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根本開不了口說話,主子不會是這樣的反應!這個女人是誰?!
等等…難道說…
梅兒剛想上前,卻被人拉了拉一袖,心下一驚,剛要驚呼,卻看到了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疾風穿著一身便裝,隱在過往的人群中,悄悄向梅兒搖了搖頭。
這是示意她,暫且不要輕舉妄動。
梅兒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點。
疾風是王爺身邊的貼身侍衛,此次派來保護主子,一定也發現了端倪,消息必然會立即傳到王爺那裡。
既然他讓自己不要妄動,定然有他的理由。
「怎麼了,梅兒?」冒牌的側王妃疑惑地轉過腦袋。
原來剛才她跟梅兒說話,梅兒卻只顧著發呆了。
「王妃恕罪,奴婢剛才走神了。」梅兒連忙應聲。
現在再看她身邊,哪還有什麼疾風的影子?
「沒事沒事。」冒牌的側王妃和藹道:「出來玩就不講那些個規矩了,你不必如此拘束。」
梅兒在她說話時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的臉部。
若不是知道內情,真的太容易被她瞞過去了,這個冒牌貨的臉簡直就跟主子那張一模一樣!
即使她那個雙胞胎妹妹,也沒有這麼相像吧,頂多像了九成多。
這使她對自己的猜測又產生了些疑惑。
隱京城外,西郊一座看似普通大戶人家的宅院。
一輛不起眼的的馬車停靠在宅院後門。
隨後,一個衣著華麗貴氣的男人攙扶著一個面帶薄紗的華服女子下了車。
「醉心姑娘,請。」男子慇勤地一迎手。
女子看了看眼前的半舊宅院,地處很是偏僻,周圍很少再見有人家。
不禁感歎:「王爺真是用心良苦。」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六王爺和真正的葉闌靜本人。
「為姑娘費心那都是值得的。」
六王不加掩飾的恭維讓葉闌靜聽了很是惡寒。
她對花言巧語沒有偏見。
但是,她對於利用自己的老婆去謀奪權勢,滿足自己的私心慾望的人,只有三個字。
瞧不上。
那個現在可憐兮兮冒充成她,帶著梅兒四處兜圈子的冒牌貨,可不就是這位王爺的正妻蘇鳳舞麼?
以假亂真,偷龍轉鳳,這王爺的心思可真都動得精細。
只是,以梅兒的眼力,真能瞞過去麼?
雖然她親自動手幫蘇鳳舞又做了一些簡單的易容。
就單從容貌一點來講,可謂天衣無縫。
可是梅兒不是普通丫鬟,跟著她也不算一天兩天了,別看她平時不愛說話,一顆小心思精明著呢。
平時遇到事情,杜鵑失了主意,都是梅兒這根主心骨把持著。
「今日醉心姑娘的易容術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簡單幾手,卻如神來之筆,讓舞兒整個氣質都變了樣。」
說這話的時候,六王爺已經領著葉闌靜來到了宅子裡一處內廳。
別看這大宅院表面上看去普普通通,裡面卻是暗藏玄機。
那為數不多雜從僕役,腳底功夫卻都不甚簡單,走路輕盈不帶灰塵,一看就是有料子的。
「王爺過獎了。」葉闌靜也隨口應承著,「舞兒姑娘本身就與蘇鳳起長得極相似,偽裝起來不需要很大手筆。」
「那倒也是,想當初這對偏房出來的姐妹之所以受蘇家重視,得父皇喜愛,也正是因為這雙生子的吉祥寓意。」
葉闌靜漸漸發現這個王爺很健談,用她的話是,很能扯。
明明大家已經首次攤牌過了,可是只要葉闌靜不開口,他就能陪著她天南地北的胡扯。
「王爺,現在到了您的地盤,您總該放心了吧?」葉闌靜首先沉不住氣,道,「不如談談您邀我來的正事如何?」
「哈哈,醉心姑娘真是心急!」六王大笑,那笑映在葉闌靜眼裡卻刺眼的厲害。
客套話說過,六王也收起了隨意的姿態,眉眼裡陰翳深深。
「醉心姑娘,在開始我們的談話前,本王可否冒昧地問你一個問題?」
「王爺請問。」
「本王得到消息說…」六王頓了一頓,似乎在尋思合適的措辭,指節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傳言你已經叛離了琉璃宮,此話可當真?」
葉闌靜頓時眸光一閃。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
她目前還不清楚這六王的立場,萬一不小心站在了他的對立面,她的性命就堪憂了。
理論上來說,琉璃宮和當權者勾結甚深,她應當立即辯解,就如當初應對音蘭的質問一樣,果斷否認叛變。
然而,當權者就是當權者。
當一個組織在江湖上強大如琉璃宮一般,存在威脅到當權者的隱患時,當權者不可能不對其產生忌憚。
兩種回答都存在著風險。
最終,葉闌靜還是選擇相信自己地感覺,冒險回答道:「此話不假。」
六王很是吃了一驚,沒想到葉闌靜回答得那麼乾脆,脫口反問道:「為什麼?」
葉闌靜看著六王的表情變化,隱隱覺得自己猜對了方向,於是笑道:「為什麼?敢問王爺,這世上哪個人願意一輩子做人走狗,替人賣命,過刀口舔血的日子?何況,我是個女子!」
「老實說,琉璃宮因為我具備兩殿能力,對我忌憚已久。
現在有人願意保我性命,讓我享受榮華富貴,為什麼我還要冒生命危險去殺人,而不是選擇一種相對安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