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懶王妃要休夫 妃常懶懶 床太小
    就在一剎那間,綠葉間的白色小花蕾爆炸似的彈開潔白的花瓣,黃沙漠漠變成了白色的海洋。

    太美了!

    花朵朵面前一直到天邊,都是捲起千堆雪似的花朵,洶湧著,擠壓著,讓花朵朵完全看呆了。

    從未想過花兒也可以具有這樣的活力,精神抖擻,迎著風,時而低伏,時而傲立。

    「朵朵,這就是鬱鬱枝!」月沙在她耳邊堅定地說。

    「好美!」花朵朵還沉浸在美景中。

    「再美也抵不過——」

    月沙的話語並沒有說完。花朵朵駭然發現,他已經飄入了前面的花海中,攜著一個女子的手,並肩而行。

    疼痛,沮喪,絕望,席捲而來。花朵朵想張口叫住他們,卻出不了聲,想追上去,也動不了腳,眼睜睜看著他們漸行漸遠,風裡還飄來他們溫柔的呢喃細語。

    如果看鬱鬱枝的代價就是與月沙分手,那麼,我寧可終身不曾看。淚珠,一滴滴滑過花朵朵的臉,她的手深深插進了腳邊的沙土中。

    有人溫柔地觸著她的臉,擦去她的淚珠。

    「朵朵,朵朵……」這聲音,彷彿從天邊傳來的,遙遠而熟悉。

    所有的鬱鬱枝不翼而飛,花朵朵驟然睜開眼睛。

    是夢。其實,她從未看過真正的鬱鬱枝,也從未真正見過月沙寵愛的皇后與妃子,只不過聽過月沙皇后的聲音。

    心中是慶幸還是失落更多一些?她無法說清。無法抓住夢中事,也無法抓住已經離開的人。

    蕭玉樹正倚在床邊,低頭看她,幾綹長髮從耳側垂落,披在白緞衣上。

    花朵朵似乎給他看穿了夢境與心事,感到狼狽,但是他的眼神中並沒有明察秋毫的銳利,她的心漸漸下降。

    難得見到講究衣著儀態的蕭老頭如此不修邊幅,她不由微微一笑。

    「你做噩夢了?」蕭玉樹問。

    「沒。」花朵朵決然否認。那不是噩夢,只是有些傷感。

    「額,進去些。」蕭玉樹推著她的身子。

    花朵朵身子一僵,手腳都鎖進了石筒似的,斜眼看著他,道:「這裡床窄。」她還記得剛才他夢中絮絮地念叨鬱鬱枝呢,連夢中也念念不忘,自然對愉妃是記在了心頭。

    蕭玉樹臉上立刻浮起不懷好意的笑容,眸子也驟然一亮:「只要床大就行了。」

    話未了,花朵朵已經到了他的懷抱中。他雙手橫抱著她,大步向雕花大木床走去。

    花朵朵大驚失色,只覺得臉與脖子都燒得火辣辣的,要從懷裡掙扎跳下來,蕭玉樹竟抱得很緊,一時掙不開。

    遲疑間,她給蕭玉樹彎腰放在了大床裡側,蕭玉樹毫不客氣,也挨著她躺了下來。兩枚鏤空銀香球一蕩,在他們頭上搖來搖去,散發著一陣陣甜美而曖昧的香氣。

    花朵朵覺得太親密太曖昧了,想推他,又怕給他抓住,極力縮到床的裡側,緊貼著床屏睡著,雙手緊緊抱著胸前,道:「你可別亂來!」

    蕭玉樹暗叫一聲該死,這個小丫頭此時此刻說這一句話,簡直就是開門揖盜,盛情邀請別人亂來!當然,以她的簡單頭腦,肯定是隨口而出,當真是讓自己別亂來。

    他覺察到自己某個部分鬥志昂揚,可以隨時出擊,只是欲速則不達,朵朵現在還沒有準備好,千萬不可驚嚇到她,否則一切努力都白費了。他胡思亂想,極力轉移注意力,一會兒望望床屏上雕刻的花鳥,一會兒望望花朵朵的頭髮。

    在花朵朵看來,蕭老頭此刻賊眼碌碌,不停地東看西看,對自己起了壞心。她又羞又惱,嚶的一聲拖過被子,將自己沒頭沒腦遮起來。

    外面響起蕭老頭嗤的一聲笑。

    她只覺得渾身發熱,茫然失措。

    一切都不同了,不知從何時開始,她不能再直截了當地取笑他拒絕他,總覺得他的笑意中帶點壞,帶著自己未知的某種東西。

    蕭玉樹並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靜靜臥在外側,發出均勻的呼吸。

    花朵朵的心,慢慢地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陣子,她忍不住偷偷解開蒙在頭上的被子,見蕭玉樹已經睡著了,雙目平和地閉著,胸膛微微起伏。

    從小到大,她在他身邊酣睡的日子數也數不清,自從忽然覺得自己愛上況鸞,她就開始避著他,再不與他親近,只怕辜負了況鸞。在聽了月沙的諾言後,更加不曾給過蕭玉樹好臉色,總是若即若離。

    此刻,蜷在他身邊,許多往事便緩緩流淌。他是真正對自己好的。花朵朵心平氣和,再一次確認了這個事實。

    她輕輕地拉過被子,將他的身子蓋住,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蕭玉樹慢慢睜開眼睛,望著花朵朵,按下心頭的那聲歎息。她,還是老樣子,就算睡覺,眉頭始終微微蹙起,彷彿含著小小的委屈,格外惹人愛憐。

    他控制著撫平她眉鎖的衝動,目光如水,溫柔地看著她。

    朵朵還小,從未真正弄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麼,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會完全將身心托付給自己的。為了那一天,為了朵朵,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值得。

    從那一天開始,蕭玉樹開始經常賴在朱槿島,賴在花朵朵的床上。

    「又沒有什麼事!」他的借口永遠是這一個。

    是的,天下輪不到他管理,政事輪不到他操心,愉妃自有況貴妃去煩惱,他只窩在南平王府,等待他的小王妃真正覺醒的那一天就好了。

    花朵朵不是沒有趕過他,可是每一次他都賠著笑臉,不生氣不離開,只直直望著她。

    那可憐巴巴的目光,讓花朵朵想到——小狗。當然,她絕不會將自己的真實感覺告訴蕭老頭,說他是狗,他會發狂的。

    就算她攆,等她睡著了,蕭玉樹還是照樣偷偷潛入。

    她漸漸習慣了他睡在外側,並不知道自己夜裡常常如小猴子一般趴在他身上,緊緊抱住他的手臂。每日早起時,蕭玉樹總輕輕地往她手臂中塞進一個枕頭,頂替自己。

    青兒暗地裡念了好多次阿彌陀佛,說這樣就好。

    花越芳也聽到了女兒女婿感情越來越好的消息,連豐城一起,為他們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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