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軒聽後沉默了一下,道:「姑姑,幫我準備東西,我出去一下。」
「等等,小腿上一下藥。」
葉雪軒抿了抿嘴:「沒事的姑姑。」
「什麼叫沒事?!你看看,整個都瘀紫成這樣了。」
葉雪軒沒辦法,挽起褲腿,玉色一般的小腿旁邊有一大塊令人咋舌的淤血。
她雖有很好的聽覺,但是心靈的窗戶沒了,難免會受一些傷。記得剛開始訓練盲走的時候相當不適應,每天身上幾乎都有傷,但是都是一些皮毛之傷。
前幾天外面下雨,葉雪軒看不見,一腳踩進了水窪,身子一晃便滑倒在地,當時只是覺得小腿挺疼,一身狼狽的回家,才發現小腿已經淤腫了一大片。
「好了。」姑姑放好藥瓶,滿意的點點頭:「你有什麼事情快去吧,小心點,早些回來。」
葉雪軒將褲腿放下,點點頭,扶著椅子的把手站起來。
還有兩天,該準備的要準備一下了。
葉雪軒靜靜的想著,沒有注意周圍,結果便是一個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葉雪軒連忙退後一步,抬起頭,眨巴著空洞的眼神,用德語和對方說對不起。
未料對方卻用中文吃驚的疑問到:「葉雪軒?」
對方的聲音因為驚訝而走調,感覺怪怪的。
「嗯?」葉雪軒奇怪的應了一聲,莫不是碰到了什麼朋友?
「葉,葉雪軒你來這裡幹什麼?」
她聽出來了,真是峰迴路轉,原來的舊冤家竟然在這裡碰見了。
葉雪軒垂下頭,抿了抿嘴,在濕潤的空氣裡,她聽到自己說了三個字:
楊思瑜。
「呵,真是不巧,竟在這裡碰見你了。」
葉雪軒嗤笑,雖臉上沒什麼,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聽都覺得這句話有一種深深的諷刺。
「你——」楊思瑜艱難的開口,道:「眼睛真的無法治癒了?」
「當然有啊,只要找見匹配的眼角膜就可以了呢。」
楊思瑜聽後不知怎麼胸口一窒,竟是說不出話來。
「當時年少輕狂,真是……對不起。」
當年何等驕傲的校花現在竟可以對這一個搶了她無數的葉雪軒說上一聲平淡的「對不起」
這三個字,何等平常,而其份量又是何等重啊!
葉雪軒聽後也不禁愣了一下,心靜了一下,恢復了平常的情緒:「你來維也納做什麼?」
「辦畫展,出國以後我就去學美術了。」
楊思瑜停頓了一下,挑眉問:「你還真來維也納留學了?」
葉雪軒淡淡搖搖頭:「後天我就要去學院上班了,小提琴系主任。」
楊思瑜剛要張嘴問,就被葉雪軒打斷了:「原因以後有機會和你說吧。」
葉雪軒坐在椅子上,不禁諷笑人生的巧合,當年還是被楊思瑜欺負到失聲的那個高中生的時代早已過去了吧。
當年自己視為敵人一般的楊思瑜竟然在這時和自己面對面,心平氣和的交談。
當年?呵,明明感覺那就是前幾天的事情,怎麼就成了當年了呢?來維也納已經兩年多了。
「有機會聯繫,我有些事情先走了。」楊思瑜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很有禮貌的頷首,走了。
葉雪軒奇怪的撇著頭,如斯,怎麼看都像小時的自己,而現在的自己怎麼看都像當時的楊思瑜。
怎麼性格就和楊思瑜掉了個個兒呢?
葉雪軒搖搖頭,撇開這個無聊的問題,走出了咖啡店。
後天,有許多事情。
葉雪軒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就算遇到的麻煩事情再多,她也早也不是那個情竇初開的葉雪軒,後天開始,她就是Sharon教授。
時光荏苒,如今,已是半年以後。
「第四組後面的,不要接電話玩手機,上課起碼要尊敬任課老師,我不知道西方有沒有這種規矩,但下課玩真的也不遲。」講台上的女子正冷著臉說道。
這位教授年輕的比他們還小,但實力真的是不容忽視。
要問她是誰?還不是這正在批評學生的Sharon嘛。
無數上過她課的學生都在懷疑自己的老師到底有沒有失明。
她靈敏的可怕,幾乎有點接近強迫症。
「下課。」Sharon收拾了講義就走了。
她是學院裡面相當出名的老師。
年輕的可以,再加上又張美麗的東方臉,上課第一天曾還被自己的學生誤當成師妹調戲過。
聽說那男生從那次後再也不敢和學校裡的女孩子搭訕了。
「喂,去不去看我畫展?新一輪的。」
「我不叫喂。」Sharon冷冷的回答。
「愛來不來,我正好路過你們學校門口,要來速到門口。」
「我剛下課,有事,掛了。」葉雪軒迅速掛掉電話,急忙拐了個彎兒。
「Sharon教授,躲是沒有用的。」言澤析掛著邪邪的笑從葉雪軒後面閃了出來。
葉雪軒淡淡瞥了他一眼,自顧自走了。
言澤析很乖的跟在後面。
「喂,這你學生啊。」楊思瑜靠在車門上,從墨鏡後面觀察。
葉雪軒回頭都不回頭的回答:「不認識。」
言澤析聽後臉色相當不好看。
「你說什麼?」言澤析咬牙擋在她前面。
楊思瑜狐疑的盯著這兩個人。
考慮了一下,便明瞭了,追這位葉教授的學生挺多的哈!
不過這位看起來是個亞洲人
「小伙子呀,想把這位美女弄到手是不容易滴。」楊思瑜好心的拍了拍言澤析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