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剛起床,軒貝貝便感到一股熱流從腿/根流了出來!
好朋友的提前造訪,這讓她恨不得立刻振臂高呼!
原本以為今天就是她的末日,沒想到老天厚待她不薄,居然又給了她幾天時間——其實她要的本來就不多,幾天時間,已經足夠她將自己的計劃完成了。
接下來的幾天相安無事。
那是一個陰沉而悶熱的下午。
縱然不遠處就是萬畝森林,空氣中仍然沒有一絲涼風。
因為有事耽擱,夏燁陽很晚才從外面回來。
進門的時候,朝空蕩蕩的大廳望了望,隨意地將包遞給管家。
「莫叔,她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養成了這個習慣,只要一進門,抬眼便是找她,若是找不到,張口第一句,便是問她的去處。
「少爺,小姐今天親自下廚,做了菜等您回來,這會兒還沒吃呢……」
他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在哪兒?」
「在飯廳。」
「我知道了,你們去休息吧,如果沒事……就不要來打擾。」
「是!」
管家躬身退下,夏燁陽邁著優雅而自信的步伐,向飯廳走去。
早晨幫他更衣時,她臉帶羞色慾言又止,現在又大費周章親自下廚等他——他是否有理由相信……她已經準備好了?
僕人都下去了,飯廳裡很安靜。
大約是等得太久,軒貝貝竟然趴在桌面上睡著了。
雪白餐布,黃金的燭台,檯面上擺著幾個銀光閃閃的器皿。
就在那一刻,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的包圍了他……
很多很多年前,有一個女人,也是這樣做好飯菜,在桌前等著她的丈夫把兒子從外面接回來……
那個幸福的兒子,就是他——無論訓練多麼殘酷,無論環境多麼惡劣,那時的他,只要一想到母親在等他,身上就像有使不完的勁兒,只想把一天的訓練量提前完成,好早一點回到她的身邊……
「貝貝……」他輕輕地喚她。
貌似冷漠的聲音,只有他才知道蘊含著多少深情。
「啊?」軒貝貝立刻驚醒,使勁揉了揉眼睛:「少爺,您回來啦!莫叔怎麼不告訴我……你等等,我馬上就好!」
她像只小鳥般穿梭在餐桌間,用火柴將蠟燭一一點燃……
夏燁陽默默地坐下,眼含笑意,甚至,眼裡還含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幸福感。
從一開始的避之不及,到後來的堅決抵抗,再到接下來的勉強接受,再到現在的主動討好——這是否意味著,他們的關係,已經走上了他所期待的軌道?
做完那些準備工作,她再次來到他的跟前,低著頭,紅著臉:「少爺,我可以坐在您腿上麼?」
如果說一開始夏燁陽僅僅是唇角微揚,那麼現在,他幾乎要忍俊不禁了。
他微笑著點頭,掩飾不住眼裡的得意。
軒貝貝紅著臉坐在他的腿上,仰頭對著他的喉結就是輕輕一吻!
就像她所預期的那樣,夏燁陽渾身都為之一繃——這個秘密其實她早就發現了,嬌傲如他,冷漠如他,卻根本經不起半點挑逗,或者說,根本經不起來自於她的挑逗。
聽見他立刻加速的心跳,靠著他逐漸粗重的呼吸,軒貝貝的笑容更是前所未有地嫵媚:「少爺,不如我們喝點酒吧?」
她明亮的眼睛望著他,她嬌俏的紅唇貼著她,她的嫵媚的笑容屬於她——這一切,讓他有瞬間的眩暈。
這是他渴望了多久、卻早已不敢奢求的溫暖?如果上帝這個時候問他,為了留住這一刻,你願意用什麼來換?他會說,「所有。」
只可惜,他注定是留不住的……
「這些天你躲在書房,就學了這些?」
軒貝貝吃吃地笑:「怎麼可能?我學的可多了,等下會在您身上一一試驗……」
於是,當她口含量紅酒,壞笑著貼近他的時候,他完全放棄了所有了防備。
她溫柔地摟住了他的脖子,並順利地餵下了這口紅酒——也許他早對這旖旎的一幕有所準備,然而當他抱著她回吻的時候仍然激動得有些失控……
但很快,他就被突然無力的四肢和她臉上神秘的笑容驚醒了。
「少爺,從被你抓好回來的那天開始,我就盼著能和你同歸於盡了。」
她的聲音有種虛幻的溫柔,臉上是沒心沒肺的笑容,但只要再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眼底的那抹仇恨,那麼強烈的恨意……這些天來她居然隱藏得這麼好?
夏燁陽低頭看了看胸前的匕首,又看了看她,滿眼的不可置信:「這就是你這些日子假裝順從的原因?」
「當然!難道你還天真地以為我真的會愛上你?」
「我以為你終會明白我的心意,」他驕傲的眼裡慢慢地浮出一些痛楚,但他仍舊在強行抑制,他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傻?」
傻到和他一起飲下這杯毒酒。
從他身體的反應,他很明白,她給他餵下的,是雪狼族特製的毒藥——書房裡什麼資料都有,那麼她應該相當清楚,吃下這種藥的人,越是動情,毒發越快,但無論快慢,都會死得極其痛苦。
「是呀,我就是傻,我傻才會被你莫名其妙地抓來,我傻才會以為還可以逃離你這個惡魔過上自由的日子,我傻……才會害了那些善良的村民……」
彭——
夏燁陽從椅子上倒了下去。
軒貝貝舉著匕首,慢慢地坐在她的旁邊,然後,迎著他極其憤怒而慘烈的目光,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戳!
「夏燁陽,這刀,是為了小虎寶!」
「這刀,是為了張嬸!」
「這刀,是為了張大叔!」
「還有這刀,是為了我自己!」
夏燁陽一聲不吭,也許是因為毒性發作,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但那雙深邃的黑眸,一直緊緊地盯著她,眼睛一眨不眨。
看著鮮血汩汩流出,軒貝貝精疲力竭地扔下匕首,然後,像終於完成了心事般,癱倒在地上:「大魔頭,我終於……殺了你……哈哈……我死得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