌靜也回應地笑,笑容裡,卻泛著微微的苦澀。
有時候,女人不能表現得過於無情。那會讓男人,覺得她們無法掌控。
事實上,男人掌控一個女人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掌控她的感情。
六王自然捕捉到了葉闌靜嘴角那一抹刻意演繹的苦澀。
這讓他男子強烈的征服欲蠢蠢欲動起來。
這個離墨無法征服的女人,這個面對身份尊貴的三王爺只是微微心動的女人,他想搶過來!他想征服她!
他要她有一天,心甘情願地為了自己,將死亡的匕首,揮向離墨!
媚眼如絲,六王一副深情蕩漾地凝視著葉闌靜,用蠱惑的聲音,一字一句道:「若本王同樣保護你,許你榮華富貴,你是願意跟著本王,還是離墨?」
見六王終於甩出了底牌,葉闌靜卻反而退卻了。
她笑著搖頭:「跟著王爺您?王爺說笑了。若我現在跟了王爺,那麼我的敵人將不只再有琉璃宮,離墨也不會輕饒我。到時候,我面臨的敵人,可都將是王爺要面臨的敵人了。」
六王挑眉:「不信本王有能力保你?」
葉闌靜故作猶疑地低眉沉思起來。
六王見她有鬆動的跡象,繼續推波助瀾:「離墨那小子實在不足為懼。整天就知道和那個琉璃宮鬥個你死我活,都不知道已經成了王兄的眼中之釘。他的好日子,不會長久了,醉心姑娘還是多替自己考慮考慮吧!」
聽六王這麼說,葉闌靜卻是在心中冷笑。
離墨不足為懼?一個手握兵權的人不足為懼?真不知道這六王怎麼想的。
到底誰成為了他那個王兄的眼中釘肉中刺,還未可知呢!
這六王終究太過自負啊!
臉上卻訝異道:「王爺此話可當真?」
「千真萬確!」六王一臉興奮道,他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光芒,「離墨可以給你的,本王都可以給你,甚至,多的多!」
「哦?」葉闌靜眼珠子瞬間一亮,骨碌碌地轉起來,「不知道六王爺可以多給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