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叫金蓮坐了主位,武松對席,他自己打橫。
都坐下後,武大篩酒在各人面前。
金蓮拿起酒來:「叔叔,休怪沒甚管待,請酒一杯。」
晴朗謝過,陪著她閒聊。
武大是老實人,只顧上下篩酒燙酒,哪裡來管別事。
金蓮笑容可掬,滿口兒道:「叔叔,怎地魚和肉也不吃一塊兒?」揀好的遞將過來。
她是使女出身,慣會小意兒。武大又是個善弱之人,哪裡會管待人。
金蓮吃了幾杯酒,一雙眼盯在晴朗的身上,彷彿能滴出水來。
晴朗是久經風月之人,已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慾望,自然不為所動。
當然,如果他真的動起來,是很瘋狂的,是那種不動則已,一動驚人的傢伙。
吃過酒菜,金蓮便讓晴朗搬來這裡住。
晴朗想弄清楚武松的意思,自然不會拒絕。
第二天,晴朗跟知縣說過此事,便收拾行李鋪蓋,有那新制的衣服,以及之前賞賜給打虎英雄武松的物件,叫個土兵挑了,引到武大家裡。
金蓮見了,就像是半夜裡拾到金寶一般歡喜,堆下笑來。
武大叫個木匠,就樓下整了一間房,鋪下一張床,裡面放一張桌子,安兩個杌子,一個火爐。
晴朗先把行李安頓了,吩咐土兵自回去,當晚就哥嫂家裡歇臥。
第二天,金蓮早起,燒洗麵湯,舀漱口水,叫晴朗洗漱了口面,裹了巾幘,出門去縣裡畫卯。
金蓮:「叔叔,畫了卯,早些個歸來吃飯,休去別處吃。」
晴朗笑著點點頭,就去縣裡畫了卯,伺候了一早晨,回到家裡。
金蓮洗手剔甲,齊齊整整,安排下飯食。
三口兒共桌兒吃,晴朗吃過飯,金蓮雙手捧一盞茶,遞給他喝。
晴朗謝過,說是要讓縣裡撥一個土兵來使喚。
金蓮連聲叫道:「叔叔,卻怎地這般見外?自家的骨肉,又不是服侍別人。便撥一個土兵使用,這廝上鍋上灶,也不乾淨,奴家眼裡也看不得這等人。」
晴朗只得作罷,取些銀子給武大,教買餅散茶果,請鄰舍喫茶。
眾鄰舍都來還人情,武大又安排了回席。
過了數日,晴朗取出一匹彩色緞子,給嫂嫂做衣裳。
金蓮笑嘻嘻道:「叔叔,如何使得。既然叔叔把與奴家,不敢推辭,只得接了。」
自此,晴朗只在武大家裡宿歇,每日自去縣裡畫卯,承應差使。
閒暇之際,便修改《浩然秘訣》,希望能摸索出一套快速有效的修煉法門,讓浩然宗的成員,可以修煉到更高的境界。
武大依舊上街挑賣炊餅,別人已不敢欺負他。
晴朗不論歸遲歸早,金蓮都是頓羹頓飯,歡天喜地的服侍,讓他有點過意不去。
武大不在的時候,金蓮常把些言語來撩撥晴朗,但他都是微微一笑,讓人愛不得,又恨不得。
不久,已是十二月天氣。連日朔風緊起,四下裡彤雲密佈,一大早便紛紛揚揚的,飛下一天大雪。當日那雪,直下到一更過後。
次日,晴朗去縣裡畫卯,直到日中未歸。
金蓮將武大趕出去做買賣,又央及間壁王婆,買下些酒肉之類。
她去晴朗的房裡,簇了一盆炭火,心道:我今日著實撩鬥他一撩鬥,不信他不動情……
她想著事兒,又是微笑,又是歎息,像是初次墮入愛河的少女。
她獨自立在簾兒下等著,冷冷清清的,許久才見晴朗踏著那亂瓊碎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