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大王子的帳篷裡,有人來報,說二王子除了探望那個中原孕婦,沒有任何動作,大王子哈哈大笑,二弟這次陷入溫柔女兒香,找不著天南地北了,看來他是要女人不要江山打算放棄汗位了。
第二天新汗登基儀式開始了,大王子就要帶上王冠準備登基了,默延啜想到葉簫,她只是在安慰自己罷了,他一個王子都無法辦到的事,怎麼能指望一個弱女子呢!
可是就在傳位詔書剛讀完,葉簫如沐春風一樣趕來了,立刻就有人呵斥道:「什麼人,還不退下去。」
默延啜王子剛要站起來為葉簫解圍,葉簫卻示意他不要插手。
「大王子登基,小女子來觀光湊個熱鬧。」
「滾開,你以為這是集市。」大王子的侍從大聲嚷道。
葉簫卻找個位置坐下,從袖子中掏出一串葡萄,一粒一粒吃起來,「只是看看,緊張什麼?」
大王子伸手支開侍從走了過來,臉色陰沉,「不管是誰讓你來的,還請姑娘自覺離開,否則休怪本王子不客氣。」
葉簫不痛不癢地聳聳肩,「可是你父汗讓我來看熱鬧的。」
聽見父汗兩個字,大王子臉一僵,聲音不由得升起來,「胡說八道,給本王子轟出去。」
葉簫故意大聲說道:「懷仁可汗昨晚托夢給我,還給了我他親手立的遺詔哦!」說著揚起遺詔晃了晃。
場面開始出現騷動,很多人站起來爭先恐後地盯著葉簫手裡的遺詔。
大王子急了,伸手就要搶葉簫手裡的遺詔,誰知葉簫身子一矮,旋身閃到旁邊,「傳位詔書不是在你手裡嗎?幹嘛搶我的。」
「你的是假的。」
葉簫吐出葡萄皮,「假的你還搶?」
大王子明顯底氣不足,「本王子的遺詔是父汗親自寫的。」
「我的也是懷仁可寫的。」
「父汗親自蓋的的大汗印,當時大臣都在場,你還敢在這裡瞎攪和。」
「真金不怕火煉,我願意拿出來鑒別,你敢嗎?」葉簫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大王子硬是挺直了腰板,「誰怕!」
然後侍者拿著托盤裝著兩個遺詔,準備鑒別。
「打開它」
兩個侍者打開遺詔,向在場的各位展示,毫無疑問,字跡都是懷仁可汗的字跡,唯一不同的是繼承人,一個是大王子,一個是二王子。底下又嘈雜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大王子以勝利的姿態看著葉簫,「怎麼樣?」
葉簫不緊不慢地嚼完葡萄才說:「不急,是驢子是馬還得再溜溜,哈伊達。」
哈伊達端著兩盤水站在葉簫面前,葉簫起身把兩份遺詔扔進水裡,大王子臉色劇變,正要搶回來,哈伊達卻跳開了。
「只是鑒定,怎麼,害怕啦!」
「你到底想怎麼樣?」大王子強壓著怒火。
「大王子你也沒那麼笨,還是你親口承認呢,還是要我說給大家聽。」
「你都知道什麼?」
「該知道的都知道。」
然而大王子狡詐一笑,湊近葉簫低呵道,「危言聳聽,本王子偏不上當!」
葉簫好像得了寶似的,笑道:「真的?那你別後悔哦!」
「我就不信你能玩什麼花樣!」
「哈伊達,把遺詔撈上來,展開給大家看。」
哈伊達把遺詔豎起對著大家,葉簫地那份只是很正常的字跡模糊了,而大王子的那份就不是了,原本整整齊齊的字是雜亂無章,有好奇的上前定睛一看,這些字都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怎麼回事啊?」
葉簫翹著腿,吃著葡萄,「怎麼樣?大王子剪字剪得手抽筋了吧!」
大王子的臉部肌肉抽搐著,「你怎麼知道?」
「紙是包不住火。」
「你這個礙事的女人。」大王子惱羞成怒一掌劈向葉簫,誰知道面前的人一閃就沒了,速度快得驚人。
「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的攔路虎。」
「我殺了你」大王子瘋了一樣撲向葉簫,葉簫轉了一下就不見了。
「在這裡呢!」葉簫不亦樂乎地舔著葡萄。
大王子朝後一看,更氣,還要撲上來,默延啜王子跳了出來,「大哥你太過分了。」
「哼,先下手為強,父汗根本看不起我,我嚥不下這口氣,同是父汗的兒子,為什麼你有的,我沒有。」
「所以你才趁默延啜王子去中原之際,逼你父汗立遺詔,你父汗不願意,你就害死了他,並且從他以前的奏章上找出一些字剪下來粘緊拼湊成遺詔,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是你沒找到,所以故意弄成那樣說你父汗臨終前寫的,不過要是往水裡一放,它們自然就散開了。唉!我說大王子,我真不知道該誇你聰明,還是說你笨呢!都快死的人了,怎麼可能寫出那麼工整的字跡,就算可以,為什麼獨獨那幾個字寫不好,其他字卻和往常一樣呢,你父汗不會討厭那幾個字吧!」葉簫故作遺憾地搖搖頭。
默延啜王子憤怒地揪住大王子,「是不是這樣的?」
「是又怎麼樣?」大王子紅著眼睛,恨恨地看著葉簫,「哼,早知現在,當初就該把這個女人除掉。」
「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牲,你連父汗也殺!」默延啜抬起拳頭用力朝大王子的臉部揮去。
「誰叫他不願意立遺詔,非要等你回來。」大王子理直氣壯地吼回去。
「畜牲」
登基儀式沒完成,兄弟兩個大幹一場,大王子被二王子揍得差點沒斷氣。
………………
大王子害死了懷仁可汗藥羅葛骨力裴羅,私自立遺詔,陰謀敗露,被藥羅葛皇族除名,並且被囚禁。
藥羅葛默延啜王子繼承汗位,稱葛勒可汗。
自從這件事後,哈伊達對葉簫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先前的不快全都拋在九霄雲外了。
「葉姑娘,難怪你那麼自信,原來你早就知道,你太厲害 。」哈伊達豎起了大拇指。
葉簫咂砸嘴,「某人還記得我姓葉哦,之前不都叫大肚婆嘛!」
哈伊達乾笑兩聲,「葉姑娘,我是有眼不識泰山,你就原諒我這一回!」
「道歉靠嘴說兩句誰不會,一點誠意都沒有。」
「當然有誠意,葉姑娘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哈伊達在所不辭。」
「這還差不多」葉簫仰起脖子,眼睛轉了一圈,「孩子該補補了,我的胃需要犒勞一下。」
「行,你想吃野兔還是山雞,我現在就去。」
「早膩了,我想吃紅燒牛肉,水煮魚片,香辣雞腿,爆炒肉絲,洋蔥燒肥腸,醬燒鴨頭,清蒸野雞,還有上次你打的那個什麼鳥,味道鮮美,算了,暫時就這些。」葉簫扒著手指數著。
哈伊達張著嘴巴僵著身子看著葉簫,水裡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飛的一個沒放過,她能吃這麼多?
「怎麼了,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我現在就去邊城最好的漢人酒館。」哈伊達一刻也沒停留,飛身上馬,為葉簫準備這些中原菜餚。
默延啜看著哈伊達點頭哈腰惟命是從的樣子,不禁一笑,「哈伊達現在對你是又怕又佩服。」
葉簫淡然回之,「他對你很忠誠,先前差點捏死我。」
「葉簫姑娘,你一開始就猜到那份詔書是假的。」
「開始只是懷疑。」葉簫輕描淡寫地敷衍道。
「所以你才會叫哈伊達準備了一盆水,那些貼上去的字經水一泡都脫落下來,那你手上的那份遺詔?」
「假的,為了引誘你大哥。」
「你還猜到父汗是大哥害的。」
「你不是說你離開的時候你父汗好好的,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突然病逝,而且還改變了初衷,這不是讓人懷疑嗎?」
「葉簫姑娘真是冰雪聰明,默延啜佩服。」
那天大王子問過葉簫的身份,葉簫沒說,其實默延啜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只是葉簫好像故意迴避這個問題。
默延啜可以斷定這個葉簫不是一般人,默延啜沒有想到當時的心善竟然為自己贏得汗位,這個從中原長安撿到的孕婦給默延啜帶來不小的意外,她的身上一定隱藏著很多秘密,儘管相貌平凡,表面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實際上卻很精明,有勇有謀,儘管她一再強調,她只是偶然聰明一回。聽哈伊達說之前幾天除了整他葉簫沒有叫她做任何事,直到最後一天晚上才派哈伊達潛入父汗的生前的臥室,很顯然,她看穿大王子的陰謀,而且早已成竹在胸,惡整哈伊達只是做給大王子看的,她的觀察力比一般人強得多,身手敏捷,動作出奇地快,她到底是誰呢!
葉簫從默延啜的眼裡看到了欣賞、疑問甚至癡戀,默延啜救了她,如今她也報恩了,為了省去更多的麻煩她決定盡快離開回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