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怎樣也是無法看習慣的,這種情況我只能報警了。
「喂?老陳!出事情了。」
「什麼事這麼著急?慢點說,又沒死人。」
「我的媽媽呀,讓你說著了,郭金浩死了!」
「什麼?!等會,我馬上帶人過去。」
掛掉電話,我深深為金浩鞠了一躬,哪怕他活著的時候是罪惡多端,但是生命是沒有錯誤的。然後,我習慣性地瞄了下手錶,一點五十二。
「我們到這裡的時候是一點二十左右,所以死亡時間我想該是十二點到一點二十之間。」易寒拿出一個小本,在上面寫寫畫畫,記下了這些東西。
「易寒,這段時間是不是你們的午休時間?」我問他,悄悄地在心裡記錄著一些線索。如果把這些事情硬是放到一起,還真會發現有一些聯繫。
「嗯,我們從十二點一直休息到兩點。」
「唉!」我歎氣,我懊惱啊,為什麼當時沒有想到是蚊吶音!這也就罷了,還因為當時沒有發生命案所以小看了整個事情,沒有囑咐好老陳給他安排點人。「怪我,都怪我!」我痛苦地砸著自己的頭。
「致遠,別那麼說,你已經盡力了。」易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眼珠一轉,換了個語氣,說道,「兇手那麼殘忍,敵在暗我在明,還會有人受害呢!你想想那個慕容雅琪。你要把兇手揪出來啊!」
「你說的有道理,我不能停下來。」我在現場拍了幾張照片,正好老陳來了,我告訴他,我們要繼續調查,這裡就交給他處理了。
「接下來去幹什麼?」易寒沒了方向,「線索都已經中斷了。」
「不,還有一個線索,那就是學校。」我正了正衣領,帶易寒上車開往XX高中。
「嗯,有道理。通過對這些人的調查或許能知道動機或者手法什麼的也說不定啊!總比現在毫無頭緒強。」
汽車主駕駛側面的玻璃我仍然打開著它,我要讓自己足夠清醒,我要對風中的血腥味足夠敏銳,因為我得一路追下去。
而且,不僅是追!我狠狠咬了咬牙。
就在此時,雅琪醒來了。
「啊呀…好疼啊!」雅琪從床上緩緩爬起來,尋思著「我這是到哪裡了?本來跟蹤致遠到了個奇怪的地方,看見有個人拿刀衝出來,我以為是哪個罪犯呢,剛一交手就讓人家打蒙了。唉!出師不利啊。」
「你醒了?」面前坐著一個女孩,看著明明比雅琪小幾歲,卻出奇的成熟。
「嗯…你是誰?是誰把我弄來的?」雅琪好奇地打量著面前的女孩。
「是我啊,怎麼?不像嗎?」那個女孩站起來,跳了跳,個子很高。
雅琪揉了揉眼睛,說「我怎麼記得是一個個子一般高的,功夫也不錯的男人呢?」
這個女孩倒也爽朗,「哈哈,我穿上風衣帶上口罩和墨鏡有那麼帥嗎?至於身高,你拿男人的標準看當然不高。」
「你是誰?為什麼要帶我過來啊?」
「我帶你來?當時是你自己衝我身上來打我的,我就小小的給你來了一下。看你那蹩腳的腳法我差點笑噴,這點防身術還是不要自己一個人出來亂跑的好,還有,你是跟那個偵探一夥的吧?唉,我一個人生活慣了,知道自己是因果報應必死無疑,想找個人說說話,一會要是有人來了你就躲起來吧。我也想博最後一次。當然,希望最後還是寄托在你那倒霉偵探身上的。」
「我那倒霉偵探?你別開玩笑了!」雅琪突然對面前這個女孩充滿的好奇,她很神秘。忍不住伸出手,說「我叫慕容雅琪,XX初中語文老師,你呢?」
對方接下了那隻手,說道「衛泊瑤,XX高中高三C班學生。」
「你自己一個人生活嗎?」
「是啊,我爸是個大CEO,平時沒時間照顧我,我媽死的也早,自然就自己一個人,也習慣了。唉,我曾經做過一件天大的錯事,現在特後悔。」
「什麼事?」
「呵呵,保密!都怪我當時太不成熟。」
忽然來了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這只是兩層的小別墅,所以能有人爬到二樓很簡單,但是能跳過柵欄又能如此清脆地打碎玻璃,並非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
「快,你快躲起來。」
衛泊瑤胡亂地把雅琪塞進衣櫃裡,並囑咐她說,「沒叫你千萬不要出來,知道了嗎?」
雅琪只是點點頭,她實在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一向好奇的她,不甘於老實聽話,打開一點縫隙觀察著面前的這一切。
一個陌生的戴著面具的男子帶著把刀走進衛泊瑤這間屋子。
「你來了?對於那件事情…我表示很抱歉。」衛泊瑤背對著來人,沉穩的說著。
來者沒有回答,握緊了半長的刀,直接朝她走去。
看那男子出刀的方式也知道是練家子,衛泊瑤速度也是很快,轉身避開那刀,從側面一腳把刀子踢掉。
「是你?」衛泊瑤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來者依然很沉默,戴著面具也是被衛泊瑤認出來了,或許是因為身材過於高大了吧。
經過一陣交鋒,雅琪有些替泊瑤擔心,當然,如果這是場比賽的話,將是她看過最激烈的一場。
衛泊瑤明顯不是來人的對手,漸漸的吃力了。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
「今天你來殺我,是我的報應,過了不久,你也會知道你的報應的。」話畢往牆上一跳,轉身來了個漂亮的迴旋踢。而後提高聲音說道,「拜託了,愈致遠!把真相公佈出來吧!」
雅琪知道這一聲明顯是對她說的,或許是想讓她把這些都告訴我,或許我能懂得什麼。同時雅琪也不解了,為何她自己不去告訴我,難道說…
看起來那男子好像認真了,左拳打出去虛晃了一下,右拳直擊衛泊瑤小腹,腿下使勁一帶,懸在空中,被男子一記彈腿踢飛了好遠一段距離。
一套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雅琪見識到了,原來這就是真正的高中搏擊。
泊瑤是真的站不起來了,那男子拾起那把刀,朝衛泊瑤胸口捅去。
雅琪掩住自己的眼睛,只聽到衛泊瑤一聲笑容,那是她最後一笑。「哈哈,我們都是該死的人,遲早的!」泊瑤,含笑下九泉。
雅琪感覺到屋子裡沒了聲音,便睜眼瞧,看見那男子正在擦拭自己的刀和地上的血。她看見這場面沒忍受住,欲吐,不小心碰了一下衣櫃的門。引起了那男子的注意。
沒用多長時間,雅琪被發現了,雙手因此被捆綁著。然後,她聽到那人在打電話,便豎起耳朵仔細聽到底在說些什麼。
「這又抓到一個另外的人。」
「好。」
「哪裡?實驗室麼?」
「行,嗯。」
然後雅琪的眼和嘴都被封住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感覺自己被扔到了汽車上,有股重重的汽油味。汽車啟動發動機之後好像去到另一個地方。
話說我和易寒來到學校,由易寒以偵探助手的名義對很多人進行了詢問。對於對學校人情比我瞭解更多的他來說,讓他收集這方面的線索比較好一些。
首先是調查B班:
「嘿,同學,我是D班的井易寒,我問幾個問題好嗎?」
「內容子交並補集,還有冪指對函數。性質奇偶與增減,觀察圖像最明顯。 復合函數式出現,性質乘法法則辨……」
「同學,有在聽我說話嗎?」
「啊?你叫我啊?」
易寒汗了,「我對著你當然是叫你咯。」
「你是誰啊?」
「我是D班的井易寒,真是的,有沒有聽我講話。」
「沒看我在背數學公式嗎?」
「那就請你抽出一點點時間回答幾個問題好嗎?」
「你什麼身份,我憑什麼回答你?」
「我就是鼎鼎大名的偵探俞致遠的助手!」井易寒擺出了一個練習了很久又自以為很帥的姿勢。
「俞致遠是誰?偵探是幹嘛的?」
可惡…我遠遠地看著,真是叔可忍叔他嬸也不忍了,乾脆閉眼!
井易寒拿起橡皮,擦掉了額頭上的三道槓槓,說道,「咱別廢話了,你就按你知道的說。」
「有什麼好處嗎?」
「我請客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請問你與蕭長婕熟悉嗎?」
「那誰知道,問村長去!」
「村長是誰?」
「不知道!」
井易寒已經是火冒三丈了,要知道這是他的第一次審訊!他砰地一聲拍在桌子上了50塊錢。
「你再不給老子說我連人帶錢都給你撕了!」
「我說,我說。」該同學看見錢態度果然不一樣了。
「你與蕭長婕熟悉嗎?」
「不熟悉,你去問問那個人,她是蕭長婕在班裡最好的朋友。」該同學甲給我指了指不遠處一個看著書的女孩。
「謝了!」易寒把那張錢放回口袋,走向那名女同學。忽然被同學甲拽住了。
「錢呢?」
「我說給你了嗎?我只是說你不說我就撕了他。哈哈哈!」易寒揚長而去,身後傳來一聲卡的脆響,聽起來就像是筆被折斷了一樣。
「喂,同學?」
該女孩沉默不語。
「喂,同學?」井易寒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該同學乙依然低頭看書。
「咳咳,下面給大家看的寶貝是李弘基的親筆簽名照。」
「哪裡哪裡?!」一提到明星女孩子果然就來了興趣。
「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給你。」易寒把手背在身後,故意裝作很神秘的樣子。
「行,你只要別問我太難的。」
「保證不難,我又不是來考你物理化學的。」
「好,說吧。」
「聽說你與蕭長婕關係很好是嗎?」
說到此處同學乙一臉傷感,回答了一個「是。」
井易寒知道被審訊者與死者關係如果很好,那麼被審訊者受審時一定很痛苦,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你可知道案發的前一兩天蕭長婕去了什麼地方?」易寒直接切入正題。
「案發?她不是自殺?」
「額…我是說事情發生的前一天。」
「嗯,知道。太陽酒吧。我當時想陪她她還不讓,說什麼這事情我最好別跟著。」
「所以你就沒去?」
「當然了,人家都委婉地拒絕我了,我還去有什麼勁啊。」
「跟誰去的?」
「這我不知道了。」
「嗯…那你知道她有什麼特殊習慣嗎?需要上陽台的那種。」
「好像沒有。」
「真的沒有?比如抽顆煙啊,用望遠鏡看看對面啊。」話畢井易寒下意識的捂了捂嘴,心說,該死,怎麼把自己宿舍的特殊習慣都帶來了。
「說起來還真有!」同學乙豁然開朗。
「什麼?快告訴我!」
「觀星!是她的愛好,平時在晚上隔三岔五的看一看,星座啊什麼的她最清楚了。這一點全班都知道。」
「知道了,謝謝你。」易寒正要離開,被同學乙拽住了。
「幹嘛?」
「我的簽名照!」
「你的簽名照找我要幹嘛?自己拍一張簽個名字去。」
「你裝傻是吧?!」
「我看是你傻,什麼明星簽名照啊,你都多大了還信那個!」說罷易寒哈哈大笑,揚長朝我而來。只聽到身後傳來嘶的幾聲響,就像是把一本厚厚的書一口氣撕爛一樣。
「致遠,調查完畢了。」
「如何?」
「蕭長婕在案發前幾天去過太陽酒吧,而且愛好是觀星,這點全班都知道。」
「如此一來就是完完整整的謀殺案了……」我耷拉著腦袋整理著所有的線索。
「而且,全班都知道,外班也可能知道,這就沒辦法確定目標了。」
「是啊…看來得往太陽酒吧轉一轉。」
「現在走嗎?」
「不急,先問問郭金浩的事情,好好的一個酒吧又不會被燒掉,不著急找的。」
「好吧,隨你。我大不了再多無賴幾回。嘿嘿。」易寒聳了聳肩,壞笑著說。
關於高三A班的調查:
當然我依舊休息,看易寒把人臉色弄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感受還真是不錯。
「這位同學,麻煩你一件事情。」易寒專挑了個女孩下手。殺人動機這種事大都是感情糾葛,當然要找一個看起來就很八卦的人了。
只可惜對方依然照自己的鏡子,擦著自己的粉。
「這位美女同學,我能問幾個問題嗎?」
對方依然不緊不慢地拿出梳子梳頭。
「這位漂亮的美麗的讓人看一眼就不想移開目光的使所有帥哥都悔恨沒早點遇見你或者沒有生在你家旁邊做鄰居哥哥的美女同學!」
「啊,在這裡呢!」不知道她是正好打扮完畢可以接受採訪了,還是終於被易寒的純真打動了,反正是回答了。
「我是高三D班的井易寒,我代表俞偵探來進行一些調查。」
「好的,你問吧。」
「請問你們班郭金浩跟誰過節比較深?」
「沒有。」
「啊?我聽說他不是挺爛的一個人嗎?怎麼關係處的還不錯?」
「不是,他是夠爛了,比肉爛還爛。基本上沒一個不恨他的,可是也惹不起啊!你問我誰跟他過節較深,sorry,在這裡我只能說他跟誰都有過節,都不小,沒法比較。」
「額…暈!就說一個過節最深最深的!」
「高三B班的葉千秋!」
「怎麼講?」
「他倆總是默契地同時喜歡上一個人,起初關係還都不錯,好像成立了一個什麼三人團,我們稱之為敗類三人組。現在他他們之間經常打仗,郭金浩他爸是教育局局長,多厲害啊。還有葉千秋,他老爸也是不知道哪裡的警長。可惜子弟都是腐敗啊。」
「三人?哪三人?」
「郭金浩和葉千秋。」
「你蒙我啊!這才倆。」
「第三個我也不知道,好像也沒人知道。特別神秘,據說剛加入不久就退出了。」
「那還叫三人團?」
「我估計是為了壯大一下聲勢吧!咱這乖乖的孩子們也不懂他們是怎麼想的。」
暈!
「好了,謝謝你。」
「拜拜,記得再來哦!」
易寒心說,這女的太熱情了,還調查?玩去吧,還想死多少人啊!
「我回來了。」
「嗯,調查怎樣?」我微微點頭。
「B班葉千秋!他和郭金浩過節比較深。」
「走!去找他。」
我們又走回高三B班門口,趁著還沒上課,隨機又抓了一個同學。
「同學,幫我把葉千秋叫一下。」
「他不在。」
「啊?去哪了?」
「病假,請假玩去了。」該名同學丙如是回答。
我正要興奮地說,太好了,畏罪潛逃了。可易寒一句問話提醒了我。
易寒扳過來同學丙的頭,問「他什麼時候走的?」
「下午吧,現在幾點了?」
「三點半。」
「那就是兩點四十左右。」
「那麼他在你們午休的時候在學校嗎?」
「在啊,我們幾個男的去幫老師搬東西了,一直在一塊,沒休息。」
「哦,謝了。」我主動向人家道謝,心裡卻恨得呀,他沒有犯案時間,線索又斷開了。
「現在怎麼辦?」易寒搖搖頭,繼續說,「只能去陽光酒吧了吧。」
「嗯,走吧。」我開車一路長塵,趕往那個一年之前承載了很有背景的故事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