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聽到這種話,息王本來毫無表情、面沉似水的臉上,也禁不住動容,露出幾許不得安寧和厭惡的神色,小六子把矛頭指向媯公主,他怎麼還能沉得住氣,只要一與她有關,他就動心。
楚王怎麼會讓媯公主捲進今天這件事裡來,他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寡人認為你們該死,你們就該死,違逆寡人的意思,就是死罪,就地正法是對你們最大寬厚的懲罰。」他手一揮,不再多言語。
大內密探趕上前,兩個人手起刀落,丹女和小六子的人頭轉眼前就落了地。
「打掃乾淨,別弄髒息王的房間。」楚王這哪裡是為息王著想啊。
「是。」宮人們善後,抬死人,擦血跡。
楚王不緊不慢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息王,「國王,你手上收到的那封信,過時了,這一封才是媯兒新寫的。這一回,寡人擔當傳書遞簡的信使,親自給國王送來,國王面子大吧?國王快打開看看。」
楚王親自送來媯公主寫的信,這唱的又是哪一出?息王猶豫片刻,還是把信接過去,最多不過一死,活著本來就挺痛苦的,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大不了的。
果然是媯公主的親筆信,意思是說,楚王可以封息王為息地的息侯,問他願意不願意當。可沒有提到別的事,比如給他自由,放他回息地,還能帶媯公主走什麼的,看來,根本不可能實現。只有這一點,擔任個名義上的息侯,還可以辦到。
的確,這嚴重傷害到息王的自尊心,他本來和楚王平起平坐,哪怕是亡國之君也是君,他佔領他的國家,強搶他的王后,剝奪他的人身自由,哪裡還用得著他來封他侯,豈不等於承認他在他之上至高無上的地位,甘心做了他的下臣。
「寡人跟媯兒說過,國王不會紆尊降貴,願意當這個息侯,媯兒不相信,一定要問問國王,所以寡人把媯兒的信給帶來了。」楚王不不高興,也不高興,平淡,自信,還帶有對息王的嘲諷,「國王要原諒媯兒沒有見過世面,許多人情世故她都不懂,總是一廂情願,她以為怎樣最好,就怎樣做,不給國王面子的地方,還請國王原諒。」
這語氣,彷彿媯公主只是楚王的人。
「有哪個男人,能像寡人這般大度,會為自己唯一鍾愛的王后,替她和她的情人傳書遞簡的呢。」楚王自嘲,也嘲笑息王,「國王還是趕緊寫個回信吧,媯兒還等著呢,要不然,她還不怪寡人沒有傳達到她的信,給私吞了呀。」
息王什麼都沒有說,很快給媯公主寫了回信:媯兒,寡人和楚王的意見一樣,不會作什麼楚國的息侯。媯兒不要替寡人操心,寡人會安排好的,儘管放心……
息王停頓,要不要標明讓媯公主「等他」的字眼呢?在楚王眼皮底下,不好吧?所以,最後他用的是省略號,一切盡在不言中,希望簡單的人兒可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