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會知道的。」
司徒涼的眸色深沉的厲害,沉的讓莫念那一刻覺得,這個男人想得到的東西,必然是勢在必得的。
她克制住身子的微微顫抖,輕輕掃去他的臂,淡語請求,「既如此,莫念還是到隔屋去陪家弟去罷,王爺好生歇著。」
「休想。」
他語氣孑然一變,不容抗拒的語氣,神情甚至是任性如孩童的,「本王不准,今晚你留在這裡。」
「留在這裡做什麼?」她瞪他,為他一時的反常感覺氣惱,「我要去見千夜!」
「看你有沒有取得本王同意的本事」,他輕輕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個銀製鑰匙,擱在了桌上,「看看這是什麼?」
莫念拿起那沉甸甸的鑰匙,眸光猝的變得柔緩起來,喃喃出語,「寒冰鎖鏈的鑰匙,這是梁樊獨有的東西,王爺你……怎會有?」
「在你房中搜來的圖紙,前幾日一時無聊,吩咐人做出來的。」
「你,你又何時潛進了我的房了!」她竟然完全不知曉?
他總是能這樣,一言將她打入地獄,一語將她喜入天堂,變幻無償,莫測間掌控著她的所有情緒。
莫念盯著他,聲音雖是帶著怒的,眼間卻沒有分毫憤然,眸光反而平淡柔和的能滴出水來,「原來除了刁鑽刻薄,你還是個喜歡偷雞摸狗的。」
「你此時應該做的該是感謝本王」,他執住她的下巴,迫她與自己正面相視,「或者,取悅本王,本王若是善心大發了,就允你到隔房去。」
莫念手中拿著鑰匙,默默將他擱到了懷中。
司徒涼沒阻止,而是輕柔撫著她的面頰,灼熱的氣息撲撒在她的面上。
她的頰,又多了些傷痕,除了左面,連右臉也被那火狐抓的猙獰可怕。
莫念感覺到他目不轉睛注視自己,臉面悄悄發燙,低下眼眸不與他對視,聲音輕輕的詢問他,像是飄闕的柳絮,「司徒涼,我是不是很醜?」
「……嗯」
他沒有丟開手,深情的撫摸讓人感覺到了濃濃的情意,卻聽得他答道,「丑,極醜。」
「那你……不要碰我」,她別過臉去,心上浮起一片哀傷,「也不要看我……」
手間溫熱突然消失,司徒涼的手在空中停滯了片刻,片刻方才落下,他看著她扭臉看地的模樣,胸口猶然升起一股衝動將她幾乎將要吞噬掉。
他抗拒不了,根本無法抗拒這個女人。
一顰一笑,一嗔一怒,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如此簡單就牽動著他的心。
「你害羞了?」他問著,抱起她走向羅帳榻前,「梁莫念。」
她不應聲,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上,手緊抓著他胸襟上的衣裳,嗚嗚濃濃說了個沒字。
司徒涼緊望著她,命令著她,「那就抬起臉看本王。」
她在他懷中搖頭。
「你連看都不敢看,還敢說不?」
司徒涼將她擱放在床-上,伸手去抬她的下巴,她卻像是纏住浮木的海藻般抱住他,不留有一絲縫隙,「梁莫念,別挑戰本王的耐性。」
梁莫念緊攥的手指顫抖的鬆開了,緩緩的,抬起了小臉,那玉盈的肌膚上除了遍佈的傷痕,更多的……是止也止不住滿臉的淚水。
他輕怔,隨即攢起了眉,抿著唇不說話。
莫念抬起小手擦著頰上的淚痕,一隻手抓住他的衣角,肩膀一聳一聳的抽泣著,頭埋的低低的,克制不住似的哭出了聲來。
「哭什麼!」司徒涼忍著為她擦淚的衝動,低聲喝止她,「本王今日堂堂正正的沒欺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該死,她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和恍若受傷的眼神,哭的他心都疼了。
這種心疼的感覺,第一次,果真是第一次,要不然,此刻他也不會這麼氣急敗壞!
「梁莫念,你這幅嬌弱的模樣,爺不喜歡,把淚給我收回去!」
他突然低吼出聲,抬起了她的下巴,抬起袖狠力擦去了她臉上淚痕,一臉的凶神惡煞。
梁莫念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眼淚停了,呆呆的看著眼前有些失態的司徒涼,心中不解他為何生這麼大的氣。
有潔癖的司徒涼,竟在用自己那天蠶絲綢的袖子在擦她的淚水鼻涕!
待到淚水擦乾了,司徒涼瞪著她,那目光似是能吃人,「為何哭?」
她訥訥的,低聲解釋道:「莫念只是……想到和千夜久違重逢能一路相隨,又想到他的手腳終能自如,一時開心才落下淚來……」
司徒涼看著她誠摯的眼神,不知心中是失落還是沉悶,本以為這淚水是為自己,卻不曾想到竟還是為了別人。
「什麼時候,你能為本王落次淚?」他低聲囈語,低到令人無法聽清。
莫念側過面,「王爺說什麼?」
「本王說,你要本王等多久,還不侍寢!」
他轉過臉面,俊美的臉面因微惱泛出了淡粉色,配在這絕俏的面容上,看的莫念癡了好久。
司徒涼,果真是美,男人女人都為之心動的那種美。
「嗯……讓王爺久等,是莫念的錯。」
她起身正欲上前,忽然,只覺的整個屋中一震,隔壁傳來了匡噹一聲巨響。
砰的一聲,似是什麼碎裂了,不遠處傳來了激烈打鬥聲,不用仔細辨聽就能簡單的聽出是隔壁的動靜。
莫念心頭一驚,急忙跳下榻,想也不想就朝隔壁奔去————
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千夜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