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絕世冷王妃 第3卷 儷湘外篇(二)
    翌日,我在寢宮無聊地閒坐著,柳妃來了會兒,就回去了,她如今的心思已經轉移到尋找雨汐這件事上了,加上,她覺得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自保了。

     長春宮送來了一些東西,是莫婕妤親自送來的。有些人一看時機不對了,就趕緊見風使舵,莫婕妤就是這樣一個人。

     一襲紫衣,娉婷可人,面容姣好,清新淡雅,或許,這就是慕容麟喜愛莫婕妤的原因吧。我知道,沒有人可以將紫衣裳穿得那麼出眾了。

     我不知道慕容麟是如何晉封那些妃子的。連莫靜這種趨炎附勢的人,竟然都能封為婕妤,與我心中的班婕妤簡直十萬八千里遠。

     我隨手一指,示意她坐下來。

     莫婕妤像得到莫大的恩典般,立即坐下來,腦袋也靠了過來:「貴嬪娘娘,嬪妾與上次那件事毫無關係,還請您明鑒!一切都是玉修容設計的,娘娘要報仇就只管找她好了,嬪妾還能幫您指證她!」

     我心裡一陣作嘔,面上神情不改,眉梢輕佻:「哦,妹妹說的是哪件事啊?」

     莫婕妤一怔,有點不明白我為何這麼問。

     「難道……姐姐昨天不是去玉笙樓教訓了玉修容了嗎?妹妹以為……」

     我隨手將杯子裡的茶倒在了那盆薔薇花裡,淡淡一笑:「妹妹誤會了,本宮去玉笙樓,只是安慰了玉修容幾句,讓她莫要再耿耿於懷於送子觀音此事,難道玉兒沒與你講明?」

     莫婕妤臉上的神情萬變,但我可以看得出,上面有一絲恨意是針對玉修容的。

     「難道……妹妹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抑或,你還有什麼事要向本宮稟報的?」我輕輕一笑,薔薇有刺,我不經意間竟將一根刺拔了下來,放在手心裡把玩。

     莫婕妤一聽我這話,連連搖頭道:「沒……沒有,嬪妾說的正是此事。」

     沉吟了片刻,莫婕妤就起身告退了。

     莫婕妤走後不久,我就感覺到全身一陣酥軟,一會兒後,便陷入了昏迷中。

     待我再睜開眼時,盧太醫已經坐在了跟前,還有一臉擔憂的慕容麟。

     「怎麼樣?湘兒沒事吧?」慕容麟一見太醫診完脈,就急切地問道。

     我便在紫蘇的幫助下坐了起來,斜靠在枕頭上,眼睛不安地看著盧太醫。

     「娘娘出現了流產的跡象,老臣這就給娘娘開付保胎的藥,還能保住,只是……」

     慕容麟一聽,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只是什麼?你快說啊……」

     「按照娘娘的脈象來看,娘娘定是聞了什麼香味才動了胎氣的,老臣一時找不出病因,所以即便有老臣的安胎藥,也不能永保胎兒安全啊。」

     「香味?本宮一向不喜歡抹香粉的啊。」我狐疑地道。

     慕容麟也知道我沒有愛香的習慣,一臉愁容緊鎖,好一會兒忽然道:「這兩日你到過哪了?都見過什麼人?」

     「沒去過哪裡,就在寢宮裡,哦,昨日去了玉兒妹妹那。」我答道。

     旁邊的紫蘇還不忘為我補充道:「今日早晨婕妤娘娘也來過。」

     慕容麟的臉色頓時一沉,大聲一喝:「來人,給我搜長春宮,還有,將玉修容與莫婕妤給朕帶來!」

     唇角,一抹得意的喜色揚起。我知道,我就要為我的兒子報仇了。

     莫婕妤百口莫辯,因為在她的衣裳上,就有一股花粉味兒,正是太醫想要找的香味的來源。

     「此香名為『紫金蘿』,孕婦久聞之會導致胎氣不正,以致流產;幸虧發現得早。」盧太醫說道。

     其實,紫金蘿,還名戀紫香,喜歡伏在紫色物什上,尤其是輕紗綢緞。這是我在醫書上找到的。

     慕容麟聽罷,將我攔住身後,不讓莫婕妤靠近我,臉色的殺氣頓生:「莫靜,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莫婕妤滿臉淚水地跪在地上,想要爬過來抓住慕容麟的衣襟,被他大腳一踢,給踢到了不遠處。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

     「來人,將莫靜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出來!」

     「稟皇上,」一位侍衛跑了進來,跪倒在慕容麟跟前,「在玉笙樓處找到了這些花粉!」

     說罷,就呈上來一塊手絹,隱約間還能看得到上面的紫色粉末。

     玉修容臉色一變,渾身抖了抖,眼神寫滿了恐慌地看著慕容麟。

     慕容麟臉色越發鐵青,大手狠狠地揮了過去,一記耳光就落在了玉修容的臉上,頓時間,就顯出了五個明顯的手指印。

     「玉兒,朕原以為你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女子,沒想到,你與宮中其他女人一樣,你實在是太令朕痛心了!」慕容麟背著手走到了一邊,不忍心再看玉修容一眼。

     我知道他的心軟又要來阻止我復仇了,便舉身走到玉修容面前:「玉兒,你為何要害本宮?上次你害死本宮的兒子,本宮已經饒你一回了,為何這一次你還要重蹈覆轍!」

     這一席話,終於將慕容麟柔軟的心變得僵硬了,他一掃臉上的悲傷,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抽了口氣,問道:「湘兒,你……你說什麼?」

     「臣妾原是不想說的,後宮的安寧是皇上所希冀的,臣妾不想給皇上再增添煩惱,然而,玉修容一次次地陷害臣妾,臣妾不得不說了。」

     我說完這一席話後,撲通跪在了慕容麟的面前,有時候,女人就必須要展現自己的軟弱。

     「上次給本宮接生的嬤嬤,是玉修容娘家的人,叫做蘇姑婆,她根本就不是宮裡面的嬤嬤!」

     我說得甚是悲傷,心底卻早已被恨意填滿了,恨不得親手殺了玉修容,為我兒報仇!

     慕容麟聞言,臉色駭人,一把抓住玉修容的手臂,渾身的怒氣傾瀉而出:「你當真這樣做?你當真要殺害朕的孩子?」

     玉修容一臉的絕望,忽然間,又露出一絲希望,張口就道:「不是我主使的,是……」

     「皇上!」一聲呼喚止住了玉修容接下來的話。

     門口出現了麗妃的身影。只見她大步一跨,就跑過來跪在了皇上的跟前:「是臣妾的錯,是臣妾勸服玉兒,早在當初臣妾就已經知曉玉修容意圖謀害湘貴嬪,臣妾由於私心沒有揭發而已,是臣妾的罪過!」

     玉修容顯然沒有想到連麗妃都指證她,一臉不敢相信地瞪著麗妃,半晌才道:「你……」

     我知道玉修容剛剛要說的話還沒說完,便一跨步奔上去:「你剛剛說什麼,什麼不是你主使的,那還有誰,你快說啊……」

     興許是我太心急了,又興許,我的背後,有道冷光直射過來,逼得玉修容眼裡的怨恨忽地轉投到我身上,就在我錯愕之際,她忽然像發了瘋似的,將我牢牢地抓住: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事情的變化讓我措手不及,玉修容的蠻力使得我根本就掙不脫她的攫制,耳邊還不停地聽到她瘋了般的呼喊:「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你了……我……」

     下面的話,我已經聽不到了,因為,慕容麟的一柄長劍,狠狠地刺向了她的胸膛,看著她倒地的那一刻,我沒有感到絲毫的輕鬆,反而覺得,滿心的悲涼。

     慕容麟奔過來將我攬在懷裡:「沒事了沒事了,朕以後再也不會讓人傷害你了,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

     是嗎?可為何,我眼前的麗妃,還朝我彎起一抹詭笑,眼裡的恨意似利刀般朝我射來,似乎在向我挑戰。

     麗妃的地位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動搖,只是被慕容麟禁足罷了,十天一過,她又張牙舞爪的了,曾幾次,還囂張跋扈地對我嬉笑,那笑容,似是在警告我,要好好地保護肚子裡的孩子。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除去了玉修容和莫婕妤,我反而更加的坐立不安了。

     在我專心想辦法對付麗妃時,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對范君宇的好奇越來越濃了。

     他忽然向皇上提親,說要迎娶如霜公主,求皇上賜婚。

    我開始還以為,他是除慕容軒之外,深愛雨汐的男子。他看汐兒的眼神,似風捲雲舒般,要將她囊括,佔據。

    他又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娶除雨汐以外的女子呢?

    我突然真的有點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了。

     皇上原是想答應的,沒有想到在徵求太后的意見時,太后一口就回絕了。她回絕的理由不甚充分,說皇家的女兒怎能嫁給商販。

     我不禁疑慮頓生,太后對范君宇並無成見,上次雨汐花粉過敏時我就注意到太后似乎很喜歡范君宇的,這下為何又將他貶為「商販」一類了?

     范家的貴族地位,加上他背後的財富,一個公主,怎能說配不上呢?如果太后的理由是范君宇長相的話,還有說服力,但……

     現在我困惑的不是太后的態度,而是范君宇!

     他明明對如霜一點情意都沒有的,為何突然提出要娶她?還是在雨汐失蹤的這段時間!

     為了解答心中的疑問,我傳了請帖,命人將他請了過來,他出現時,一襲的藍袍在身,臉上的面具掩蓋了所有的表情。

    我忽然覺得,自己雖然沒有戴上他那樣的面具,但面對宮中其他的人,我的面具已經隱形於身了。

    「參見貴嬪娘娘!」范君宇依舊用那副不輕不重的神情淡然地行禮道。這樣一個深沉的男人,將自己的感情埋得如此之深,我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勾起了我的好奇之心。

    我不想拐彎抹角,就開門見山地道:「回答本宮,為何要娶如霜?」

     我知道,和聰明人說話,拐彎抹角的,太麻煩。

     范君宇用一副風淡雲輕的語氣回答道:「微臣做微臣覺得應該做的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理由。」

     我忘了,他是一個那麼驕傲的男人,如何能輕易地就回答我的話呢。

     我暗暗地思索了下,便改口道:「本宮以為你對汐兒是一片深情,孰料,你原來也是攀龍附鳳之人,看來本宮是錯看你了。」

    這是激將法,我們兩個人都知道,我只是一試,沒有想到會成功,對付這樣一個厲害的角色,我覺得自己竟然有點力不從心了。但為了汐兒的幸福,我不得不試一試了。

    慕容軒走了,而我現在已經被捲入了這場宮廷內爭中了,我希望有一個值得托付的男人將汐兒帶走,讓她遠離這場鬥爭。而范君宇無疑是第一個好人選,

     范君宇似乎早已料到我會這樣說般,頭一揚,便淡淡地道:「看來是君宇辜負了娘娘的期望;公主,再怎麼說,都比郡主尊貴吧,是男人的話,都知道該如何選擇的。」

     在范君宇這裡,我根本就問不出什麼,每回都被他四兩撥千斤地繞開了,到後面,覺得乏了,便讓他回去了。

     這個男人,真是莫測高深,我根本就看不透他。

     如霜在鳳儀宮裡跪了三天三夜,太后才心軟,同意她嫁入范府,婚禮在下個月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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