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闌靜不甘心地咬了咬唇角,眼睜睜地看著一群灰衣和黃衣人將她再次重重包圍。
更令人不安的是,她發現自己無力招架!
那一身武功好像一瞬間消失了一樣,任她無措的緊握著拳,卻不會施展任何招數。
好似一個惡靈囂張跋扈的宣告,威脅。
那一身本領,根本不是屬於她的東西,沒有它,她只有死路一條,連逃遁的機會都不存在!
廝殺中,唯兩人負手而立,睥睨天下。
木老悄悄挪到白老爺子身後,瞄了眼葉闌靜左支右絀的抵擋,漸漸被破曉七支的人留下斑駁的傷痕。
他困惑地喊了聲:「堡主?」
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其中貓膩。
鬼影第十支來的人不多,寥寥幾人,也並未出手。因為這死亡一支,一出手,就是生死之分。
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能把葉闌靜輕易結果。
可是他們沒有動,顯然是因為還沒有等到堡主的最後格殺令。
對木老的詢問,白老爺子恍若未聞,目光死死盯著那被圍的綠色人影,悄然向琉璃宮眾人靠去。
「殺還是不殺?」他喃喃自語,眼裡閃過一絲深邃。
木老更是不解其意,都已經做到了這份上,還用考慮這種問題?
直到一道沖天紅光從西南方升起,煙雲霞光繚繞,木老才不得不打斷了白老爺子的深思。
「堡主,毒老的信號。」
白老爺子聞言抬頭一看,臉色立馬臭了下來。
這個該死的臭小子,傷成那樣了居然還能折騰!還有那個該死的毒老,他丫的就不信他連一個身負內傷的人也看不住!
鐵定故意給他找茬來的!
再看向葉闌靜的眉目肅然一厲,冷沉的聲音再不猶豫,一聲「殺」砰然落地。
不管她該不該死,禍害就是禍害。以前禍害了小兔崽子,現在不能連臭小子也被禍害了。
他決定斬草除根!
然而,也許就是因為他猶豫了那麼片刻的時間,給這一日的圍殺帶來了巨大的轉機。
片刻的時間,也許就是生死的差距。
木老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二話不說,直向遠處隆隆馬蹄聲響處奔去。再回來時,已然面如寒霜,冷聲道:「堡主,有朝廷的兵馬往這裡來。」
白老爺子大怒,道:「是三王府的人?」
「不像。是朝廷的禁軍。」
白老爺子一愣,怎麼也想不通朝廷的人馬怎麼會這個時候往這裡來?
難道是衝他白家堡來的?難道是他們動作太大,露出了行跡?
木老眼看著青木十支的精英們擺下的天羅地網,將獵物團團困死,眼看,就要把人都玩死了,卻在這個關口碰到這麼要命的變故!
事先,並不是沒有調查過京城高層的動向的,根本沒有聽說有什麼特別的兵馬調動。
也因此,這突如其來的禁軍兵馬才顯得更加詭異,無論如何,也不能正面碰上。
木老一看白老爺子,多年默契造就,立馬看出了白老爺子的退意,當下就要揮令撤退隱蔽。
不想白老爺子比他更快一步。
當下大步一邁,長手一揮,大喝:「殺了她,速退!」
那個「她」,正指向葉闌靜。
眾人都是一驚,木老甚至嘴角抽搐了幾下。
要殺人,早磨蹭什麼。這會兒禁軍兵馬的馬蹄轟鳴,聽著正是迅速靠近,再不退,搞不好青木十支這三支就全賠光了。
「破曉,迷蹤兩支先退,鬼影,殺!」白老爺子再度厲喝一聲,心裡恨得幾乎要滴血出來!
三年前,讓這個小妖孽逃了一命,如今他下了這麼大的本,眼看著又要功虧一簣,怎麼能不恨?!
這絕對就是一個禍害,今日不殺了她,他日必定為禍一方!
本已精疲力竭的琉璃宮眾人正拼了最後一口氣廝殺著,忽然發現對手就這麼詭異地撤退了,當下瞅準了時機,合力衝出一條重圍就迅速遁逃去。
更詭異的是,居然沒有人追擊。
雖然困惑,但終究逃命要緊,這九死一生的機會,不是時時刻刻都能碰到的。
哪有心思管葉闌靜的困境,各自保命四下逃散開去。
而葉闌靜這會兒,雖然已經能夠憑借醉心的靈魂使用武功抵擋了,卻哪裡是鬼影第十支的對手。
鬼影一動,她還沒看清來人,右肩已經中了一掌。甚至還沒有感覺到傷勢的嚴重程度,鬼影的後招又撲面而來。
這一掌,躲不開了。
葉闌靜早先就受了重傷,這麼再來一下,又加上體內的真氣還是經常控制不好,傷上加傷,那要人命的殺招還未至,已經失去了意識。
最後的知覺,是一雙寬厚有力的臂膀,將自己攬在了懷裡。
她想,也許是錯覺。
不過,因為她實在太累了,錯覺又太誘惑太舒服,她連掙扎都沒有,就完全陷入了黑暗。
「畜生!孽子!」白老爺子看見突然出現的泊舟硬接了鬼影一掌,將葉闌靜帶出攻擊圈,氣得鬍子都快豎起來了。
心裡詛咒著,回去一定要宰了毒老那廝。敢拿他的話當放屁?!
泊舟卻是被那一招弄得血氣亂湧,一口血已經噴到了嘴裡,又強行嚥下,滿口都是甜腥之氣。
那還是人家認出了是少主人,立馬回收了三分力道的結果…不然,性命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