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王妃很妖嬈 全卷 172 賭約
    平南的房中一片漆黑,我繞過守衛摸到窗下聽了一陣,似乎並沒有人跡。

    心有不甘,又繞到蕭雲謙的窗下聽了一陣,也是一片靜寂。

    奇怪,這兄弟二人都受了傷,不在房裡休息,跑到哪裡去了?

    難道傷勢太重,入宮找太醫醫治去了?

    我無法可想,只得悻悻地打道回府。

    雜沓的腳步聲傳來,我急忙躲避,剛剛在樹叢後藏好,迎面走來兩個行色匆匆的護衛,我偷眼一瞧,一個是蕭雲謙的貼身護衛白鶴,另一個瞧著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白鶴兄,究竟是個什麼厲害的角色,令得王爺受了傷回來?」

    「做你的事,少打聽!」白鶴冷聲回答。

    「聽說昨天飛鷹兄也……哈哈哈~」陌生人的笑聲囂張而得意。

    「哼,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出府了。恕白鶴還有事,不再相送!」白鶴冷著臉,拱手施禮。

    「哈哈,白鶴兄且回去轉告王爺,若是有用到咱們神機營的弟兄之處,只管開口~」語畢,揚長而去。

    「呸!什麼玩意!」白鶴氣得跳腳,狠狠地朝地上啐一口,轉身大踏步離開。

    我心中一動,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送走了?」飛鷹守在書房外,見白鶴折返,走了過來。

    「連雲千洛見了老子也得客氣三分,他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到七王爺府上耀武揚威?」白鶴餘怒未息,罵著罵著,不由提高了聲音。

    「噓~」飛鷹皺眉喝止:「你小聲些,不知道王爺跟世子在說話麼?」

    「媽的,老子不服氣!」

    「你也真是!」飛鷹低叱:「趕明兒辦完正事,去收拾他一次就行了,何必跟這種小人一般見識?」

    「大哥你不知道,若是光消遣我也就罷了,偏這小子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說你吃了虧……」白鶴漲紅了臉爭辯。

    吱呀一聲,書房的門打開,蕭雲謙負著手,凜容站在門後:「你們兩個吵什麼?」

    「沒什麼,是屬下一時忘形,說話聲音高了些。」飛鷹急忙躬身認錯。

    白鶴這才恨恨地收了聲。

    「這裡不用侍候了,你們都下去吧。」蕭雲謙皺眉,淡淡地吩咐。

    「是!」那兩個人應了一聲,對望一眼,齊齊退了下去。

    蕭雲謙重又掩上門,進了書房,只餘幾盞燈籠在風中搖晃。

    從我站的角落,看不到書房裡的情形,只能看見一片青色的衣角,想必那條椅子上坐著的就是平南了。

    他一直沒有站起來,也沒有開口說話,不知是不是傷得太嚴重的原因?

    我心中焦急,卻又不敢冒然靠上去。

    想了想,返身摸進花園,繞到書房後面。

    軒窗上,印著兩條人影,一坐一站,不是他們二個是誰?

    瞅著四下無人,我靠上去,呵口氣到窗紙上,輕輕戳破,貼著小孔偷看。

    平南側對著我,懶洋洋地靠在太師椅上,左臂上綁著一條寬約三寸的綢帶,鬆鬆地吊在脖子上。

    我鬆了一口氣,看他的表情,似乎傷得並不嚴重。

    蕭雲謙負著手,神情嚴竣,站在平南的身前:「你別傻!她居然可以命令紅袖宮四大頂尖殺手之一的無情,可見她的身份,絕對不是她自己所說的那麼卑微!」

    「不是命令,」平南冷聲反駁:「是求情。」

    咦?這兩個人把侍衛遣退,竟然是在討論我?

    看來,沈平南並沒有完全擺平蕭雲謙呢!

    「哼!命令也好,求情也罷,她一句話,可以讓無情留情,還不足以說明問題?」蕭雲謙又氣又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的腦子是幹什麼的?」

    「她以前是什麼人,我不管。」平南沉默片刻,淡淡地回答。

    「好,就算以前的事不管,那麼以後呢?你憑什麼相信,她會死心塌地對你,為你痛改前非?」蕭雲謙這話,已近似於咄咄逼人了。

    什麼叫痛改前非?我還洗心革面哩!

    我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我聽著,又怒又氣又覺得可笑。

    他把自己當成什麼?審判世人的神?還是監管天下的上帝?

    「那是我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平南蹙眉。

    「我怎麼可能不管你?」蕭雲謙氣急敗壞,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度:「是我把你帶回京城,又是我跟你訂下那個賭約,萬一你出什麼事,讓我怎麼跟三表姨交待?」

    呵,他倒是對這個表哥的角色挺上癮的。

    平南又不是三歲小孩,這麼管頭管腳,不引起反感才怪。

    不過,他提到「賭約」,是什麼意思?

    他們兩個打賭了嗎?我怎麼從沒聽平南說過?

    「笑話,」果然,平南不耐:「我已成年,何需你負責?」

    「好,」蕭雲謙一臉忍耐地看著他:「算我說錯了話,你二十六歲,你的人生自己負責,我不多管閒事。」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但是,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在洵陽的時候,你分明說過,不論輸贏如何,十七都歸我娶,是也不是?那你現在這樣,算不算犯規?」

    像誰在眼前扔了一顆炸彈,我腦子裡嗡地一響,頓時遍體生寒。

    打賭?迅速在腦子裡把所有的事情捋了一遍,一些以前看來無法理解的事情,都得到了解釋——原來這二個人一直在拿我的感情和歸屬做賭注?

    那麼,從認識以來,平南在我面前的種種,都是因為好勝心切,刻意而為?

    所以,對蕭雲謙都愛理不理的沈平南,才會在我的面前變得溫順而憨厚?幾乎百依百順不說,處處圍護,事事操心,原來,都是有目的的!

    姓蕭的說什麼來著?

    不論輸贏如何,我都要嫁蕭雲謙?是嗎?

    換言之,該死的沈平南有多高傲,多可惡,多自大?他對我又是多麼地不屑一顧?

    最可笑的是,為了那個該死的賭約,堂堂世子爺數月來捺著性子, 對著一個連多看一眼都嫌煩,娶回家做個妾室都覺得多餘的女人,偏偏要強裝深情,故做疼寵……這其中的委屈,怕是堆得比山還要高了吧?

    所以,那一晚,我以為他是意亂情迷,大吃飛醋才憤而離開。哪知道,他其實是沒有辦法下手,怕一旦沾惹上了,便會再也無法擺脫,更無法把我推給蕭雲謙。

    哼,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可以任意掌控我的婚姻與感情,把我玩弄於股掌之間?

    「……今天她可以借無情的手給你一刀,誰知道明天她會不會親手再把你推進地獄?平南,我不想你萬劫不復!」

    書房裡,那兩兄弟依舊在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可我,已無心再聽。

    不論沈平南現在對我持著什麼態度,又是因為什麼而突然改變對我的看法,想要把我佔為己有。就憑他曾說過那句「不論輸贏,十七都歸雲謙」他就該死!

    強忍著胸中的怒火,悄然離開。

    很好,我原本想悄無聲息地讓江十七在人間蒸發,現在看來,這個結果局對沈平南來說,實在是太平淡無奇了。

    他為了贏那場賭約,可以如此處心積慮地接近我,忍住厭棄之情,卑躬屈膝地討好我;我如果不讓他刻骨銘心地感覺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我就太對不起他了,不是嗎?

    我冷然而笑,腦子裡似有萬馬奔騰,各種思緒飛快地掠過,身體忽冷忽熱,胸口悶悶的,似有一把火在燒,憋得我喘不過氣來。

    「什麼人?」暗夜裡,侍衛警惕地低喝。

    「站住!」

    「攔住她~」

    我悶聲不吭,提氣飛奔,任身後人潮湧動,呼喝聲四起。

    我茫無頭緒,像節失控的火車頭,拼盡全身的力氣,不管不顧地往前衝——直到撞進一個堅硬的胸膛才被迫停了下來。

    我抬頭,看到一張熟悉的冷硬的英氣逼人的臉寵。

    奇怪的是,看到他之後,腦中忽然變得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統統抽離。

    「十七?」平南單手扶著我的肩,又驚又喜地望著我:「你怎麼來了?」

    我仰著頭,呆呆地望著他。

    他臉上的歡喜究竟有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假的呢?

    我真笨,居然分不出來?

    「江十七,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怎麼還敢來?」飛鷹認出我,新仇舊恨齊發,大聲喝叱著,手按向了腰間的長劍。

    「飛鷹!」蕭雲謙聞聲趕來,喝退了飛鷹:「走吧,都退下。」

    平南環住我的肩,朝他咧唇而笑:「謝了,王爺!」

    「平南,你好自為之。」蕭雲謙望了平南一眼,歎了一口氣,領著眾侍衛頃刻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十七,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見我了。」平南伸手輕撫上我的頰。

    我定定地看著他,緩緩地伸手,握住他的,聲音輕得像夢:「平南,你跑到哪裡去了?」

    「我?」平南微愕:「一直都在七王府啊。」

    「才怪,」我揪著他的衣擺,表情迷惘:「我到處找不到你。」

    從前的那個沈平南,那個曾經讓我怦然心動的沈平南,已經從這個世界上徹底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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