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彥的身子一震。
低垂下眸子看她,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微微的輕顫,嘴角微微含起的笑,像是在做什麼。
冷彥緩慢的搖了搖頭,抱著她進了電梯,在她所在的樓層時,才試著叫她的名字。
「紀薇,鑰匙。」
他放她下來,看著她有些站不穩,急忙扶住。
「鑰匙?」紀薇終於有了一絲清醒,翻出包找了半天,把裡面的東西都倒在地上,最後兩個人都搖搖頭。
「我給小劉打個電話,她那裡有備用的。」紀薇輕輕的捶了捶頭,努力的睜開依然想暈睡的眼睛,拿起手機撥電話。
「怎麼樣?」看著紀薇失望的表情,冷彥問。
紀薇搖頭,迷濛的眼神和嘴角都在苦笑:「關機。她男朋友趕過來看她了,估計是小兩口不想被打擾。」
「那怎麼辦?」冷彥皺眉。
「只能去酒店吧。」紀薇無奈的聳聳肩:「你不是也要回去找溫暖嗎,正好順路。」
「是,走吧。」
他正好也要回去,和溫暖說好了,今天晚上兩個人住在那裡的。而且,溫暖有很重要的資料在房間裡放著,一定會回去的。
「我把東西收起來。」紀薇笑笑,將地上的東西放在包裡,最後拿一個包裝盒時,咬了咬唇,她打開讓冷彥看:「好看嗎?」
裡面放著的是一枚胸針,很別緻大方的造型,鑲鑽的,優雅尊貴。只是,看上去不適合年輕女子配戴。
他點頭,很直接的說:「好看,不過不太適合你。」
「因為本來就不是買給我自己的。」紀薇唇畔澀笑:「我特意買給黎阿姨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送給她。」
冷彥有些自責的看著紀薇:「等我有時間了,會把事情告訴我媽。她對你其實一直只是誤會。」
「我也希望早點和她解除誤會。」紀薇拿著包站起來,和冷彥一起往前走:「很喜歡聽聽她叫我薇薇的聲音,我媽去世的早,我一直都拿她當親媽媽看待。很喜歡她做的飯菜,很簡單的材料,她做出來,每次都覺得是人間美味……」
她笑著說著,聲音裡分明帶著哽咽:「可是,就那麼一件事,這一切都變成了奢望……」
冷彥心口有些抽痛:「別這樣,紀薇,她知道真相後,會像以前一樣疼你。」
「不說這些了,去酒店吧,彥,我還是有些睏。汪叔一定放了很多安眠的藥在裡面。」
眼皮沉沉的,好像隨時都可以睡過去。
還是選的那家酒店,只是換了離他不遠的一個房間。幫她安置好,冷彥出來給溫暖打電話。
時間不早了,她一個人回來不放心,他想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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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一輛出租車回童溪的住處,童溪的酒勁上來,在車上睡了一覺,好容易叫起來,走路卻還是迷迷糊糊的。快到單元樓前時,竟然腳步不穩,一下子栽進了綠化帶,溫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她拖出來,累得氣喘吁吁:「溪溪,你這個醉鬼,以後不許再喝了,累死我了。」
「別罵我了,暖暖,你現在得心疼我,我膝蓋被擦破了。」童溪被撞得有些清醒,撫摸著膝蓋,直喊痛。
「啊?我扶你上去,去擦點藥。」看了下童溪的傷口,溫暖心疼的吸了口氣,被磕的已經紅腫了,她小心的幫她吹了吹,扶著她往樓上走。
「好點了嗎?」
從童溪的藥箱裡取出藥棉和雙氧水給她擦拭著膝蓋,溫暖又小心翼翼的給她貼上創可貼,柔聲問。
「好多了,就是頭難受。」
童溪摸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鬱悶的嚷:「完了,明早還要拍戲呢,我又得被翁叔罵得狗血淋頭。」
「活該!明明不會喝酒,還非跑出去喝!」溫暖氣得捏她的臉,看到她手裡的手機時,才猛得一怔。
「壞了,我包在樓下呢。」剛才扶童溪時掉進綠化帶了。
「快去拿啊。」童溪催促著,想站起來去洗漱間,身子暈暈的,差點摔倒。
「我扶你去,好好的刷牙睡覺。」
「暖暖,你今天晚上也住在這裡吧。我一個人,煩透了。」童溪可憐兮兮的瞅著她的臉:「萬一半夜難受起來,都沒有個人照顧。」
「好,我陪著你。」溫暖憐惜著答應著。扶著她進去,擠好了牙膏才出來,匆匆的往樓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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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接?」冷彥蹙著眉看著手機,他已經打了十幾個未接了。
把手機握在手裡,想起忘了給紀薇倒水,他轉回去,給她倒了杯水拿過來,看著床上的紀薇,嚇得一怔。
「別過來,別過來!」
紀薇雙眼闔著,眼皮不停的顫抖,她的手緊緊的握著被子,額上已經滿是冷汗,嘴裡不停的夢囈著:「彥,你在哪?」
「紀薇。」
冷彥把水放下,俯身輕輕的握住她的手:「紀薇醒醒,做噩夢了嗎?」
她的手心裡也滿是潮汗,冷彥蹙起眉尖。
「不要!」她身子顫著,眼角流著淚,手被握住時,才有些心安:「救我……」
她輕輕的說著,嘴唇還在發抖。
夢裡,兩個男人一齊向她走過來,臉上都是帶著淫 惡的笑。
一張臉是三年前的男人,而另一張則是周伯良的……
她躲閃著,乞求他們放過她。可是,他們快越走越近,似乎下一秒就會把她吃得骨頭都不剩。
心裡怕得要死,卻找不到一個救她的人。她叫著冷彥的名字,可是卻不知道他在哪裡。
模糊中,有一隻手握住了她,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一點放鬆。
「彥,不要不管我……」她低低的夢囈著,握緊了冷彥的手。那麼真實溫熱的感覺,還有他溫柔的聲音,她長長的鬆了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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