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揣起息王寫給媯公主的信簡,向外走,走到房門口,他又停住腳步,轉回頭。
楚王帶來跟在他後邊的宮人趕緊閃退到旁邊去,退出中間楚王的視線範圍之外。
「國王,過兩天,國王就可以和國王的母后,還有一些王兄王弟以及叔伯子侄們團聚,國王要感激寡人給國王這種團聚機會喲。」楚王故意氣息王,媯公主讓他不好受,他就要加諸在息王身上。
息王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跟楚王又能說些什麼呢。
回到王宮,楚王就像完成一項重大任務,對媯公主多麼有功似的,把息王寫給她的竹簡在手心上托著,然後一鬆手,掉到桌子上,「寡人可辦到了,這就是息王給媯兒寫的回信,跟寡人去的宮人都可以作證,寡人一丁點逼息王的意思也沒有,完全出於他自願,你也知道,不是因為媯兒,息王就不是那種受脅迫就可以成事的人。」
信,媯公主看完了,楚王的話和信的內容她也是相信的,「原來我的息王不願意當息侯?。」她有些後悔,為息王懇求這個,他居然和楚王的意思一樣,不要當。
「寡人早就說過,媯兒一開始不相信寡人。」楚王抽抽鼻子,好像他還挺委屈的。
「那——」可不可以再要求別的呀,比如給息王自由?儘管信裡說不讓媯公主再幫忙,由息王自己搞定,他還能做什麼呀,一個被楚王軟禁的人,就連住的院子也出不去,住在哪兒都由不得他本人作主。
楚王知道媯公主要說些什麼,他率先打斷她的話,「媯兒可不要一直為難寡人,媯兒想逼寡人發瘋,讓後果嚴重到無法收拾嗎?」他以退為進,其實跟用息王的安全為法碼威脅媯公主,差不多。
「我不為難王,我的息王既然也說不要我管,我就聽你們的話,不管了。」既然楚王和息王都是這個意思,媯公主也樂得清閒,暫且放手,看看到底能怎麼樣吧。
真的如楚王所說,息太后等息國王室成員很快被押解到楚國國驛館,與息王住在同一個院子裡,這兒就算是囚禁他們的處所。
別的王室成員,見到息王,敢怒也不敢言啊,只是淡淡施禮,就是招呼,一點兒也沒有兄弟們的親近,倒像跟有仇似的,還很陌生。
息太后看見息王,淚如泉湧,搶上前去,撲到息王身上,放聲大哭,用雙手捶打他的後背,「國王啊,王兒啊,你這又是何苦呢,你的執著,害了我們大家,害了整個息國。」
「寡人不孝。」息王跪倒在息太后跟前。
「哪裡只是不孝,還有不忠不仁不義啊。」捶打息王,息太后怎麼能不心疼,她恨鐵不成鋼,現在什麼都晚了,最後,她只是抱住息王的頭痛哭。
「丹女怎麼不見了?」好幾天,媯公主都沒有看到丹女在外面掃地。
「寡人把她和小六子當息王的面殺了。——寡人當時可沒有威脅息王不當息侯的意思,寡人只是在告訴他,不經過寡人同意,任何幫助他與你聯繫的人,都必須死。」楚王說這種話,還是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