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懶王妃要休夫 妃常懶懶 玲瓏骰子安紅豆
    容不得花朵朵抗議,往後的日子,她便跟著蕭長河學篆刻。

    她不喜歡,嫌麻煩,只喜歡看蕭長河靈活的雙腳操控著刻刀與青玉石,變出精細的圖案。

    蕭長河手工精細,心思同樣精細,看穿了花朵朵的心思,便叫她為自己畫圖樣。

    花朵朵很吃驚,說自己畫得不成樣子,太怪太醜。

    「沒事,稚嫩有稚嫩的樂趣。」蕭長河微笑道。

    就算花朵朵故意搗鬼,隨手塗些歪歪斜斜的花樹,他也毫不在意,照樣刻出來,讓她印在紙上。印著印著,花朵朵發現,的確歪歪斜斜的花樹,也別有一番風味。有時候看著看著,她就忍不住大笑起來。

    刻好的印章,花朵朵佔為己有,印好的紙,蕭長河卻問她要。

    「你要它幹嗎?」花朵朵問。

    「罪證,日後某一天,我突然拿出來,讓大家看一看,南平王妃當年初學篆刻時,手藝也不怎麼樣。」蕭長河含笑道,臉上的刀疤也隨之微顫。

    花朵朵絲毫不感到難為情。蕭長河的玩笑,恰到好處,讓人覺得舒心。

    他自然不是要收藏自己拙劣的手工,應該另有所用吧。

    這樣一個奇男子,不知背後隱藏著怎樣的故事。一天天的相處中,花朵朵起了好奇心,老是想去探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只是不好開口。

    她向蕭玉樹打聽,蕭玉樹道:「每個人都有秘密,有些秘密應該是他願意告訴你就開口,不應該由你去打探的。」

    他知道,可是他不說。花朵朵恨恨地說:「明日,我要蕭師父為你寫一行字,蕭玉樹是頭豬!」

    「嗯,差一點,你應該說,蕭玉樹是頭不解風情的豬。」蕭玉樹在她臉上輕輕親了一口。

    「你——」花朵朵又羞又惱,心頭又夾雜著絲絲的甜蜜。不知為何,她漸漸習慣了蕭玉樹的親暱,親親小臉,握握小手,抱一抱。她也漸漸很少想起月沙。

    過去的一頁,漸漸掀過去了。或者,人的心就只有一點點大,填的東西多了,過去就掩蓋住了。只要不想,不念,就彷彿可以不痛。

    這一天,春雨綿綿,兩人坐在窗前喝茶。

    蕭長河毫不避忌,直接用右腳趾夾起茶杯,微一彎腰,就著舉到嘴邊的茶杯喝起了茶,怡然自得。

    花朵朵已經看過很多次這樣的情景,每一次,都覺得震撼與不可思議。

    「你在想什麼?」蕭長河放下茶杯,問。

    花朵朵不太好意思地道:「我在想,你是不是可以用雙腳穿針縫衣服。」

    「穿針縫衣服?當然,可以。」蕭長河點了點頭。

    「很難才學會吧?」花朵朵問。

    「很難,但不是做不到。」蕭長河如常的雲淡風輕。

    這樣悠然享受每一天的他,若不是看著空蕩蕩的袖子,實在想像不出他是個身體殘缺的男人。先皇義子,為何會失去雙臂?

    她忽然鼓起勇氣,問:「蕭師父,能不能告訴我,為何會失去雙臂?是在戰場嗎?」只有戰場,才會這樣血腥與冷酷無情。

    蕭長河搖了搖頭,緩緩道:「不是。」

    花朵朵見他神色,目光隱痛,本以為他不會再說,豈知他居然坦然相告,乃是被人在街頭砍掉的。

    他俯低身子,用腳趾從懷裡掏出一個黑漆紅花六角小木盒,遞到花朵朵面前。

    盒子已經很陳舊了,花朵朵卻彷彿看到了一段昔日的故事破空而來。她壓住心頭的激動,深深吸了一口氣,接過盒子,慢慢打開。

    裡面不是她熟悉的青玉石,而是一塊羊脂白玉,潤澤光潔,彷彿美人的肌膚似的。她握住那枚羊脂白玉,翻過來,底部是小小的一枚印章,印章上刻著細細如縷的字跡,十分清秀,彷彿女孩子的筆跡。

    她還不習慣反著看印章,皺著眉頭,慢慢猜測。這枚印章自是蕭長河的心頭好掌中寶,沒有一點印泥的殘跡,她當然不好意思按了印泥來看。

    「看不懂?」蕭長河微笑著問,已然恢復了平日的淡然。

    「就看出一個子字,也可能——呵呵,猜錯了。」花朵朵不好意思地說。

    「玲瓏骰子安紅豆。」

    「啊?哦,玲瓏骰子安紅豆。」花朵朵其實不太理解,還暗自猜測這是一副賭徒的禱語,骰子上的紅點,她唯一想到的便是賭博了,所以蕭長河失去雙臂在她的想像中,便是某一次賭博失敗,無錢償還賭資,為人砍去雙手抵數。

    她眸子光轉,臉色神色變幻不定,蕭長河已然明曉她想歪了。

    「你不知道玲瓏骰子安紅豆下一句是什麼嗎?」他問。

    下一句?花朵朵真不知道,遲疑問道:「千金散盡還復來?」

    蕭長河笑到岔了氣。

    蕭玉樹剛好進來,也聽到了花朵朵的答案,也隨之大笑。

    「呶,這就是愛舞刀弄槍不喜歡讀書寫字的下場。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下一回記得了。」蕭玉樹拍了拍花朵朵的額頭。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花朵朵聽著這兩句話,並沒有惱怒,反而癡了。雖然前面那句她理解不透,可是後面那句她又切身體會,一場苦戀,刻骨銘心。

    雖然今時今日她可以回首前塵往事,可是想起月沙曾經熱烈的誓言及當面的冷語,心頭不禁又一道傷口裂開。

    「入骨相思還是沒有找到?」蕭玉樹問。

    蕭長河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不會放棄的。只要她還在這世界,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的。」

    花朵朵望著他們二人,暗自猜想蕭長河的入骨相思究竟是誰。他的雙臂,也是因為那女子而失去的嗎?

    直到那天夜裡,蕭玉樹才告訴她,那女子究竟是誰。

    蕭長河當年是英雄蓋世的大將軍,那女子是名傾一時的花魁,兩人偶然相遇,蕭長河執意娶她為妻。可惜他父親不允許,說寧可失去兒子,也不要一個青樓女子作為長媳。

    蕭長河毫不猶豫,離開了家門,娶了那女子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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