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狠心……」如意夫人望著凌印:「我是替身?」
凌印冷笑道:「朕今日,便要你死個明白。你是朕最愛的女人的替身,沒錯,就是蘭沁,她並沒有死,她就是朕的沁夫人,而且,總有一天,她也會是朕的皇后。你錯,便錯在了,你以為她是和你一樣的人,你錯便錯在,你要動她,所以,你必死無疑!」
如意夫人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原來,原來是她!原來,臣妾一直不過像小丑一樣……」
凌印笑道:「你終於知道了!還有一事,你知道為何自己一直也沒有身孕麼?因為,朕在你的香爐裡,加了麝香。朕知道你心存不軌,你沒有資格為朕生下孩子!」
如此,便叫做,殺人誅心!
凌印站起身來:「你的時辰到了!」
滿身,只剩冷酷,向外行去。
如意夫人看著兩個彪形大漢向自己走來,他們手裡的白綾,似乎還沾染著茵兒的鮮血。
還來不及呼喊,就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永遠,也發不出了……
*
青寧一直站在容華殿外。
夕陽如血一般血紅。
容華殿一片安靜。
該死的人,都已經死了。
凌印,又為蘭沁除去了一個對手。
「你為何一直站在這裡?」凌印在青寧的背後問道。
青寧回過頭來:「陛下,您該回去了。」
凌印望著青寧的臉,良久,才道:「你覺得朕做的不對?」
青寧沒有說話,這後宮的爭紛,有什麼對錯?
凌印見他不語,也再不語。
他不後悔,如意夫人,必須要死!
為了蘭沁,他做什麼,都可以!
「回御書房。」凌印冷聲道。
「起駕!」張多壽在凌印的身後長長的吆喝著。
青寧躬身道:「陛下,臣,便不和您回去了。」
「怎麼?」凌印回頭看著青寧。
青寧也抬起頭,看著凌印,那一雙和羅寧一樣的鳳眼。
「臣這些日子,覺得有些累……」
他只是覺得,凌印身邊已有蘭沁,而他,也需要回到羅寧的身邊了吧。
只是,他不知自己,該如何開口。
凌印的心裡,和羅寧一樣,只有一個人,只有一個蘭沁。
他有時會笑自己,覺得自己可笑。
他或許,也應該,放下一切,去過自己的生活。
可是,劫數在此,他做不到那般豁達。
永遠做不到。
凌印將一隻手,搭在青寧的肩上:「你回去吧,朕不會勉強你的。」
青寧抬起眼來,望著凌印,難道,他知道了?
知道自己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凌印卻再沒說話,轉身上了步輦,只留青寧一人,驚愕的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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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建章宮中,太后剛用過了晚膳。
吳舍人自外而入:「太后娘娘,信陽侯夫人求見。」
太后抿了一口茶,笑道:「宣吧。」
片刻後,趙盈自外垂首而入,跪在地上,行大禮道:「盈兒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長樂無極。」
太后道:「快快平身。」
趙盈道:「謝太后娘娘。」
太后道:「哀家不是說過了麼?以後,你見哀家,不必行這麼大得禮。」
「盈兒一時忘卻了。」趙盈低頭道。
太后看不清她的面孔,便道:「你來,坐到哀家的身邊來。」
「諾!」趙盈蓮步輕緩,慢慢走到前來,跪坐在太后的身邊。
太后這才仔細看了她,一身素色的衣袍,頭飾妝容亦簡潔無比,面色稍稍有些蒼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太后輕輕歎了口氣:「信陽侯還未回去?」
趙盈垂著眼簾,點頭不語。
「今早哀家就說要陪你一起去,你這個傻孩子,偏偏要自己去碰他那顆大釘子。」
太后又歎了口氣。
「太后娘娘能幫的了盈兒一時,卻不能幫盈兒一世啊!」趙盈垂著眼簾道。
太后問道:「你去了玄外街,後來如何了?」
趙盈依然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去的時候,信陽侯正在睡覺,不過,我好像隱約聽到,他在喊一個女人的名字。」
「怎麼會?」太后笑道:「你一定是聽錯了。」
「娘娘,這些日子,盈兒也聽過一些流言,您便不必安慰我了。」趙盈的淚,便要掉了下來。
太后道:「這些流言蜚語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你和信陽侯的事,哀家一定會為你做主。」
說著,她拉起來趙盈的手:「這兩天,委屈你了。」
「盈兒……」趙盈的眼淚,終於滴落了下來。
「傻孩子……」
「太后娘娘,不好了,出了大事了!」有宮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怎麼了?」太后蹙眉道:「怎麼規矩都忘了?」
「奴婢該死,」那宮人躬身道:「可是,真的出了大事。如意夫人,被皇上下令縊死了!」
「什麼?」
太后站起身來,就向外行去:「備輦,備輦,哀家要去皇帝那裡!」
「太后娘娘……」趙盈跟上去,扶著太后。
「胡鬧,胡鬧啊!」太后蹙眉道。
「娘娘不要心急。」趙盈勸道。
太后上了輦,便向御書房而去。
步輦行的很急,趙盈跟在後面,疾步而行。
轉過幾個彎,穿過幾個宮殿,終於到了御書房。
宣室殿大火之後,凌印便移居到御書房中。
太后下了輦,也不用舍人通報,自己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趙盈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凌印正坐在案後,聽見門響,一抬頭,卻見太后站在門口。
「母后怎麼來了?」凌印的聲音平淡極了,像什麼事也未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