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軍師皇后逝世的消息傳到了突厥,突厥大帥阿史那奎很震驚,他沒有想到那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是個女人,還是大唐的皇后,站在元帥的角度,他承認沈濂的確是難得的軍事人才,英年早逝實在可惜,不過他心裡還是開心的,聽說郭子儀交出兵權告老還鄉了,大唐皇帝還沉浸在失去皇后的痛苦中,最難纏的人都不在,阿史那奎覺得復仇的機會來了,立刻上書突厥可汗請求趁機攻打大唐,洗涮唐軍火燒突厥兵的恥辱。
突厥可汗野心勃勃,早就想侵吞中原,無奈屢次敗北,上次失敗簽訂了求和條約,實在是無奈之舉,聽阿史那奎這麼分析,他也認為逐鹿中原的時機成熟了,於是阿史那奎率領三十萬大軍再次向中原進發。
卻說大唐皇帝李豫自從皇后去世之後,萎靡不振,借酒消愁,大唐朝綱不振,突厥突然來犯,來勢洶洶,唐軍潰不成軍,三天之內丟掉三座城池,如此以往,長安必然陷落,大唐的兵符還在皇帝手裡,一時間根本找不到人來領兵抗戰,老將軍郭子儀遠在汾陽,大將李光弼守衛者大唐與吐蕃的邊界,遠水不解近渴,這時有人提議派使者去回紇,請回紇出兵,同時建議衛王李泌掛帥前去迎戰,唐軍和回紇兩面夾擊突厥勝算更大。李豫採納了大臣的意見,派人去洛陽請李泌出戰。
李泌答應領兵出戰,但是他有條件,他還有帳沒和皇兄算清楚呢!
於是兄弟二人來到長安郊外。
李泌二話沒說,上前給了李豫一拳,「你我現在不是君臣也不是兄弟。」
李豫捂著臉,「好」
「剛才那一拳是替吉兒打的,你對不起她,你當初的保證沒兌現。」
「這拳我承受,是我對不起她!」
李泌接著又是一拳,「這一拳是替吉兒的孩子打的,你不配做一個父親,親手扼殺了他。」
「我……對不起孩子。」想起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李豫是萬分自責。
「對不起有用嗎?吉兒她聽不到了,她死了,她活著的時候為什麼不相信她,為什麼不對她好一點?」李泌的眼睛因為憤怒悲傷,像血牡丹一樣紅艷。
「我一直以為她愛的是你。」
李泌雙手用力揪起李豫的前襟,「你混賬,居然懷疑她,你不配擁有她!」
「我不該懷疑她,是我的嫉妒心太強。」當初是自己的理智被嫉妒埋沒了,所以才會釀成悲劇。
「別找借口,你說你愛她,你配嗎?寵幸那個心狠手辣的華妃,聽信讒言,把她逼入冷宮,害她孩子也沒了,你把她逼瘋逼死了,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麼放她和你在一起。」李泌是悔恨交加,飽滿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香消玉殞,他可以沒有她,默默地祝福她,只要她活著,可是沒想到她受到那樣的摧殘。
「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試探她,可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原本只是想試探她心裡到底有沒有他,他以為只要吉兒喜歡他一定會暴跳如雷。
「試探?你也不看看時候,她當時是個孕婦,形勢對她不利,她不敢拿孩子冒險。她相信你,而你呢?連最起碼的信任都不給她,她為什麼不解釋,因為一切都沒必要,她在等你給她機會聽她解釋,你忘了她還有一個身份是軍師,她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我混蛋。」
「是夠混蛋,別以為每天喝酒發發牢騷就過去了,你看看你把朝廷弄成什麼樣了,你不要忘了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賜,是她幫你復國,為你打江山,這是她的心血,她拿命換來的,你還懷疑她,如今突厥見她不在了,才敢來挑釁,現在前線淪陷了,百姓又要遭受戰爭之苦,你在做什麼,你這麼做對得起她的努力嗎?」
「我……」
「你摸著良心問問,你為她做過什麼?」
「我不知道傷她這麼深。」
「實話告訴你,這次出兵不是畏於皇威,也不是因為我是衛王,而是因為吉兒,這是她的心願,如果她在一定會去前線,她就是這樣永遠考慮別人!請你不要再糟蹋她的勞動果實!」
回紇可汗默延啜收到大唐使臣的求救信,大唐皇帝請求回紇出兵救援,默延啜犯難了,因為他的近鄰突厥剛剛就派人警告過他不許插手,否則滅了大唐之後,回頭踏平回紇,突厥的勢力比回紇強,回紇不敢得罪突厥,但是大唐與回紇的友好關係維持了很多年。
默延啜想起了葉簫,那個女人很聰明,也許她能給點建議。
葉簫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可汗是在考驗我?」
「葉簫姑娘誤會了,我也是想參考你的意見。」
「可汗的意思呢?」
「說實話對突厥是又怕又恨,對大唐……」
「突厥是虎狼之輩,一直想滅掉你們回紇統治整個大草原。」
「不錯,當初若不是先祖聯合幾個部落共同對抗突厥,就不會有今天的回紇。」
「可汗認為突厥能滅掉大唐嗎?」
默延啜坦言道:「大唐幅員遼闊,經濟繁榮,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好,即使大唐滅亡了,可汗認為突厥會放任回紇逍遙自在?」
「他會一併侵吞。」突厥的野心默延啜很明白。
「那多年來大唐可有過侵佔過回紇?」
「兩國和平共處多年無事,至今沒有起衝突。」
「既然不想增加鄰國的實力和土地,可汗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多謝姑娘指點,我這就準備增兵大唐。」默延啜豁然開朗。
「慢著,兩軍交戰,硬碰硬,難分難解,死傷無數,我倒有一個辦法,不廢一兵一卒即可。」
「葉簫姑娘請講。」
「突厥這次下了血本,國內肯定空虛,戰國時候,孫臏圍魏救趙,今天我們就來個圍厥救唐。」
於是,回紇大軍沒有增援大唐,反而發兵直抵突厥老巢,突厥可汗大驚失色,趕緊派人去送信,阿史那奎聞訊立刻收兵回去救火,回紇兵等突厥退兵之後才撤,就這樣回紇不廢一兵一卒使大唐化險為夷。
大唐皇帝為了感謝回紇的救援,將自己最小的妹妹寧國公主遠嫁回紇可汗默延啜。
增援大唐之後,回紇可汗默延啜更加懷疑葉簫地身份,她能想出圍厥救唐的妙計,說明她精通兵法,根本不像葉簫所說的無業遊民,更像一位軍師。
三天之後,大唐衛王護送妹妹寧國公主到了回紇,回紇可汗熱情接待了衛王李泌。
「大唐衛王果然風度翩翩,你這一來,我們回紇的姑娘們都不好意思抬頭了。」
李泌微微一笑,「可汗過獎了,本王代表皇兄和大唐百姓感謝回紇這次雪中送炭。」
「哪裡哪裡,我們兩國是唇寒齒亡的近鄰,幫你們也是幫我自己。」
「可汗客氣了」
「來,坐」
默延啜突然瞥見了李泌腰間的香囊,「你們中原人都喜歡這個?」
李泌俯身一看「這是我的護身符。」因為這個香囊裡裝著瓊花,這是吉兒的味道,李泌把它當做吉兒一樣帶在身邊。
「王爺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熟悉?可汗在哪裡聞過?」他認識的人中,除了吉兒好像沒有第二個身上有瓊花的味道。
李泌的反應讓默延啜詫異,不過他還是老實回答:「葉簫身上也有這種味道。」
「葉簫?她是誰?」
「王爺不說我倒是忘了,我正想向你打聽這個人呢!」
「她長得什麼樣?」李泌迫不及待地問道。
「長得很一般,還是個孕婦,一個月前我從長安帶回來的,當時她昏迷不醒。」
「她是孕婦?」李泌心裡盤算著,孕婦就不對了,吉兒流產了,相貌一般也不對,但是地點是長安,時間也吻合。
「不錯,應該有四個月了,說起來還真該感謝她,她揭穿了大哥的陰謀,幫我順利登上汗位,這次圍厥救唐也是她的主意。」
「她……她在哪裡?」李泌的聲音有點顫抖,她能幫默延啜登上汗位,當初吉兒也幫皇兄復國,圍厥救唐是她的主意?
「王爺認識她?」默延啜的疑問越來越大,這個葉簫來頭應該不小啊!連大唐王爺也認識。
「或許認識」
「哈伊達」 默延啜朝門外喚了一聲。
「可汗」
「去請葉簫過來一下。」
哈伊達以為自己聽錯了,「葉簫?她走啦!」
「走了,什麼時候的事?」默延啜驚訝地站起來。
「可汗不是知道嗎?」
「她沒有向本汗辭別。」
「可是葉簫說是可汗你的命令,叫我幫她準備食物和水。」
「走了多久了?」
哈伊達低頭估算了一下,「十個時辰應該有了。」
李泌轉身對默延啜可汗拱手道:「寧國公主我已經安全送到了,拜託可汗好好對她,李泌有事先告辭了。」說完就飛快地消失了。
「王爺還沒有告訴我她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