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惑情 摩拳擦掌 第101章  想法單純
    他撲哧一笑,沒有理會,拿起手錶嘟囔著:「不過四點鐘而已,今天休假,莫非你忘了?」說罷,放下表拉過她,捏著她的下巴調笑:「這裡是我的外宅,向朋友借的,別嫌小哦!昨夜真是銷魂無限,憋了一年多的火,你還是那麼嬌媚!」

    「沒正經!」牛麗琴恍惚記得,方才確與之登上極樂,身上餘溫尚存,便指著他的鼻子,露出嫵媚的笑意。

    「我又忍不住了!」眼前的魅惑,令他再次無法自持,頓時餓虎撲羊。

    「啊!」儘管心中渴望,但還要假意反抗,一邊慍怒,一邊輕捶他的後背:「壞蛋,放開我!」

    不一會兒,床邊上、潮濕的地上衣褲散落,激昂的歡愉聲越發高亢,屋內春意正濃。

    當天下午,這對秘密情人剛回來,椅子尚未坐熱,久違的防空警報響起,同學們面面相覷之餘,有序地躲入防空洞。

    遠在飛虎隊機場的獨艷,與眾避難的同時,不禁心生疑竇。在她看來,渡邊的本部被滅,不代表整個特務組織覆滅,只有內鬼與日寇勾結,才可能有這樣的後果。

    事後,面對炸壞的機場,通訊兵電告飛行中隊,返航時暫停成都。於是,飛虎隊的工程兵出動,加之招募的當地民工,三天之內機場修復,跑道恢復功能。

    日軍犯了老毛病,一味地破壞機場,認為短時間內無法恢復,重慶領空便失去保護,隨它狂轟濫炸;即使修復,可以尋機再炸。但他們忽視了一點,重慶地形險要,不適合廣建機場,但白市驛能作為備用機場。不僅如此,經此教訓,飛虎隊將部分戰機遷入此地。群山圍攏之下,敵機不易瞄準。

    情報各處始終忙碌,獨艷急於挖出內鬼,誰知絞盡腦汁,竟無法讓魚兒上鉤。引蛇出洞固然是妙計,但對手過於狡猾,不肯露出馬腳,唯一的收穫,莫過於搜索範圍縮小了。無論電台信號遭襲擾,還是此次怪異的空襲,內鬼只能出自電訊處。

    困於死角的獨艷,甚至想過向八路軍情報員請教,何況自回國之後,對他們的印象不錯,中國人本不該見外。不幸的是,被上司一口否決。

    「國共情報共享,並不代表所有事都通氣!」紀明心存顧慮,儘管蕭孝標一再相勸,他依舊不敢鬆口,凝視著天真的獨艷:「何況,懷疑黨國有內奸,如此不堪的秘密豈能示人?」

    「這早已不是秘密了!既然國共合作,就應該彼此坦誠!大家都是中國人,有什麼不能明說的?」

    「反正不能說!」紀明不知從何說起,矛盾不已地警告:「這種事若讓人家知道,就是授人以柄!共黨擅長宣傳,口水都能成洪水!何況,他們能幫你什麼?難道咱們也搞運動,鼓勵黨國精英互相告發嗎?」

    獨艷真的迷惘了,蕭孝標默不作聲,陷入兩難境地。自己的地盤上出了漢奸,卻查不清是誰,這個人的存在已成大患,長此以往,如何是好?

    「年輕人,既然為黨國效命,就要一切以黨國利益為重,明白嗎?」紀明見其木然,道出了陳詞濫調,沒想到引起她的反感。

    「黨國?」獨艷抓起文件夾,由衷地告訴他:「我出國留學、回國效命,只為抗戰守土,保家衛國!我不懂什麼叫『黨國』,也沒興趣參與黨爭!無論哪個黨派,都應該效忠於國家民族,而不是凌駕於國家之上!」

    「你,放肆!」蕭孝標低聲提醒她,紀明本能地生氣,但她句句在理,說出了他深藏心底多年,想說而不敢說的話。

    「不管哪個黨派,信奉哪種哲學,有一點必須記住:那就是作為中國人的責任,中國人的良心和同情心!」獨艷勉強地保持微笑,話卻像刀子一樣,直插人心:「否則,即使掌握了所謂『真理』,又有何用?」

    「站住!」見她規矩地敬禮,轉身就要離去,紀明長歎一聲:「你今天說的話,我們只當沒聽見!出門不許胡說,聽見沒有?」蕭孝標轉過身來,凝視著她的背影,回憶當年傑克的不滿,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二位長官請放心!卑職會保護自己,但我不是國民黨員,也從未把黨放在眼裡!」說罷,她面無表情地開門。不料隔門有耳,八路軍情報員李紅霞驚叫一聲,氣氛緊張至極。

    「李小姐,你怎麼在這裡?」蕭孝標誤以為她偷聽,滿面疑惑地問道。

    「我,哦!我湊巧路過,聽到裡面不對勁,所以」見其驚慌失措,獨艷有些反感,本能地拋出一句:「所以什麼?國共合作,一致對外!你說對嗎?」說著,她瞟著兩邊的人,想到平日裡的貌合神離,感覺快要窒息了。

    「許小姐言之有理!我若多說,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李紅霞苦笑一聲,拿出文件夾,聲稱前來討教情報。

    獨艷忽感頭疼,實在不願眼見今下來的場景,不用看就能料到,上司肯定藏著掖著,不會以誠相待。猶如打太極一般,不知又會演繹何種鬧劇。

    重慶的夏天很難熬,正午12點-2點鐘的陽光灼熱,加之天氣潮濕,與溫泉浴場別無二致。風扇不停擺地吹著,獨艷依舊燥熱難受,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黑壓壓的一片烏雲,當頭襲來,好像要將其吞噬,無論她如何逃避,卻躲不過烏雲的席捲。霎那間,她感覺自己騰空而起,被包裹得喘不過氣,很快到了美國上空,隱約聽到嬰兒的啼哭聲。不一會兒,一個醫生打扮的人現身,眼睛都不眨地通知她,雪怡死了。

    「不!」她的頭腦一片混亂,無法承受打擊,痛苦地哀嚎道:「我失去了愛人,失去了南京的親友,又要失去朋友,不能這樣啊!」

    來不及俯瞰陸地,便被一陣風送到南京,從小玩兒到大的表親,近支長輩們倒在血泊中,迎面走來一群鬼子,端著刺刀要殺她。

    「去死吧!」她迅速掏出手槍,利落地幹掉了敵人,剛鬆一口氣,背後突然挨了一槍,那感覺並非疼痛。回頭一看,開槍的人正是風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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