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
紀薇的嘴唇動了動,虛弱無力的念著他的名字,眸子裡流露著驚喜和感動。
「我沒想到,一睜眼就能看到你。我以為,這成了永遠的奢望。」
無論三年前的離開,她是多麼的無情。可是,不可否認,這三年裡,她依然愛著這個男人,也只愛過這一個男人。
寂寞來襲、受到委屈時,她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她給自己自我催眠的方法,就是告訴自己,一覺醒來,也許就可以看到他。
甚至,她不得已和別的男人歡 愛時,她都會把對方想像成他,這樣她就會特別的投入。
可是,過後,她就會陷入更難的煎熬和後悔中。
她一次都沒把自己交給他,這是她最大的遺憾。
「做噩夢了?」用乾淨的毛巾給她擦拭著額上以手心裡的汗,冷彥關切的問。
紀薇鼻子酸漲著,在聽到他這麼溫柔的語氣後,終於按捺不住,她猛得摟住他的腰,哭得泣不成聲。
「我夢到他們了。」
她的頭埋在他的胸膛前,哭訴:「他們,是他們……不止是周伯良,還有……」
「還有誰?」冷彥心疼的蹙起眉尖,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他剛才是聽到她說,「你們別過來」的。
你們,顯然不是一個。
「是他。」紀薇咬著牙,從他的胸膛裡稍稍把頭抬起一下,看著他的眼睛:「三年前的那個人。」
冷彥的心被巨蜂蟄了一下,鑽心的疼。
「彥,我不知道是多少次夢到他了。」紀薇哽咽著:「知道我今天有多怕嗎?看到周伯良,我就想到了三年前……」
冷彥閉了閉眼睛,握著她的手不由的用了幾分力。
三年前……
以前一想到三年前就是憤怒,可是現在一想到,他的心就疼的不得所已。
「那天,我知道你的腿傷成那樣,不能跑來救我。於是,我就一直跑,摔倒了好幾次,我想只要是我跑到醫院裡,你就能來救我……」
紀薇的淚水越流越湍急,她抱住他的身體,像是落水後遇到了一根浮木,緊緊的,不想鬆開,彷彿這就是她生存下去的勇氣。她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抬頭看著他的臉,失望的搖了搖頭,語氣悲涼:「可是,我跑的還是慢了。我該好好去鍛煉身體的,我要是跑的快些,再快些,我就不會被他……」
她大聲的哭起來。
那是她一生可怕的夢魘,那個男人戴著鴨舌帽,蓄著半長髮,左臉上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他狠狠的將她壓在身下,肆意著撞擊著她,臉上帶著淫d蕩的表情。
她推他、咬他,可是她的力氣被耗盡了,她只能被他污辱了。
那是她身體的第一次疼……
卻不是為了他……
「對不起。」冷彥看著她悲愴的小臉,喉嚨一燙: 「是我太任性了,我那天怎麼就非要去喝粥,我真混蛋,如果我沒有這個想法,就不會發生這件的事。你不會被欺負,不會那麼痛苦的離開我……」
他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頓,都是他,都是他啊!
「不怪你,是我非要去的,你說了不讓我自己去,是我堅持要去。」
冷彥伸出手來,照著自己的臉就要狠狠的打下來,被紀薇一把抓住,放在她心口上,她不鬆開:「彥,別打,我心疼!」
還是愛的,她明白。不只是因為他是冷家二少的緣故……
「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彌補你。」冷彥的眼圈有些發紅:「是我毀了你,我現在明明知道你想要什麼,可是卻不能給你。」
她想要的是他這個人,是他的心。
他知道,可是給不起啊。
他有了妻子,他愛他現在的妻子。
「不要想這麼多了,好好的陪陪我。我怕,閉上眼睛就會做噩夢……」紀薇痛苦的皺眉:「有時候,會有種活不下去的感覺……」
「別胡說!」冷彥立刻制止她說下去。
低頭看著她的手腕,現在已經被汪叔包裹好了。可是,他看著那裡,還是能想到血肉模糊的樣子。想到那天,她躺在浴室裡,血混著水,從浴缸裡溢出,流了一地。
「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周伯良我會找人處理的。」冷彥握緊了拳,咬著牙說出這個名字。他當時若不是快點救紀薇,他會周伯良揍的生不如死。
「嗯。」
她躺下,很乖的聽他的話。就像是兩人還在熱戀時,有一次她不舒服,一向節儉的他買了好多好吃的東西拿過來。但是,想吃有一個要求,就是要乖乖的睡覺。
冷彥掐了掐眉心,他今天想的有些多了。
掏出手機來,紀薇的眼睛復又睜開,看著他:「給她打個電話嗎?」
冷彥點頭:「時間太晚了。」
「讓她也往這裡來吧,你一個人在這裡,她也許……」
她有些蒼白的唇瓣帶著笑,澀的讓人心疼:「會誤會。可是,我真的害怕。所以,對不起……」
「好好睡覺。」冷彥拍拍她的手,站起身來,走出去,站在走廊裡給溫暖打電話。
他剛才也是這樣想的,今天溫暖有多麼小心,他看出來了。小劉和范明都聯繫不到,他只能留下來照顧她,為了不產生誤會,讓溫暖和他一起,會比較好些。
還沒有撥出去,手機已經響起來了。看了看是溫暖的號碼,他立刻接聽,不等那邊說話就問:「剛才怎麼不接電話,暖暖,你知道嗎,我很擔心。」
「知道,暖暖知道你很擔心啦。」
童溪立刻對著電話那端大聲的說,溫暖臉一紅,將她推到一邊去:「壞溪溪,你別偷聽我電話。」
「想聽聽某某人是多麼擔心都不可以啊?哼,小氣!」童溪吐吐舌,很小聲的笑著叮囑她:「告訴他,你今天不回去了,要和我一起睡,讓他獨守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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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前還會有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