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子的答覆依舊是不見王妃娘娘的任何信件。
花朵朵立時蔫了,拿著傘,往門外張望了一回,也不見類似信使的人物出現,心想或許下雨路滑,信使來遲了,今天不來明天肯定到,明天未到——不,明天一定到。
她無精打采地轉回閱雲樓,進門時侍女忙不迭過來幫她脫鞋子,低頭一看才發覺一雙鏤花牛皮小蠻靴完全濕漉漉軟塌塌的。她脫掉鞋子,隨手扯下襪子,光著一雙腳,坐在門廊的石椅上看雨。
蕭玉樹從裡面出來,見了她這副完全的怨婦模樣,不由也暗自喟歎,大聲笑道:「哪個小蠻子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光腳?」
花朵朵沒想到他突然從裡面出來,驟然給他看見雙腳,不由大感羞惱,急急盤起雙腳,用衣襟遮蓋了,道:「看什麼看!」
蕭玉樹見她兩頰酡紅,不由哈哈一笑,湊過去,道:「嘖嘖,你的腳比臉白多了……」
蕭老頭雖然一向胡鬧,在花朵朵面前卻很少說出如此無禮的話語,花朵朵越發氣惱,斥道:「無賴!」
侍女們見他們打情罵俏,暗暗好笑,都識相地躲開了。花朵朵也想走,又不好光著腳從他面前走過,只好低眉斂首,假裝木佛。
蕭玉樹知道她一向喜歡虛張聲勢其實臉皮很薄,見好就收,也不再戲弄她,道:「今日,有人送了我一份禮物。」他目光一斜,見花朵朵肩膀聳動了一下,便繼續說下去:「這份禮物,不是金銀珠寶,也不是胭脂水粉,更不是信箋書函。」
花朵朵差點活活急死,又怕他手中的確拿了月沙送自己的禮物,只好捏捏雙手,警告自己要忍耐,忍耐。
「這份禮物是一條鯉魚,奇就奇在剖開了魚腹,裡面居然有——」蕭玉樹望著花朵朵眨了眨眼睛。
「信箋!給我的信箋!」花朵朵立刻眉飛色舞,也顧不得自己光著腳,伸過手拖住蕭玉樹,一個勁催他要書信。
「魚腹裡面怎麼有書信呢?不信你去剖開看看,裡面有的是魚腸魚卵!」蕭玉樹捉弄了花朵朵一回,得意洋洋。
花朵朵一愣,濃重的失望與沮喪如山壓來。她默默轉過身去,光著腳,一蹦一蹦從蕭玉樹身邊經過,看也不看她一眼。
「喂,木木,朵朵,別生氣,別生氣,我也就想講個笑話哄你開心開心。」蕭玉樹慌了。他看慣了花朵朵葵花般的笑臉,看不得她的黯然。
花朵朵聽而不聞。
「算了,我直說了吧,月沙今天命人送了一份禮物給我。」蕭玉樹拉住她的手。都怪自己一時口衰,玩出火了。
月沙,這兩個字彷彿一條鞭子似的狠狠抽在花朵朵背後,她倏地抬頭。月沙,你真的有送禮物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