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才到這的路上,我和易寒聊了很多。我得知了他是那種智商很高卻又馬馬虎虎的人,性格幽默詼諧,和他在一起覺不到什麼無聊。特長是計算機,被電腦盲的年級主任特聘為計算機操作員。
書歸正傳,我們很快找到了蕭長婕生前住的房子,因為家人都在外地,所以在這項喪事辦完之後一定又發生了很多變故。這間房子就也像那間舊的化學材料室一樣被閒置了。
我們來的時候門並沒有鎖,好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所以我也光明正大的闖一回空門,反正裡邊沒有人。額,那屍體不會還在裡邊飄呢吧…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讓易寒警戒起來,做好心理準備。他聽了我的話,拾起一根長棍。
隨後我迅速地把門打開,我還什麼都沒有看清裡邊的佈置,身後突然衝進去一個人。我仔細一看才知道是易寒提著棍子在裡邊亂掄。
「喂,你這傢伙太衝動了吧。至少你也看看再衝進去啊。」我面色陰沉地靠在門的旁邊,定定地看著白癡易寒的表現。「你看,裡邊明顯連只小動物都沒有。」
易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哦…倒也是。」
我緩緩走進了房間裡,恍惚看到易寒身後的陽台上有一個人影,心中大呼不好,突然人影站起來了,從陽台裡出來衝向易寒。
那人忽然從懷裡掏出一個明晃晃的東西,不用說也知道是武器了。
「小心!」我一把將易寒推向旁邊。
我們被他刺了個空,果然是刀子!易寒正欲拿棒回擊,被我攔下了。
那個陌生人刺空我們之後並沒有繼續攻擊倒在一邊的我們,而是衝出去了。現在不知道對方身份,我倆都不是能對付他的人,避開為上,哪一天我一定會把這個人的身份查出來。
我看著那人的背影,悄悄的打量了一下。穿著風衣,戴著帽子墨鏡口罩,很難看清面貌和體型。身高也不是很明顯…
為了多收集一下他的證據,我奔向陽台,拿出手機準備用遠距離的攝像把他錄下來。我手裡調著手機,沒有看好腳下的路,待我反應過來時,面前已經是空空的了!
原來是陽台上的木製欄杆少了一大塊,由於慣性,我急忙拉住旁邊的欄杆。險些掉了下去。
就在我身體沒停住,卻使勁拉住欄杆想深呼一口氣說「懸了」的時候,我手下拉的欄杆卡的一聲碎了,我和它一起被慣性帶飛在了空中。
一時之間我絕望了,沒想到竟會這樣送命!
忽然伸出一條長棍,我像抓緊救命稻草一樣拚命地往上爬。我認識這條棍,就是易寒拿的那條。這小子的反應能力還不是一般的好啊…
「呼哈……真是好險。」我爬回了陽台,鬆了一口氣,全身上下已經全被汗打濕了。
「對了!那人已經跑出這棟樓了!」易寒指向我們的斜下方。
我穩了穩錯亂的神經,看見剛才那個陌生的人扛著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我知道或許我現在的表情比剛才還要恐懼,也想不到說什麼好。「那個人是誰?」這樣問著井易寒。
「我不認得,不過好像是個女孩。」易寒搖了搖頭。
沒錯,我就知道!雅琪哪有那麼聽話,一早就悄悄跟蹤我來了,我怎麼沒早發現!
一時之間我整個人都傻了。倒是易寒很冷靜地掏出手機拍下了那個陌生人開的摩托車,緊接著走遠了…
「喂,你怎麼了?我們得做點什麼啊!」易寒問著愣住不動的我。
沒錯,我必須做點什麼,是我連累了她。「謝謝你剛才救了我。」我忽然抬起頭看著他,說「我們繼續!要以最快的速度追查線索。」
易寒不禁大汗。我猜他一定是沒看慣我的這種眼神,因為我要認真起來了。
我與易寒先回到房子裡,整體佈局看起來已經很陳舊了,但是表面並沒有積很多塵土,好像一周之內就有人打掃過一般。
桌子上放著一個日記本,這想必就是老陳說的了。可是日記本上塵土很厚,只是有一個手印像是剛剛印上的,估計是剛被那人打開了吧,與這無塵的房間顯得格格不入。
「你看,」易寒拉開抽屜,「這個日記本大小跟這個抽屜裡唯一一塊乾淨的地方形狀差不多,我猜是剛剛拿出來的。」
我點點頭,認可了他的話,翻起了日記本。我其實並沒有偷看別人日記的喜好,當然心情好的時候偶爾會好奇地看一看,但現在形勢十萬火急,也由不得我瞎翻亂翻,一目十行的挑揀著重點。
看了一小會,前面的內容全是瑣碎的小事,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最終我把目光定格在了倒數第二篇日記上,也就是蕭長婕出事的前兩天:
「這幫人真是不要臉,靠父母的一點點權勢便在外面為非作歹。唉,也不知道為什麼,如今居然來找我弟弟的麻煩,還以此相要挾要我答應他們的無理請求!弟弟自小那麼乖,我想幫他,可是…怪姐姐沒有用啊!活著太累太累…」
我可以清晰地摸出這張紙很脆很脆,我猜想那一定是淚痕…「奇怪。」我一面向後翻著,一面發出感慨。
「怎麼了?這篇日記哪裡不對嗎?」在一旁看著的易寒問我。
我搖搖頭,「不,日記本身沒有問題,可是你看…」我輕輕的給易寒翻開了整個本子的最後一頁。
「粘在一起了?這是什麼?」易寒用指甲刮了一點湊到鼻子跟前嗅了嗅。
「你真是不知道危險啊!毒藥怎麼辦?!」我真擔心他這衝動勁將來做偵探這一行會送命。
易寒笑嘻嘻地看著我,說「放心吧,這種時候要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對不對?」
我沉默了。
「而且別擔心,就是奶油而已,不信你自己看看。」
我也弄了一點在手指上,搓捻著。果然滑滑的,是奶油沒錯。而且看樣子還是新弄上去的。
「一定是剛才那個人!」一想起那個危險的人物,我就火冒三丈,如果再叫我看到他我非得用腦袋上這點火燎了他。
易寒接過日記本,把粘在一起的兩頁掀開,裡邊用另一種筆體寫著:「K:弟妹之籍」
「什麼意思?弟妹的籍貫?」易寒摸摸自己的下巴,緊接著說道,「這個K就一定是密碼Key了,對嗎?有意思的暗號。」
聽了他的看法,我點點頭,又搖搖頭。說實話一時之間我也看不懂。
「把日記本帶走吧!慢慢研究。我看這房間也沒什麼搜查價值了,走。」易寒把日記本交到我手上,我小心地放在口袋裡放好。
「等等。」我拉住他。
「還怎樣啊?這房間不就這樣了嗎?」
「房間就這樣了沒錯,陽台呢?」
易寒拍拍腦門,大悟一般的說「啊,對對!一著急給忘了。」
我們輕輕地走到我剛才差點送命的陽台上,生怕有什麼地方不結實又會掉下去。
剛才千鈞一髮,所以我沒有注意。這次,破綻暴露無遺!
「你看,以前空的那一塊不是很明顯,但是我剛弄掉的那一塊就很明顯了。」我指著那一塊木茬,異常的平整。
「你這樣一說…我試試。」易寒拾起那根棍子,輕輕地對著這些欄杆向外敲了敲。
只輕輕一敲,欄杆就掉下去了,留下的依然是平整的木茬。
「看來兇手也不知道蕭長婕會站在陽台的哪裡,乾脆就一塊一塊的都給鋸了。」易寒把欄杆都捅掉了,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沒錯,現在看來可以確定是兇殺案了!」想到這裡我還是有點小小的興奮。
「可是,兇手怎麼斷定蕭長婕一定會來陽台呢?」易寒又陷入了沉思。
「我也不知道。」輕輕聳了聳肩,得知這一點就足以令人放鬆了。我在等,等老陳的電話。
「走吧,」我拉起蹲在地上一臉白癡相的易寒,「不能在這裡耽誤時間。」
正走在樓道裡,老陳的電話來了,時間已經快中午了,這傢伙還真是準時。
「喂,致遠,還在鍛煉嗎?」
「煉你個頭啊!說吧,調查結果怎樣了?」
「那個小盒的確能發出聲音,是14KHZ左右的高頻段聲音。」
糟糕!我真是犯了一個極嚴重的錯誤!真是又悔又恨。
易寒看著我這樣的表情很好奇地問,「出什麼事了?」
我給他一個手勢,示意他等電話掛了再說。
「還有啊,我還有一點關於蕭長婕的事情補充給你。」
「嗯?快說。」
「關於那天事件確切的時間找到了,是在晚上。而且在她死前她父母不知道因為什麼離異了。她母親帶著另一個孩子嫁給了別人。」
我真是無語到受不了了,這種小事情也能查到。心裡這麼想,嘴上倒沒有說,畢竟人家也是想幫我。「謝了,還有別的什麼嗎?」
「沒了,就這麼多。」
「我有個問題。」
「嗯,說。」
「你們把郭金浩送哪去了?」
「XX醫院。」
「知道了,那掛了吧,拜。」
我掛掉了電話,易寒重複著他剛才的問話,「出什麼事了?」
「知道蚊蚋音嗎?」
「瞭解,一般就是指高頻率的聲音,隨著人的生長,人耳功能發生變化,不易察覺一些高頻的聲音。」
「沒錯,就像我們小時候能聽到電視裡所謂的像耳鳴一樣的聲音,隨著年齡增加,會越來越聽不到那種聲音,但是在25歲左右都會接近12KHZ。」
「老陳說了什麼,跟這有關係嗎?」
「太有了,我跟你說的那個小盒子,正是在發出14KHZ的高頻聲音。」我深呼了一口氣,接著說,「人的聽覺範圍最大是20KHZ,所以14KHZ正好是18歲的郭金浩聽得到而23歲的我聽不到的那個區間。那些警察們都比我大,就更聽不到了。」
「那麼郭金浩就是沒瘋了?控制蕭長婕屍體的人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呢?」易寒又擺出了標誌性的沉思動作。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猜是為了把我們的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
「很有可能!」易寒點點頭,接著說「不知道那個人和今天的那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走吧,出發了。」雅琪還在那個人的手裡,我必須再快些看清事情的真相!
「去哪?」
「XX醫院找郭金浩。我感覺他要出事了。」
我們用飛快的速度上了車,這樓不算高,但是電梯早就壞了,只能用跑的。等到了車裡已經是氣喘吁吁了。
「何以見得郭金浩要出事?」易寒的聲音與汽車啟動的聲音一同發出,車輪在地上打了幾個滑,馳向XX醫院。
「為從郭金浩身邊引開我們,說明這個人要經常做這項實驗,所以我猜這個人跟你們年紀相仿。而且因為人跟人是不一樣的,保不齊誰耳朵保養得就特別好,也能聽到,到時候不就被當成瘋子而關在一起了?」
「所以你覺得兇手是豁出去了,勢在必得?」
「對!勢在必得什麼?」
「財?物?或者是生…」
「必須要快點了!繫好安全帶。」
我們來到那偏僻的鬼地方用了一個半小時,回去卻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
「請問昨天新來的叫郭金浩的病人在哪?」我很有禮貌的問著大廳的這位看似是醫生的人物。
他翻了翻本子,告訴我說,「二樓右端。」
我尷尬地一笑,「先生真是惜字如金啊。」我從這人神秘而又憂傷的眼神裡猜,以前一定是幹過特務什麼的。
我帶易寒轉身走向樓梯後,才看清剛才那個人身後掛的牌子,「XX醫院15號病房患者,如在外發現,請速與本醫院聯繫」。
不是吧!我這麼倒霉啊。無可奈何,這裡也沒誰可以讓我問了。先去二樓看看吧。
在二樓拐角處,我們又戲劇性的發現了些東西。
「致遠,你看,這是不是血?」易寒蹲下身來,沾一點那液體,聞了聞。
「好像是的,看樣子沒幹,是這間病房主人的嗎?」我問易寒。
「我怎麼知道啊!咱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我試著打開門,門並沒有鎖,進去之前,我還很有禮貌的說了句,「請問有人嗎?有點事我們想進來問您你下。」
結果我發現這句話說得好白癡,裡面空無一人,窗戶是打開的,窗簾隨風在外面飄動著。
這個病房也是比較高級的那種,病床被一個大床單包裹住了,看上去就像放了許多棉花。
易寒走進去摸了摸撩著被子的病床,說「很涼,看樣子這病人已經跑掉很久了嘛。」突然易寒想到了一個問題,「這會不會就是郭金浩的病房?」
我搖搖頭說,「不要妄下結論。」
易寒隨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病歷本,翻看著。「糟糕透了!」易寒一手把眼睛摀住,另一隻手把病歷本遞給我,一副「不要再讓我看到它」的樣子。
我接下本子,上面寫著「患者郭金浩,可能由於受到某些事情刺激,出現幻覺。現在處於住院觀察期。」
「你這烏鴉嘴!還不快去找啊!」
「哦,對!快走!」
我們一同跑出去了。
圍繞醫院找了很久,我們也聯繫了醫院裡的相關人員,就是怎麼找也找不到。忽然易寒停下來,問我。
「金浩真的是逃跑了嗎?」
「現場來看就是這樣啊。」
「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不是看見那些血跡才進入到他房間裡的嗎?」
「壞了,這麼找就找不到也難怪!很有可能他根本沒跑!」
「我就是這個意思,快回去啊!」
易寒拉著我往二樓的那個拐角跑。進去看見金浩躺在床上,窗戶也關掉了。頓時我們鬆了口氣,不僅僅是為找到他而松氣,而且那血暫時也說明不了他被害了。
我們倆坐到他躺的病床的旁邊的床上,易寒推他醒來。但是沒有效果。
「喂,小子,你睡那麼死啊?」我也親自上手推了推,但是,感覺很不一樣。
「怎麼搞的?這該怎麼辦啊?」易寒問著我。
我摸著他的脖子。冰冷。而且…可以看見有一點兩點屍斑。
他的被子被我急忙撩開了,看見金浩胸口被一刀穿透,兇手動作穩、準、狠。一擊斃命。
金浩死了,而且不是剛死的。可是,剛才室內空無一人?我們出去沒多會,就這點時間犯案沒可能,只能說是有第二現場並且運屍了。可是完成這些不留痕跡是不太可能的!難道是高智商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