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上傳來孫天祐焦急的腳步聲,「快拿鑰匙,門依然開不開。」
俞致遠猶豫了一下,拿下備用鑰匙上了二樓。
依舊所有的鑰匙都沒能奏效,兩人只能拼盡力氣撞開。
見趙安雙安詳地躺在地上,彷彿知道了自己即將死亡一樣。左手動脈被割開,地上的血卻不多。
「這回還是密室嗎?還是純粹的自殺?」俞致遠反問自己。
「吶,這次去看看又是什麼新鮮玩意。」孫天祐指著地上釘著的紙條不耐煩地說。
俞致遠取下了紙條,上面這樣寫道:
大偵探,你輸了吧!
我結束了那麼多的生命。
愧對生靈,先走一步。
請你們跟上我的腳步。
執刑者
而且不同往常的是,釘紙條的下方有著用血跡打著的對勾。同時死者的右手食指沾有血跡。
「若是自殺,是為引起注意;若是他殺,則是死亡訊息。」俞致遠思索地說,「這些血案單是密室來說趙安雙自己肯定做不到,我想會有共犯。所以一定是他殺!所以是死亡訊息。」
「怎麼樣的死亡訊息呢?」慕容雅琪思考著。
「孫天祐,我想另一個兇手是你!」俞致遠指著孫天祐。
「為什麼會是我?我不是昨晚和你們一起暈倒了嗎?」孫天祐解釋說。
「我想你提前吃了解藥生命的吧。那不重要,關鍵是這個對鉤!對鉤意為『正確』,『正確』的英文單詞是『right』,其又有『右邊』的意思。天祐的佑和右邊的右同音。所以死者指的是你!」
孫天祐沉默地看了俞致遠幾眼,說:「我看最可疑的人是你吧!說是對偵探的挑戰,其實是消除了大家對你的戒心!又靠著人們對一個偵探的信任,你欠下了一筆又一筆的血債。現在我要替死去的人報仇。」
孫天祐抄起撞倒的門板,向俞致遠衝去。俞致遠連連後退,一直被逼向一樓,逼向大廳的大門。
「不要打了!我們都冷靜一下,誰也沒有證據啊!」慕容雅琪一直跟著他們,試圖攔開。
俞致遠退到大門附近,突然抓住孫天祐手中門板的手把,向後一拉,轉身一腳將孫天祐踹出大門,企圖讓孫天祐掉進刺死周晟睿的陷阱中。
孫天祐整個人本來已經不見了,卻一隻手伸出來抓住俞致遠的腳,將他也拉入陷阱。
「致遠!」慕容雅琪抓住俞致遠的手臂。
「別放手,不是我怕死。」俞致遠自信地朝慕容雅琪笑去。
可惜她怎麼拉的住兩個成年男子。但是她很聽話,沒有放手。直至自己也掉下去了……
整個別墅只剩寂靜,事情會這麼不明不白的結束嗎?
第七部分 生死一線
某個地方,一張嘴吃驚地張開。廚房的一塊磚鬆動了一下,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從那下面走過來一個人,他急忙跑到大門,查看倒進陷阱的幾人。突然「砰」的一聲,剛進來的那個人倒在了地上。
「會不會下手有點狠了?」孫天祐把棍子丟在一邊。
「管不了那麼多,快捆起來。」俞致遠拿來麻繩。
三個人利落地將面前帶著面具的人捆得密不透風。
俞致遠看著孫天祐,「你真的很聰明,只是一個眼神就能和我演的那麼好,厲害!」
「還不及你。」孫天祐歎著氣搖了搖頭。
「喂!喂!你們倆為什麼不告訴我?」慕容雅琪生氣的看著兩個人。
俞致遠仰頭看著天花板的黑點「這裡所有的房間都被監視和竊聽,只能用細微的無聲交流。」
「哈哈,這個人沒有注意我拿的門板,那陷阱裡的尖刺還不足矣刺破門板。正像我想的那樣,很安全。」孫天祐轉頭對慕容雅琪說,「你也很聰明,沒有鬆手,不然就演砸了。」
「我也沒想那麼多。」慕容雅琪低頭說,「我本以為俞致遠有什麼辦法了。誰知道……」她心裡小聲地念著:可惡……就讓他拉進懷裡了……
俞致遠讀出了她的心聲,把頭扭過去沒有回應。
「那麼偵探,他是誰呢?」孫天祐指著方才被綁好的帶著面具的人說。
「我想……」俞致遠伸手去摘那面具,「錢子軒。」
「什麼?他沒死?」人們看著昏迷中的錢子軒驚呼。
這麼一喊,錢子軒好像被叫醒,睜開了眼。
「看來我打得還是不狠。」孫天祐譏笑說。
「你們為什麼把我綁起來?」錢子軒看著幾個人。
「你先別問我,我問你為什麼還活著。」俞致遠對錢子軒明知故問。
「活著?我沒死啊!我記得我被兇手打暈,醒來就在一個小房間裡,我摸著暗道來了這裡啊。」錢子軒冤屈地說。
「你失憶了嗎?我來告訴你這些吧。」俞致遠長舒了一口氣,「首先,這別墅中看來有很多機關,也就是說不自然的地方。按理說是這房子的主人用機關去殺人,可是你在我們的意識中也是死者之一,便沒懷疑。」
「從頭講吧,我有很多地方不明白。」孫天祐好奇地問俞致遠。
「首先,你清楚蔣主乾有晨練的習慣,而且是為了練肺活量而進行慢跑訓練,你便拉了根細繩,一端釘在大道上,另一端卡在前方綠地中的手弩扳機上。蔣主乾在大道切入小道橫移時絆斷了細繩,綠地中的手弩就射出了你塗好毒的箭,很快蔣主乾死去了。此時你在餐桌上提醒我們蔣主乾不見了,再自己去找。確認蔣主乾死後取出釘子和詛咒的紙條釘在地上,再回來叫我們出去。你的殺人遊戲就這麼開始了。於秋靈因好奇拿下第二張紙條而死亡,你的計劃就是誰拿出紙條就會被機關殺死,即無差別殺人。當天晚上,我和天祐在守夜時,你用遙控裝置斷了照明電路中的所有開關,使我們有了斷電的錯覺。你從房間走出來用鈍器偷襲了我,再去電力室放倒孫天祐。之後你用手斧殺人,若有反抗你就用鈍器擊昏。製造了環環模擬殺人的血案。至於你房間裡的火堆中躺著的屍體,就是李燁磊那不見的身體。你利用李燁磊與你身高相仿的特點,在你房間燒了他的屍體,做出是你被燒死的假象。我記得很清楚,你房間裡的屍體被燒得像木炭一樣。不錯,木炭沒有圓形的吧?但是,頭是圓的!你那堆黑骨中沒有顱骨。這充分說明了這一點:你還活著。至於所有的密室你用的只是一種方法:殺人後鎖好門,然後將大廳掛著的備用鑰匙換成假的,這樣,就給人密室的錯覺。通往你藏身之所的地方就是廚房的暗道,方便了給我們下藥,更方便了你動用電熱鍋功率如此大的用電去去燒斷你自己配的電阻極大而又容易熔斷的細保險絲。這就是第二次斷電的原因。你留下的一張張紙條是為了引導我想出兇手是趙安雙。最後你殺死趙安雙,用她的手在地上打了一個對鉤,引導我認為孫天祐是共犯。事實上,你犯了一個極大地錯誤:你割的是她的左手動脈,按理說她會用右手按住血管止血,用左手留暗示,而死者沾有血的手卻是右手,不覺得奇怪嗎?於是我和他們倆配合演了一齣戲,讓你在監視我們的鏡頭裡看清楚我們掉進陷阱,然後我們趁著你趕過來的當兒爬出來準備偷襲了你。這就是將計就計。」
「這個玩笑真有趣,可是證據呢?」錢子軒輕蔑地看著俞致遠。
「當然有!證據就是趙安雙死的那個房間裡有你現在穿的這雙鞋的血紅的腳印!」俞致遠微微一笑,自信地說。
「不!不可能!」錢子軒恐慌地說,「我絕對把每一個地方都擦乾淨了!」
孫天祐搖搖頭說,「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錢子軒猛然一震,眼神由恐懼變成絕望。
「的確,因為當時很黑,你不確認是否猜到了血,畢竟動脈噴出的血太多了,你便花時間把血擦乾淨,甚至是每一個角落。這就是趙安雙房間裡血跡不多的原因。」俞致遠歎了口氣,「你承認這一切嗎?」
「我承認。我輸得太慘太慘。」錢子軒低下了頭。
「對了!我想到離開這兒的辦法了。」俞致遠返身跑向廚房,「老實待好!我馬上回來。」
「他進暗道幹什麼?」孫天祐不解。
「不知道,不過那暗道遍佈機關,他或許出不來了……」錢子軒開口道。
「你!你為什麼殺了他們!」慕容雅琪抓住錢子軒的衣襟,「為什麼不早說暗道有機關?」
「我怎麼知道他進暗道……」錢子軒沉默了一下,「至於殺人……都是孫天祐!他威脅我受賄!」
「你這些錢……都是黑來的?」慕容雅琪看著這個小島。
「不錯,我想如果能勝過偵探,回大陸好好做人,輸給偵探就自殺。」錢子軒笑笑說,「我在等最後一個夕陽。」
「你就為這個製造了慘絕人寰的血案?」孫天祐丟給他一個存折「我威脅你的錢都在這,一分沒動。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受賄了,悔改還來得及。為什麼不直接殺我?他們都是無辜的!」
「因為叫你嘗嘗面臨死亡的恐懼,那些人一直歧視我,現在我有財有權了,他們又跟我近乎!我看不慣!」錢子軒大吼。
「你……這個禽獸。」孫天祐狠踢了錢子軒一腳。
「咳咳,現在看來是我錯了。再見!」錢子軒咬斷自己的舌頭,合上了雙目。
「十三個人有說有笑,一周多的時間……成了十個亡魂。」慕容雅琪哽咽地說。
「不,恕我直言。偵探生死未卜。」孫天祐看了看自動關死的暗道。
「致遠!你還好嗎!」慕容雅琪撲倒在閉合的石磚上,很快昏過去了。
生死一線,只在一線之間。偵探做得到嗎?
話說俞致遠走入密道之後:
「轟隆隆。」俞致遠身後的門自動關上了。
「呀哦,好像這裡有不少機關。沒提前問好。失誤啦。」他掏出打火機照亮了四周,「這裡可真是黑啊。四周什麼都沒有,除了石頭。」
「這個小洞是怎麼回事?」他反覆摸著身後石板上唯一的不自然的地方。
一段思索後,他抬起按住打火機開關的手。四週一片黑暗。
暗道外的光透過小洞。「呵呵,原來就是孔明的意思。」他轉身衝著前方的黑暗自言自語,「不就是八卦陣嘛!《周易》我讀過的,雖然沒有好好看……乾坤離震艮坎,之後是什麼來著?」
俞致遠搖搖頭,「走一步算一步吧,應該沒那麼難。」
打火機的火光重新灑向四周,他看準腳下有這不同標記的石磚,「嘿嘿,這個很乾淨,這個有點蘚植物,當然選乾淨的了。」
「又都不認識了……不是吧!怎麼都沒青苔了?高低也差不多……瞎走試試。隨即「嗖」的一聲,一把飛刀掠過了俞致遠的肩膀。
「好險,多來幾刀總要中胸口或者腦袋的,不容草率!」俞致遠摀住流血的左肩,繼續向前走。
通道越來越窄,意味著飛刀的命中率越來越高,直至只能容下一人行走的時候,第五把飛刀彈出,俞致遠只得側過身子,接下這一擊。
飛刀直刺入他的腿,痛得他叫出聲來。「加油,我已經能看到光線了。」他分明可聽到自己沉重地呼吸,扶著牆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
只差一步就能摸到盡頭的石門了,可腳前的石磚上石門標誌都沒有。眼前石門上依稀可見一行話:
不要繼續前進了,踩到一塊磚,你就會享受到被刺透胸膛的感覺。
這幾行字下面有一個片口,能感受到片口中的刀片射出的寒光。
「我必須前進,不然別墅中的幾個人也會食物耗盡而死。我要守護到底!」俞致遠沉了一下,「簡單!不踩到一塊磚就好了。」
他使盡全力向前跳了一步,兩隻腳準確地踩在兩塊磚上。果然,一切都很好。
他舒心地一笑,推開了石門。
「哈,這島上果然還有個小房子。全是現代化設備呢。」俞致遠看了看這些監視器和音頻接收器,「遭了,別墅裡那幾位情緒很不好呢,要快。」
俞致遠利用房頂的天線和拆下來的機器部件接成了一個簡易的發射頻波的東西,然後開始按動電鍵,「長、短、長、短、長……好了!我想海南那邊的海巡隊馬上就會來了。千萬別碰上連SOS都不懂的警察。」他揉揉眼,「不能休息,我得快回去,有人要擔心的。」
他走出那房間,憑藉著第一次來這裡時的記憶,步履維艱地踱向別墅,穿過了那片樹林,栽進了別墅門口的陷阱中。當然,陷阱中那個門板還在。
兩個人聽到動靜,出來查看,發現了渾身傷痕的俞致遠,將他救了上來。
「你這個白癡,幹嘛把自己傷成這樣。」慕容雅琪拿著急用藥箱給俞致遠裹好紗布。
「也就是我,一般人早就掛裡面了!」俞致遠得意地拍了拍胸口。
「說你白癡還真白癡,傷口拍裂了吧。」孫天祐忍不住笑了出來。
「躺下!」慕容雅琪生氣地對俞致遠說,「白包紮了!重來!」
「喂,不用了吧,很疼啊!」俞致遠慌張地說,緊接著是一聲慘叫……
「對了,你遇到什麼機關這麼複雜?」孫天祐問俞致遠。
「唉!上古伏羲的那老東西我能懂多少?又沒學過。」俞致遠搖搖頭,「你們這發生什麼了?反正我已經叫人來救咱了,聽好外面的聲音。」
孫天祐敘述了錢子軒的動機。
「唉!」俞致遠歎了口重氣,「我又用推理抹掉了一條人命。」
「不能怪你,不是他死,就是我們全亡。」慕容雅琪安慰說。
「噓!我聽到搜救隊的聲音了。」孫天祐看看窗外,「走,致遠,我背著你。」
三人向搜救隊的聲音走去。
「喂~!我又讓了你一次。」慕容雅琪對著孫天祐背上的俞致遠說。
俞致遠扭過頭問,「什麼?」
「不許裝傻!」
「哦……」
只剩孫天祐在竊笑。
三人遇著了搜救隊,上了返航的船。
殺手,是夜的征服者
他們對於鮮血,司空見慣
更會把屍體看做榮耀
當人性的善良湧進胸口
他們才是最能理解生的可貴的人
天黑。不要畏懼,不要不敢閉眼
第二天的光明會陪伴你
度過黑寂。
融掉你被恐懼冰封的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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