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看她一副狡黠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看來,離墨還把你的胃口養大了啊!」
葉闌靜也不否認,直言道:「人往高處走。」
「好!好一句人往高處走!」六王高興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喜歡識時務的人。
緩步走到葉闌靜身後,頭貼近葉闌靜的耳垂,似乎情人間的輕聲低語。
「你說,你被軟禁在三王府的日子裡,明白了和女人爭風吃醋要比殺人愉快得多…」他喃喃道,嘴裡吐出的氣息噴灑在葉闌靜的脖頸上,癢癢的,「如此,本王就給你爭風吃醋的資本,六王正妃這個頭銜,可合你意?」
葉闌靜強忍著劈暈這個惡意挑逗的六王爺的衝動,假裝一驚:「王爺說笑吧,您已經有正妃了啊!」
不就是那個倒霉的蘇鳳舞麼,這六王爺開價夠隨意的,想空手套白狼嗎?
「看來心兒對這個位子挺有意思,嗯?」六王笑得更加開懷。
她沒有拒絕,而是提出疑問,就證明他對他開出的價碼,動心了。
葉闌靜很想表演一出臉頰生紅暈的戲碼,可是這個要求對她來說,實在太難了,所以她只能盡量低下頭,表現得侷促不安。
六王似乎越玩越來了勁,兩隻捏起葉闌靜的下巴,微抬:「配的上我離憂的女人,怎麼可能是那種蠢笨的角色!心兒你天資聰穎,又身懷絕藝,才是真正能助我成就大業的女人,不是麼?」
他說得兩頰生光,有些得意忘形地再湊近葉闌靜一點,嘴唇幾乎貼上了葉闌靜的皮膚。
「不要小瞧這個正妃位置。」他的聲音低如蚊吶,「也許有一天,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你,會爬到所有女人都羨慕的頂峰。」
葉闌靜震驚地轉身看六王,順便擺脫了他的身形,一轉身,將一頭烏髮灑在他臉上。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葉闌靜聲音裡有些驚恐。
六王似乎對剛才說的話產生的效果很滿意。
他賣著關子,幽幽看了葉闌靜一眼:「心兒,你是個聰明姑娘,沒道理聽不懂我的意思。」
「你…」
葉闌靜才要說什麼,六王就一根手指點上了她的唇。
「噓…」他詭秘地笑,「有些話就不要說得太明白的好,怎麼樣,心兒,動心了嗎?」
葉闌靜肯定沒有動心,但是那一副動心的樣子,卻還是要做出來的。
女人羨慕的頂峰?開玩笑,最高貴的女人不是皇后便是皇太后,這六王難道想謀反?
想謀反那也沒什麼了不起,皇子裡除了合法繼承皇位的那一個,其他很少有人不覬覦那個位置的。
可是想歸想,做歸做,這六王明目張膽對著她一個幾乎陌生的人就這麼把企圖露了出來,是不是,太那個什麼了?
連離墨都沒有向自己透露過那方面的野心呢!
這個六王,莫不是想徹底拖了自己下水,最後殺人滅口不成?
離憂偏院的一間客房裡,葉闌靜對著銅鏡在臉上細細抹一層藥泥。
這些醉心的易容工具,平時葉闌靜都隨身帶著。
她閒時無聊,就愛在一些衣服裡到處縫一些口袋,好藏她那些防身之物。
跟六王漫長地談話並不算圓滿,至少葉闌靜是這麼認為的。
也許六王只需要她屈服,要她陷害離墨,要她成為他安裝在敵人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
然後,便自以為是地允諾些他認知裡誘人的價碼,便可滿足她。
可是她不滿足!
六王所謂的報償於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讓她就這麼離開,她覺得對不起冒著危險深入虎穴的行為!
離憂要的東西,現在她已經很清楚了,可是她真正要的,他還不清楚,也不能夠清楚。
那麼,就只能讓他自己給。
葉闌靜繼續在臉上塗塗抹抹。
那些藥泥,是輔助去除琉璃宮特製的胭脂凝膏的。
胭脂凝膏是琉璃宮易容術採用的主要材料,它一旦吸附在臉上,就好似與皮膚合為一體,很難輕易揭下。
必須要輔助特殊的藥泥敷面,才可全部去除。
這也是琉璃宮易容術獨樹一幟的原因之一。
據說,這胭脂凝膏可以保存很長時間,戴在臉上對皮膚的損害也比較低。
只不過,有一個小小的缺點。
葉闌靜本人正屬於那種長期帶一個易容面具不更替的人,印象裡,似乎一共也就換過三次,還都是在醉心的指導下完成的。
而她正是受那個小小的缺點迫害的典型例子。
一刻鐘到,她走到讓人事先準備的水盆邊,清洗臉上的污泥。
又坐回銅鏡邊打量那張醉心的面容。
果然,還是看不到醉心的眼神了啊!那個魂魄,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裡。
她微微蹙眉,忽然對著空蕩蕩的屋子說:「王爺,既然到了門口,怎麼又不進來呢?」
六王離憂訕笑一聲,推門而入:「這不是好奇心兒姑娘到底想給本王看什麼東西,又不好冒昧闖入麼?」
葉闌靜盈盈一笑,回頭看他:「既然和王爺合作,我想有必要讓王爺知道一下醉心的真實容貌。
怎樣,王爺可還滿意我的誠意?」
六王在她回頭的一瞬間就有點懵了,之後葉闌靜說話都迷迷糊糊聽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