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偵探事件簿 迷了眼的仇塵 迷了眼的仇塵(6)
    當我們到達陽光酒吧的時候,鐘錶已經滴答了很多下,快五點了。

    就像那些酒吧一樣,內部都是黑的,但開著刺眼的閃光燈。我與易寒擠過人群直接走向櫃檯。

    「兩位先生要點什麼?」一個看似服務員的女孩主動問我們。

    「我們不喝酒,我們是來…」易寒正要說明自己的來意,被我用手摀住嘴,攔下了。

    「笨蛋,我們不喝酒是幹嘛來的?美女,隨便來兩杯人氣最高的吧!」我笑著對面前這女孩說。

    「嗯好,那需要陪酒的嗎?」

    「不用了。謝謝。」易寒轉了轉眼球,配合我說道。

    我看著小姐離開,悄悄轉向易寒,商量著下一步的計劃。

    畢竟敵在暗我在明,不確定是否會有跟蹤,我們必須低調地進行調查。當然,這是以兇手不知道我們來此是為調查為前提的。現在必須步步小心。

    正巧前方走來一個端著酒的服務員,我給易寒使了一個眼色,他點點頭,伸出了他的腳。

    無巧不成書,端酒服務員沒有看到易寒的陷阱,向前方倒去,我正站起來配合他的摔倒,灑了自己一身的酒。

    我露出勝利的微笑,端著手臂抖著腳。「小伙子,你得為你的不小心付出代價。」

    「啊!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才好像有人絆我。」

    「你旁邊哪有人?」我指指剛才易寒坐的地方,那傢伙自然不會傻到等待服務員和他打架。

    「可是…」服務員回過頭去,然後又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別可是了,我要找你們老闆!」我抓起服務員往最靠裡的上面寫著「閒人免進」的房間走去。全然不顧服務員的哀求與周圍的議論。

    眾人沒有發現易寒悄悄地跟在我的後面。

    我打開那扇門,讓易寒進來,回頭看看四周,把門鎖好。

    老闆看看我抓住的服務員,又看看我有些濕了的衣服,立馬明白了來意,滿臉堆笑地向我們走來。

    「這位先生,真是對不起,我們會做賠償的。」

    「請問這房間裡有沒有竊聽器?」

    「啊?」

    「有沒有啊?」我很鄭重地問著比我稍稍矮一點的老闆。

    「這個…我想是沒有吧。」

    「那這個房間隔音效果好嗎?」

    「還好。」

    這個老闆看來很隨和,我猜這一趟的調查會很有趣。

    「那會不會出現個蜘蛛俠什麼的突然從窗戶外出現?」

    易寒在後面敲了我的腦袋,示意我問了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

    「先生想說什麼?請不要再繞彎了。」

    「好吧,老闆。首先,我並不是來找茬要賠償的。」

    老闆點點頭。

    「另外,這位服務員是無辜的,我現在要放他走,不要為難他。」我開門示意服務員可以出去了。

    老闆又點點頭。

    「再次,」我掏出了身份證,讓他看好我的大名,「我一會問您幾個問題好嗎?」

    老闆瞪大了眼睛,意識到事情的不尋常,拉好窗簾打開小燈,讓我坐到他的辦公桌對面。就好像做地下交易一樣。

    「嘿嘿,我的名氣果然很大啊!」我悄悄對身後的易寒說。

    「那麼,先生。你是幹嘛的?」

    「我是俞致遠耶!不知道我是幹嘛的?」我長大了嘴巴。

    現在換成是易寒在後面哈哈哈地狂笑。

    「我雖然不知道俞致遠是誰,但是看你的眼神能知道你身份特殊而且找我有特殊的事情。」老闆如是回答著我。

    汗,我果然還是改不了自戀的毛病啊!不過我也明白這個隨和的老闆是靠什麼在商界混了。

    「咳咳,我是個偵探,來調查一件以前的事情。」

    「這樣…多久的?」

    「一年前。」

    「等等我。」老闆就像是個一本正經生意人,事實證明果然是這樣的。他走向立櫃,轉了轉。拿出了一摞滿是塵土的檔案,扔在我的面前。

    「俞偵探,這就是一年前的大小要事。」

    我不得不重新打量他了!是個怎麼樣的人啊,辦事居然如此細緻。令人刮目相看。

    「好,謝謝你了。」我亂翻著,找了很久目光終於在「被警方詢問要事」上停了下來,較具體地記載著一些酒醉鬥毆或者是定點鬧事的經過。

    「怎樣,有你想要的嗎?」老闆回去又拿來了一摞資料。

    「我想…這沒有什麼跟那案子有關。」我皺著眉頭拿起另外一摞。

    「那麼俞偵探,你是來查什麼的?」老闆點了支煙輕輕坐下,似乎已經沒什麼可以拿出來的了。當然有這麼多一年前的記錄已經很不容易。

    我示意易寒對他稍微講講來由,易寒點點頭。

    易寒清清嗓子,「對於一年前一樁自殺事件,現在被懷疑是謀殺。」易寒略去了現在正在蔓延著的死亡氣息,畢竟這算機密,且隔牆會有耳。

    「那為什麼會調查到我們這裡?我可不記得我們這裡死過人。」

    「可是死者死亡前一天在你們這裡與嫌疑人見面。有印象嗎?」我放下那摞資料反問老闆。

    老闆沉思了一會,用鑰匙打開了另一間房間的門,取出一張照片,問著我們,「是她麼?」

    易寒定睛看了看,雖然與蕭長婕不熟,但是畢竟是一屆的,如果真的是她也會眼熟。

    「好像…是的!」易寒狂點頭。

    我接下那張照片,像是在酒吧某個角落拍的側臉,中間茫茫的幾個人拉開左邊的郭金浩,在其身後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很陌生的人。右邊則是易寒說的蕭長婕,生的果然不俗。貌似當時發生了什麼衝突。

    「你怎麼會存著這種東西?」我問老闆。

    「這是我當時拍的,場面很亂,為了應付之後警方調查我很冷靜地拍下來了。」

    「那既然警方調查了為何沒有記錄在這摞資料裡?」

    「當初是這個女孩隻身被欺辱,自然不方便放在外面隨便讓人看。況且過後據說還發生了自殺的事情,更要妥善處理了。」

    易寒激動地冒出了淚水,大叫道,「老闆,你是個人才啊!分析得真冷靜,這案子要是結了幾乎都得算你的。」

    「廢話!我不是人才怎麼坐到這個位置的。」老闆把煙熄了,繼續說,「不過結案這種事情是你們的任務,與我無關。」

    「等等,請問當時警察是怎麼處理的?你還記得嗎?」

    「記得,當天就是當做普通民事糾紛八成是把那幾個人帶到公安局問了些什麼吧。然後好像沒什麼處罰。這種學生的事情一般都這麼處理的。」

    「難道警方過後知道蕭長婕自殺沒再來過麼?」易寒問老闆。

    「不錯。以自殺結束。」

    「唉。」易寒失望地搖搖頭。

    「老闆,可以把這照片送給我們嗎?」我感覺在這裡呆的時間夠長了,也不枉此行,該走了。

    「不行。」老闆的回答依然乾脆。

    「為什麼?我們需要它去追查嫌疑人。」易寒擠到我身前質問他。

    「不行就是不行,雖然憑我的經驗來看你們並沒有說謊,但還是不能證明你們就是偵探,這東西不能亂交。」

    我重重歎了口氣,把照片交給老闆,拉著易寒離開酒吧。

    「喂!你拉我幹什麼?這人太可惡了。」

    「你冷靜一下,我們現在不需要那照片。」

    我一面安慰著他,一面打開車門準備出發,回到學校裡去。

    「什麼?你不想破案了麼?這可是決定性的證據!只要回去一調查一年前的案子就會水落石出。」易寒坐到汽車副駕駛上,一臉憤怒與不解。

    「你總是那麼心急,聽我慢慢跟你講我的用意。」

    「說。」易寒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

    「一年前那過去的事情就算過去了,我個人認為有時真相比不上人情重要,畢竟有時候隱藏真相便能停止一些糾葛我是一定會做的!」

    「那麼,蕭長婕被謀殺也就算了。現在的案子呢?如果兇手的目的是報仇,那還會有兩個人被殺掉的!你怎麼能讓我不著急?」

    「諾,自己看。」我把手機拋給他,踩下油門啟程了。

    易寒笑了,「呵,真有你的,趁我擋在你前面的時候就把照片拍下來了。」

    「當然,我可沒那麼笨。哈!」我仰面笑著,「不過,現在我也覺得照片上後面那個陌生男的很熟悉了,貌似就是前些天我與雅琪在旅店開房間時遇到的那個高中生。或許就是我們學校的吧?」

    易寒輕輕的咳了咳,「推理是很精彩,觀察力和記憶力也是超級厲害啊。不愧是偵探。」

    「那當然!」

    「不過,開了幾間房,開房幹嘛用的?」易寒邪惡地看著我,害的我險些開到路邊的商店裡去。

    可惡…

    天早早的就暗下來了,車燈陸陸續續被點亮。等我們返回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那是學生們正準備上晚自習的時候。

    正好現在學生們都規規矩矩在教室裡坐著,我與易寒可以很方便地進行調查了。

    「這照片上的幾個人我都只是眼熟,說明可能就是在校生,我是D班的,那麼也沒有對D班進行調查的必要了。」我和易寒走在教學樓的樓梯上,他自言自語著,轉身要向A班走去。

    「喂,你去哪?」我拉住他。

    「A班啊!」

    「你個笨蛋,這種時候要去辦公室找老師的嘛。」

    「嗯?有道理耶!」

    現在是我們持著到手的線索去追查即將露出水面的真相。雖然很緊急,但我們都默契地顯出了無壓力的狀態。

    三兩步便到了辦公室。莫老師正坐在裡邊。

    「Hi,請了那麼長的假想我了沒啊!」易寒主動上前跟莫老師打招呼。

    哦,我才剛明白,這小子也是莫老師的學生。怪不得那麼有個性…

    「進展如何?心情不錯啊!」莫老師依舊很不正經地壞笑,然後順手到了兩杯熱茶,「累了吧,歇歇。」

    暈,我們看起來真的有那麼閒嗎?我苦笑…

    「好了莫老師,我們談談正事吧。」我掏出手機,「您拿這照片四處問問其他老師這是哪的學生。很關鍵!」

    「嗯,好的。」

    手下的茶水還沒有涼下來,莫老師就溜躂回來了。

    「事情已經查清楚了!」莫老師用手指著手機屏幕解釋著後面陌生的兩個人,「這個男的是B班葉千秋,女的是C班衛泊瑤。」

    易寒聽的太認真了,用嘴邊抿了一大口茶水,結果燙了嘴,噴了我和莫老師一身…

    井易寒!我最後一次忍你…我在心裡默默地詛咒著他。

    「你這個…」我和莫老師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了。

    「嘻嘻,沒關係沒關係,擦擦就好。對了,看來這案子真的與去年的案子聯繫到一起了。」

    我接過莫老師給我毛巾,一邊擦一邊贊同著說,「不錯,而且這個衛泊瑤便是那個神秘的玩鬧三人組的加入又很快退出的人了吧。不過到底是為什麼突然退出了呢?」

    「那都是後話了,我們先去找這倆人吧!」心急的易寒放下熱茶,跑掉了。

    我跑到B班門口,著急地抓起一個無辜的同學,問道,「請把葉千秋叫出來!」

    「他請假了。」該同學不緊不慢地回答。

    「什麼?葉千秋還沒回來?!」我們抓狂地看著B班的這位同學。

    天吶,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麻煩了,你回去吧…」我似洩了氣的球,無奈地向後退了幾步。

    「怎麼辦?」易寒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願我們沒來晚,找到一個算一個!去C班!」雖然我已經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但也不能放棄對生者的希望。

    一陣狂奔…

    「呼,這位同學…請找一下你們班的…衛泊瑤。」易寒上下不通氣地說完了這句完整的話。

    「她呀?請假回家了。」

    「啊?什麼時候請的?什麼理由?」

    「今天就沒來,說家裡有事。」

    我此刻真的好想一屁股坐在地上!是不是只得放棄了…

    此刻的易寒正在給校長通電話,或許是想要校長聯繫他們吧,畢竟每個學生的電話學校都會有記錄。

    從易寒的眼神裡,我看到了對真相的追求。好吧,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就不能讓兇手有好下場!

    「致遠!校長說給他們通電話全身沒人接聽!」

    「別著急…一定會有辦法的。」我軟靠在牆體上,「易寒,報警吧,然後讓警察帶你去衛泊瑤家。那裡我想會有線索的。萬一衛泊瑤已經被害,那就要進行仔仔細細的搜查,而且封鎖現場。」我翻著從蕭長婕家拿來的日記本,在最後一頁的干奶油上重新刮了刮,刮掉了一兩點與奶油的白色很不相溶的紅色屑,我猜那就是唇膏。

    易寒正要走,我恍然大悟一般的對易寒說,「那裡很危險,而且看看雅琪是不是關在哪個地方,如果發現了一定保護好她別再叫她亂跑了!」

    「哦!」一聲回答越拉越長,隨之是他與老陳的對話,但是那聲音消失在黑色的風中,模糊不清了。

    接下去,是我自己一個人的行動了。葉千秋…如果在旅館那天看到的就是他,那麼他慌張把房間退了會去哪呢…

    宿舍!

    沒錯,就目前來看雖然也只是瞎猜,可是我第一能想到並且有什麼進展只能是那裡了。

    「喂,是莫老師嗎?」

    「嗯,怎樣,那兩人如何了?」

    「生死未卜…」

    「啊?!」

    「我現在必須做點什麼!幫我查查葉千秋的宿舍是那間好嗎?」

    「行,我這就去找主任查,一會用短信告訴你。」

    「嗯…」

    蕭瑟的夜風吹響了流淚的枯樹,讓人清醒。收到短信的我,找門衛去了。

    門衛安老師同樣是個很親切的人,曾經我每次為了弄個「調查」偷偷溜出去,都是弄個假假條,求了他一會便放我出去了。有一回被學校發現,學校批評了他,他也沒有怪過我,只是搖搖頭說我胡鬧,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嗯?居然睡著了?」我走進門衛室看到安老師靜靜地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我悄悄靠近他,心裡卻忐忑不安,難道是他也遇了不測?

    我輕輕推了他一下,再推一下,再推…隨著安老師的無反應我的心裡更是著急了。

    我趕緊摸了他的脖子,奇怪,沒有很涼啊。

    忽然他翻了翻身,坐起身來揉著眼問我,「是你這小子啊,怎麼了?」

    「沒……沒怎麼。」然後我想起來意,可是瞄了一眼安老師身旁的水杯,我不禁起了懷疑。

    「老師,你怎麼在崗位上睡著了呢?」

    「不知道啊,太睏了。」

    「這杯水…」我拿起水杯,晃了晃還剩下一點的水底,問他,「沒什麼異常嗎?」

    「嗯?我忘了。這就是我天天放桌子上的杯啊,能怎樣?」

    我猶豫了一下,反正這麼一點又死不了人,我只好再次違背偵探的原則,抿了一口。

    「喂你幹嘛啊?想喝水直接說我這還有呢。」

    「老師刷刷水杯吧。」我擦擦嘴邊的微苦味道說,「這裡邊是安眠藥。」

    「啊?那可多謝,另外這幾天學校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錯,嘗了你這點水底我更加確認了。」

    「那報警了嗎?」安老師左右看看,伸了個懶腰。

    「沒有,正巧啊,老師你報警吧。另外把宿舍的鑰匙給我。」

    「哦,好。」老師拿下牆上掛著的一串鑰匙,「哎等等,女生宿舍的我可不能給啊!」

    「暈,我愈致遠沒那愛好。」我接過鑰匙正要開門走,忽然轉身問他,「今天有人找你借鑰匙了嗎?」

    「不知道啊,我好像從三點多就睡了。」

    「好吧…再見。」

    有了那點藥力,我突然鎮靜下來了,只是腦袋裡有點迷茫。我獨自走向男生宿舍,用鑰匙打開門。

    正巧莫老師的短信到了。

    「致遠,很遺憾,葉千秋平時一直都住在外面的旅館裡,沒有屬於他的宿舍。」

    不是吧…我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不過既然已經來了還是看看的好。另外,在我不可以走直線了之前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我這樣太危險。

    裡邊黑漆漆的,為了安全,我一處一處把燈都打開才開始正式搜索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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