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妖皇 冥界豪情 第九二五章  曾經滄海
    賈姨一聽就明白了。她昨日陪蘇小小遊湖回來後,蘇小小茶飯不思,似乎心事重重,她便已猜中了幾分。於是,賈姨請來客入屋落座,奉上香茗,進內屋稟報蘇小小去了。

    阮郁閒坐著,四周觀望,只見窗外院中,繁花似錦,而室內佈置雅潔樸素,牆上掛著字跡絹秀的屏軸,架上排著成堆的書卷,窗下矮几上置一古箏,處處光潔,一塵不染,足以顯示出主人的清雅風格。

    阮郁不由得對蘇小小,又萌生了幾分敬意。

    蘇小小由內室姍姍步出,淡妝素抹,低眉含笑,與昨日的明艷,判若兩人。

    賓主見過禮,對面坐下。兩人談詩論文,十分投機。

    不知不覺中,窗外已是暮靄四合。兩人話題不斷,都有些不忍道別的心緒。

    賈姨進來點上蠟燭,不一會兒,又擺上幾樣精緻的酒菜。於是主客邊飲邊談,直到夜闌人靜。

    由於回城的道路幽暗曲折,阮郁只好留宿在蘇小小的客房。

    夜已深,阮郁在鬆軟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披衣起身,踱到院中。

    剛一出門,他就發現院中已站著一人,仔細一看,原來是蘇小小。

    只見她洗盡了鉛華,披一身素衣,站在那裡,仰頭望著天上皎潔的滿月,兩顆晶瑩的淚珠掛在她那長長的睫毛上。

    阮郁一見,心中痛愛至切,悄悄上前,伸出兩臂,擁住蘇小小的小巧身軀。

    其實蘇小小早已察覺到動靜,卻一動不動,只是閉上眼睛,靜靜依偎在阮郁溫暖的胸前。

    阮郁抱起蘇小小,走入臥房,度過溫馨纏綿的下半夜。

    他驚異的發現,這個名滿錢塘的青樓女,竟然還是一個璞玉未雕的處子呢!

    從此,兩人如膠似漆,形影不離。每天不是在畫舫中對飲傾談,欣賞湖中綺麗的風光,就是一個乘坐油壁車,一個騎著青驄馬,同去遠近山巒觀賞怡人勝景。

    兩人儼然像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羨煞無數擦身而過的遊人。

    只可惜,萍水姻緣,畢竟缺乏根基。半年之後,阮郁的父親在建康聽到,兒子在錢塘與青樓女混在一起的消息,立即派人把他叫回去,嚴加看管在家中,不許他外出半步。

    阮郁走後,蘇小小在家閉門不出,整日仰頭企盼,等待情郎歸來。

    一個月過去了,不見情郎的蹤影;一年過去了,連一點音信也沒有。蘇小小由渴望、失望到絕望,終於病倒在床。

    多虧知心的賈姨悉心調理,疾病漸漸問愈。為著使蘇小小忘卻舊愁,賈姨又讓一些可心的文雅公子進屋來,陪蘇小小聊天。

    慢慢的,西冷橋畔又恢復了往日車馬盈門、絡繹不絕的勝況。

    「曾經滄海難為水」,有了與阮郎的那一段幽情,蘇小小再也無心傾情與誰。

    她與客人仍然僅限於品茗清談,偶爾置酒待客,或獻上一曲清歌,卻絕不留宿客人。好在能在這裡登堂入室的客人,也都是文雅之士,並不會有過分的要求。

    秋高氣爽,紅葉滿山,蘇小小有一天又乘油壁車出遊。

    在湖濱,她見到一位書生模樣的人,眉清目秀,氣宇不凡,樣子酷似阮郁,卻衣著寒酸,神情沮喪。蘇小小為之怦然心動,便停下車來詢問。

    對方見是一位美麗的姑娘相問,神態充滿著關切,就非常拘謹的相告:「小生姓鮑名仁,家境貧寒,讀書荒山古寺之中,準備入京應試,無奈盤纏短缺,無法成行。今考期臨近,我只能望湖興歎!」

    蘇小小年紀雖小,卻閱人已多。

    她覺得,眼前這位書生,必然大有前途,又貌似阮郎,便下決心資助他。於是,她不避嫌疑的道:「妾見君豐儀,必非久居人下之人,願傾囊相助,也能驗證一下妾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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