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十,細雨靡靡,無窮無盡的雨絲織成密密麻麻的網,籠罩了天地,隨風送來樹葉花朵的香氣。
花朵朵倚在閱雲樓三樓的欄杆上,不顧雨絲飄濕了頭髮,不住地伸頭張望,可是門子一直沒有出現。可能信使不認識南平王府來遲了,可能信使還在路上酒店吃飯,可能信使已經走到了王府門口……她猜想了幾百個可能,卻無比堅決地相信月沙絕不可能一回國就忘記了自己。
他自己說的,逢十必定送信來。他怎麼可能第一次逢十就違反了諾言?
她茫然地轉了轉麻木的頭。侍女們遠遠地在窗子裡探頭探腦,想問又不敢問。哼,就算她們問,她也不可能說。
等了一個上午,午飯時分蕭老頭親自上樓來,請她一起吃,她懨懨地說不想吃。
「你不想吃?我記得某人每餐一定要三碗飯的。」蕭玉樹異常可惡地瞇起狐狸眼。
花朵朵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我記得某人喝醉酒一定要躺在女人膝上的。」
挖苦?誰怕誰?進王府十年來,蕭老頭有什麼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當然,我還知道某人脖子都望長了,就是在等——」他偏偏不說,衝著她擠了擠眉眼。
這便是在花朵朵面前真實的蕭玉樹——從來不會說半句好話,連「望穿秋水」四個字都不會說,只把她當烏龜伸長脖子,要是外面的女子看到她們的夢中情人這副尖酸刻薄的模樣,還不知碎掉多少顆心呢。
花朵朵微微一笑,轉頭不理他,這是對付他的最佳方法。
蕭玉樹卻受不了她的冷淡,嘮嘮叨叨,說東說西——呶,哪個女子受得了一個人比花嬌的美男子居然囉嗦到七老八十似的?花朵朵雖然心中有事,也受不了他的嘮叨,歎口氣,道:「行,吃飯去!」
飯菜是蕭玉樹特地吩咐小廚房另外做的,都是花朵朵喜歡的菜餚,沒想到花朵朵有氣無力地拿著筷子,偶爾撥動一下米飯,更多時候望著面前的碗發呆。
蕭玉樹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道:「喂,喂!別看了,再看菜也不會生出花來!」
花朵朵配合地扯了扯嘴角,扒了幾口飯,宣佈自己飽了,不顧外面風雨猶在,也不換上防雨的木屐,只打了一把青油布傘,急急往後門去了。
蕭玉樹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招了招手,吩咐僕婦將飯菜收起,另外準備材料,晚上再做一桌同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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