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千夜的頭,遲疑了會兒還是問出了口:「你只點頭和搖頭就好,姐姐問你幾個問題。」
千夜點頭。
「通梁圖鑒,你可有聽說過?」
梁千夜怔了怔,抬臉看著她,一雙烏黑色的瞳眸閃爍著顯然的驚訝之意,像是在心中輾轉考慮,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點頭。
「這東西與你我有關,而梁樊這些年來將我們姐弟倆囚禁在宮內的目的就是為此,既然你知道這東西……」
她頓了頓,握住他的手,「可知道跟我們是怎樣的聯繫?」
千夜看了她半晌,點頭了。
她心下一愕,本是不抱什麼希望,卻沒想到,千夜竟然點頭了。
「告訴我」,她拿來紙筆,放在桌前,「千夜,有個人需要這東西,我們也需要它來逃走。」
梁千夜執起紙筆,只寫了兩個字,「危險。」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秘密只有你知道,告訴我了只會憑增危險?」莫念眉頭一蹙,「千夜,告訴我。」
他果斷搖頭,放下了筆。
莫念無奈,繼續勸他,勸了許久仍然不得結果,只好道:「我知道,是我一直將你拋在地牢裡,沒有能力救你,所以你不信我了,不信我有護你的能力!」
梁千夜一怔,搖頭,無聲吐出兩字,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清清楚楚告訴我」,莫念語氣嚴厲,又把紙筆遞到他的面前,「除非,你是不認我這個長姐,除非,你是想讓我梁莫念愧疚至死,否則,就永遠就不要告訴我。」
千夜見她言語厲害,這才遲疑著接過紙筆,遲疑著,墨滴濺落在了紙張上……
「千夜……」
莫念放軟了語氣,「我不是在逼你,只是,想護著你。」
梁千夜緊蹙的眉頭皺的更緊,筆尖一震,朝著紙張落下去,剛寫出一個梅字,只聽得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走進屋的,正是司徒涼。
他看到屋中急忙撕破了紙張的梁千夜,嘴角泛起了冷笑,「怎麼,本王打斷你們密謀了?」
梁千夜一臉戒備望著司徒涼,眸光銳利,並在轉眼間便迅速跑到窗前,將手中那撕碎了的紙張一拋,撒向窗外。
千夜雙眸散出凶光,一臉蓄勢待發瞪著司徒涼,好像一直隨時都會衝上前去撕咬的小野獸。
莫念見此,便急忙立起身。
她擋在千夜與司徒涼中間,看著滿面諷笑的司徒涼,眸中浮起了淡光,聲音也是波瀾平靜的,「王爺在說笑話了,並沒有什麼密謀,我與千夜……只是久別重逢,一時寫些體己話,不想被外人看到罷了。」
「外人?」
他輕語重複著,來到梁莫念身後,雙手環住了她的腰肢,將弧度美麗的下巴擱到了她的肩上,「你與本王這般關係,本王還能被稱作是外人?」
莫念身子一僵,掙了掙,無奈他的臂箍的緊。
她朝窗旁看去,明顯感覺到了從梁千夜身上散發而出的層層殺氣。
沒有繼續掙脫,莫念轉頭面向千夜,朝他默默搖頭。
接著便低聲轉向司徒涼道,「王爺,我有些話想對你說,可以麼?」
司徒涼看了梁千夜一眼,默許。
他放下臂,莫念逃離了他的懷抱,獨自走到了梁千夜面前,微聲囑咐,「千夜,他不會對我怎樣,你放心便是了。先到隔壁客房裡等我,姐姐稍候去看你。」
又看到梁千夜戀戀不捨的神情,接著道:「聽話,今晚我陪你說說話,講些故事給你聽,好不好?」
梁千夜眼中還是不願意,但看到莫念帶著些懇求的眸光,最終聽話的走了出去。
臨出門前,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司徒涼以示警告,才出了門到隔壁去。
千夜剛走,司徒涼滿臉不樂意,「你方才對他那樣言語,誰允許你許下夜晚去陪他了,本王准了麼?」
莫念關好房門,望著他,「我與他這麼久沒見,王爺何必連這個簡短令人珍惜的時間都霸佔!」
「簡短?」他嗤笑一聲,眉眼輕佻,「這次是要將他帶回京去的,怎麼,你不願和本王一同回去了?」
梁莫念雙眸圓睜,薄唇訝異的張開,「你是說,這一路千夜都能隨我們一起……」
司徒涼狹長的眸微瞇,語氣帶著淡淡威脅,「梁千夜若不是你弟弟,看著你為別的男人如此欣喜,本王可是會殺了他的。」
她停頓了好大會兒才接受這個令人喜悅的消息,半晌,走回到他身旁問:「為何要這麼做,還是說,王爺有什麼目的?」
「你說呢?」他圈住他的腰。
「通梁圖鑒。」她篤定著。
他的一雙瞳眸亮的能絢爛,莫念盯著,心中甚至升起了一絲小小的期待,期待他能含笑對她說出一個不字,期待他說出只是為了你罷了。
這念頭只在鬧見徘徊瞬間就煙消雲散了,梁莫念,你是傻了,竟然會想這是司徒涼為了自己的好意!
笑一聲,她垂下了眼瞼,「王爺是隨皇上辦事,沒有圖鑒便不能交差,所以一路才讓千夜隨著罷了。」
「自然。」他點頭。
梁莫念臉上的紅潤漸漸消,心中的喧囂也慢慢遣淡了。
靜了好大一會兒,她才又張開口,「我與千夜都在這裡了,看來王爺已有十足的把握取得圖鑒了。」
「你是在試探本王」,他眉間淡挑,輕易的道破了她的目的,「因為得到圖鑒的方法,你還不知曉,看來你和本王一樣想要那圖鑒。」
抿了抿唇,梁莫念側頭笑道:「方法我是不知道,難不成王爺就知曉?」
「本王,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