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惑情 當愛已成往事 第223章  世間的悲劇(二)
    正當愛人的咒罵迴響耳際,同伴用槍逼著他時,洞口彷彿與他們開玩笑,半天擠不出去。

    「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獨艷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願被愛人抓住的他,頓時精力充沛,不知哪來的力氣,撿起石塊猛地一砸,砸出了缺口也驚動了她。

    跑了兩個,只剩下他獨自一人,一條腿邁出的瞬間,手電齊刷刷地照到他。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獨艷與寒萱同時看到他,看得太清楚了,美麗的臉龐儘是悲愴。

    行行熱淚噴湧而出,此刻容不得半點猶豫,或許驚詫的一刻,耽誤了寶貴的時間。獨艷毫不猶豫地舉起槍,扣動扳機慢了半拍,風嘯無臉見她,利落地跳了出去。

    「快點!」高牆外的一句日語,聽得她兩眼冒金星,竟然鬼使神差地要出去。如果沒有大家阻攔,以防外面有埋伏,她一定要追出去,親手結束了他。

    「櫻花樹下!」風嘯聽到他的日語口令,假裝只顧著背信子,大汗淋漓地喘息著,車內接應的人點了點頭:「富士山上!」

    「信子,信子!」高橋余志一邊給她喝水,一邊焦急地搖晃著她,營救人員山本遜鎮靜地幫忙,可她完全沒有反應。

    「你不是說她能活下來嗎?」山本遜急躁不堪,揪著他的領口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當時她的脈搏還行,現在變成這樣,我有什麼辦法?」為了不被過河拆橋,為了活著見到父親,他一口咬定自己沒錯,表情少有地堅定。

    「好了!」高橋沒心情聽他們吵鬧,一把拉住山本,半信半疑地看著他:「量他也不敢!不過,救她出虎口的時候,信子有沒有知覺?有沒有說過什麼?」

    山本霸道地搶話,無非說她如何想家,既然能證明他的「無辜」,任務就算完成一半。

    在反覆地呼喚下,信子的臉色越發難看,手指動了一下,嘟囔了一句便再度昏迷。

    眾人連聲大叫,風嘯有些不耐煩,卻不知不覺地同情她,不爭氣地歎了一口氣。回想方纔的一幕,屋內坐著的不是獨艷,只有可能是道具。由此可見,軍統的情報日趨成熟,對他們的行動瞭如指掌,甚至有引蛇出洞的可能。

    手電筒的照射下,獨艷的柳眉一挑,那可怕的眼神,好似窺測他真面目的機器,將其照得體無完膚。從那一刻起,他與她針鋒相對,由不得他們選擇。

    醫院的停屍房,陰森的氣氛足以嚇住每一個人,尤其是姑娘家。情報六處的人幾乎全勤,只有獨艷與寒萱未到。

    「信子!」兩人將她抬進屋,揚子放他們進來,一邊面露怨氣,一邊左顧右看地關門。

    這些傢伙看到她的傷,片片血痕,道道傷疤,臉色發紫到了窒息的地步,眾人不是檢查傷情,就是一擁而上地叫她。

    「她已經死了!」試了試鼻息,清河芳子大驚失色,凝重地低下頭:「剛剛死去,身體還是熱的呢!」

    所有人驚呆了,齊刷刷地看著風嘯,加之犧牲了一個內線,山本遜暴露了,不敢回去繼續潛伏。因此,日寇的怒氣爆發出來,無不怒目圓睜。山本揪著他的領口,逼問他信子的死因。

    風嘯自覺冤枉,對她的死並沒有幸災樂禍,委屈與憤怒交加:「你們怪我有什麼用?看看她的臉色,很明顯中毒而死!」只見,他指了指死屍,理直氣壯地質問道:「山本遜,一路上是你背著她!救她的時候好好地,誰知道是這個結果?」

    渡邊沒有情緒失常,而是遺憾地看著她,凝視著那令人駭然的臉龐,惱怒的同時不由得佩服,佩服獨艷的精明,以及軍統的老辣。

    「看來敵人提前知道,我們的行動他們都知道!」他的臉色頹然不已,微閉雙眼歎了一口氣:「若不是我們有內線,今天會輸得更慘!」

    「莫非敵人破譯了我方密碼?」揚子腦筋急轉彎,終於一語中的。

    「可能是吧?」想到平日的密電截獲,他始終不肯相信,敵台的信息誤導性很強,但倔強的他寧願相信情報,不會相信直覺。

    吉普車「嘎」的一聲停下,獨艷與寒萱跳下車,瘋狂地跑向醫院,見警戒的憲兵們神情莊重,抓住一個人逼問著。

    「報告長官!劉少尉,已經犧牲了!」頭戴鋼盔的士兵,敬著軍禮含淚說道。

    「不會的!為什麼?怎麼會這樣啊?」獨艷差點癱倒在地,寒萱淚如雨下,拚命地扶住她。

    衝進停屍房的一刻,在眾人的注視下、抽泣下,她們脫帽致敬。並肩戰鬥的戰友死了,劉宇似乎走得安詳。對方1死,己方2亡,此次「關起門來打狗」,卻讓狗溜走了,情報六處要挨批評了。

    兩位諜戰亡魂,靜靜地躺在這裡,獨艷愣住了好一會兒,突然痛哭流涕,走到劉宇的身邊蹲下,緊緊抓住帶血的床單。無論旁人如何勸阻,她都不肯鬆手。

    「是他幹的,是他幹的!」獨艷心如明鏡,千言萬語說不出口,反覆念叨著這句話,傷心欲絕地哭泣著:「我錯了,我錯了!當初見到他時,就該一槍結果了他!是我害了你!」

    哭得越傷心,內心的悔恨越無法拔除,眾人見她情緒失控,人人都明白她的心情,卻不敢多說什麼,只能試著扶她出去。

    淚水模糊了雙眼,心完全亂了套,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戰友們,該如何面對死去戰友的家人。

    「剛剛打了一針,她現在睡著了!」護士捧著病例夾,和孝廉說了說她的情況:「一個小時就能醒來,請長官放心!許上尉悲憤交加,加之無法承受打擊,心中鬱結,情緒十分不好!不過,只要醒來後調整心態,不再深陷其中就好了!」

    隔著病房看到她,沉沉的睡相讓人心疼,自從幹上這一行,妹妹長期睡眠不足,工作近乎拚命,既動腦又動手,很少有閒暇時間。湯姆曾多次提出休長假,都被她一口否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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