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不去想了。只要她在自己身邊就好!
蘭沁喝了奶茶,用吃了幾塊點心,覺得腹中滿滿的,便又倚在窗邊,看風景。
窗外的風景,果然是越來越荒涼了。
正看著出神,忽聽車外有人高喊:「陛下,捷報,捷報!」
接著,便有傳令兵遞進帛書,凌印展開,看後龍顏大悅。
「好,甚好!三皇兄果然眾望所歸!明淅淅也沒有讓朕失望!」
凌印面上現出的,儼然是帝王氣勢。
蘭沁望著他如此盛氣凌人的背影。
不知為何,昨夜的溫存感蕩然無存。
只留在一股疏離盤繞在心中。
凌印回過頭來,伏在她身上,伸出手臂將她摟在懷中,滿臉喜色:
「沁,我們就要踏上匈奴的土地了!」
滿眼的喜色,也遮不住深眸中透出的嗜血的光芒。
蘭沁縮了縮身子,只覺得一陣寒意。
嘴上卻道:「大漢自孝武皇帝之後,便再也沒能將匈奴擋在玉門關外。此次陛下出師,大捷,定然是叫後世之人萬年不忘!」
凌印聽她如此說,心中更是大喜。
「朕一定會為你打造一個金湯永錮的萬里江山!」
為她?她心中一顫。
真的是為她麼?還是為他自己?
就算是為她,可她要萬里的江山有何用?心中冷笑。
卻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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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又行了五日,提前到了西涼。
西涼之圍已解,梁王雲澈,晉王明淅,凌印親封的驃騎大將軍沈運,率眾將士與城門口迎接。
皇帝親征,同匈奴交戰又勝了一仗,眾軍氣勢竟是前所未有的高昂。
凌印坐在御駕之上,眾軍俯首:「吾皇萬歲!」聲音響徹雲霄。
真正是君臨天下!
大軍卻未進城,只在城外十里處紮營,與雲澈的大軍行成犄角狀。
凌印亦在軍中設下軍帳,居於其中,並要蘭沁穿著舍人的衣服陪伴左右。
雲澈與明淅來到帳內,行了君臣之禮。
凌印坐在御案之後,滿面的喜色,「王兄與王弟快快免禮!賜席!」
二人謝了恩,便與凌印相對而坐。
蘭沁現在凌印的身後,偷偷抬眼看著這兩個王爺。
明淅依舊是少年心性,也許是因為初次出征,滿臉都放著興奮的光芒。
而坐在他身邊的雲澈,卻是成熟穩重的多。
他高挑的身材很瘦,一看便是體質虛弱的樣子。
俊美如女子的面孔,看不出歲月劃過的痕跡。眸子深深的,卻是平靜如水。
蘭沁心中一震,世間竟有這樣看起來風輕雲淡的男子。
正要再仔細觀察,卻見他張口說話:「陛下,您還是移居西涼城內吧,城守堅固,不會出什麼差池。」說話的聲音,亦是那般的沉穩。
蘭沁突然覺得,他像一個人,一個跟自己很熟悉的人。
是誰呢?——蘇子寒……他們兩個,給人的感覺,竟是這般相像!
蘇子寒,她竟又想起了那個男人。
蘭沁深深吸了口氣,又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他。
突然,雲澈一抬頭,四目相對。
他平靜如水的眸子中,竟現出一片漣漪。
但很快,便消失了。
「王兄多慮了!」凌印笑道:「朕親征,便是主帥,這是軍中,主帥怎麼能不和大軍一起呢?」
雲澈又道:「可是,陛下,匈奴個個都是窮凶極惡之徒。臣擔憂陛下的安全啊!」
凌印臉上露出自負的笑:「王兄不必擔憂!還沒有誰能傷的了朕!」
雲澈便再未多言。
凌印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周,道:
「你們都下去,朕與王兄王弟有話要說。」
蘭沁知道三人要商討軍情,便微微一躬身,隨著眾人一同退了下去。
經過雲澈的身邊,卻覺得他目光跟著自己。一看,真是如此,他的眸子裡,複雜極了。
心中暗暗奇怪,難道說,他看出自己是女子麼?
還是有別的原因?
出了大帳,便向旁邊的小帳走去。
小帳是凌印為她準備的。進了帳,卻見枝芳正勤快的收拾著。
原本簡陋的帳篷,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條。
枝芳見她進來,笑道:「小姐,皇上吩咐我,要把這裡收拾成和宮裡一樣舒服,您看,滿意不?」
蘭沁道:「不必如此。」坐在軟塌上,看著塌前的博山爐,瑞腦香煙升起,問道:「這些東西,都是哪裡來的?」
枝芳道:「都是皇上吩咐人拿來的!」
蘭沁道:「枝芳,你莫收拾了,已經很好了,這是軍中,不比漢宮。過來坐著!」
枝芳笑著來到蘭沁身邊,挨著她坐下,又挽起她的手臂:「小姐,知道以為,再也不能回到小姐身邊了呢……」
蘭沁鼻中一酸,
「傻丫頭……」
「枝芳好想小姐!」她將頭靠在蘭沁身上:「幸好皇上又把我調到小姐身邊,以後,枝芳再也不要離開小姐!」
蘭沁笑著:「好!」枝芳是她最親近的人,她又怎麼捨得讓她離開自己呢?
「枝芳,你在雅妃那裡,受了委屈了麼?」
枝芳搖了搖頭:「沒有,雅妃娘娘沒有為難道我。可她也不是小姐啊!我心裡的好多話,可以跟小姐說,但是對雅妃娘娘,卻沒有話可說的。」
蘭沁瞇起眼睛,「雅妃……」
凌印把原本是她的寢宮黎宮賜給了雅妃,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
枝芳道:「皇上去雅妃娘娘那的次數不多,雅妃娘娘也沒有抱怨過什麼。皇上每次去,都會和雅妃娘娘一同飲酒,別的,就沒什麼了……」
和凌印飲酒?
後宮的女子,大多都是心機深重。
像靜妃那樣的女人,都會隱藏著那麼深。
雅妃,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姐…」枝芳輕聲喚著她:「您想什麼呢?」
蘭沁笑笑:「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