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看來,又似乎是那一對舊情人難捨難分,葉墨這個正牌未婚夫,倒像是雷老虎搶親的做派。害得郭紀兒鳳目含怨,臉容顯憂。終於忍不住哀求住持人美姐牽線,與舊情人鄧梓安房中密會。
另據「知情人」透露,郭紀兒之所以選擇美姐的節目做訪談,宣佈退出,就是因為美姐答應會一償美人會情郎的心願。
「我不是警告過你嗎?那個圈子,你少去接觸。居然還答應做什麼訪談,啊?」葉墨一腳便踢在沙發腳上,「彭」的一聲。
小杜和鍾懷珠齊齊覺得腳痛,小杜心痛的在旁邊小聲道:「爸爸,你生氣別踢自己的腳。」
「我踢的是沙發腳,是我自己的腳嗎?啊……」又一腳。
小杜捂著自己的眼睛,抬頭望了望媽媽,鍾懷珠一張俏臉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白:「你明知道那是假的,生什麼氣?」
「假的?」他的眼神暴戾,鍾懷珠本能的向後退,左手執著小杜的手臂,簌簌發抖。
「那些話是假的?你們接吻是假的?你說,只望有來生,要做他的新娘,那也是假的?」桌子上的花瓶被他砸得粉碎:「告訴我,有什麼是假的?說啊,說……」
「全都是真的,但是,我當時……」
「哈哈……你倒還有臉說這是真的?鍾懷珠,你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還是忘記了我是誰?」
她退了兩步,卻又勇敢的迎上前去:「我沒做錯什麼,我本來就答應了要嫁給他,我本來就應該是他的新娘。你硬搶了別人的未婚妻當老婆,如今,卻是理直氣壯的很。」
「鍾懷珠,即使是搶的,你也是我名正言順的老婆。你要偷漢子,就請你走遠一點,不要讓人看見,你不要面子,我葉墨還要臉。」
「我當然不要臉了,在你面前,我還有什麼臉?你有當過我是人嗎?有給過我臉嗎?」
「鍾懷珠……」
「我就是愛他,怎麼了?我就是想有來生,要是有來生的話,我一定不會愛你,我會愛鄧梓安,愛任何一個狗屁不通的男人,都不愛你葉墨。」
「啪」。
響亮的一記耳光聲,小杜含著一包淚不敢說話,就連窗外的阿廉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鍾懷珠撫著那張被打得剎時腫起一塊的臉,訝異而又不可置信的望著葉墨。他轉過身子,不去看那怨恨破碎的眼神。
「你給我記住,你是我葉墨的老婆,死了也是我葉墨的老婆,即使有來生,再來生,你還是我葉墨的老婆。」
「我不是,我不要做你的老婆,這輩子就不要做……」她奪門而出,窗外的阿廉卻聽得葉墨一聲斷喝:「攔住她……」
她被封在門邊,淚眼瑩瑩的低著頭,她不再走,也不反抗,黑著臉,抹了一下腮邊的淚水:「葉墨,你這輩子就這點出息?只會強逼我,關住我……很好,你從前逼死了一個祝安好,明天,你也會逼死一個鍾懷珠。」
「我從來就不想逼你。」他轉過身子回了房間,沒有看她一眼。
我從來不想逼你,卻是你一直在逼我。
鍾懷珠睡到半夜,迷迷糊糊,淚滴濕了半個枕頭。模糊聽得小杜在門外拍門,她也不開,吞了兩顆安定,便睡了。
半夜裡好像有人在撫她那邊被打得紅腫的臉,她別過頭去,拉起被單捲成一團縮進被窩裡。
聽得長長的歎息聲:「我想要給你的,是全世界女子都會嫉妒的我的一切,我的所有。只可惜,你從來都不希罕。」
「我不希罕,我不希罕……」她胡亂的應著,雙手在前面亂拍:「是你逼我的。從來,你都在逼我。」
「唉……」
「我本來就不想做你的安好,我本來就不是祝安好。我本來應該是梓安的太太,你硬逼著我嫁給你,我卻連哭一聲的自由都沒有嗎?連心靈顫抖一下的念想都不能有嗎?」
「我……難道就想逼你?」
「你不想逼我?那麼,那個人是誰?他是誰?」
「誰?」葉墨坐了起來,發覺鍾懷珠眼神慌亂,雙手在前亂抓。他把她的手拖進手裡,只聽得她一聲聲的悲慟著:
「你是誰?不要,求求你不要……」
「你怎麼了?」他搖了幾下她,她才睜著茫然而恐懼的眼眸,咬著嘴唇,面色蒼白:「我做夢了。」她的唇邊苦澀的笑:「你今天下午打我一巴掌的時候,我的腦海裡便很亂,總是出現一些悲慘的鏡頭。」
「什麼鏡頭?」
「有一個男人,他把我拖到一間空屋子裡。那間屋子很黑,很多灰塵,門窗全都關了,連蟲子都爬不出去。那個男人把我扔到地上,拖著我滿屋子跑,我的腳被拖著劃破了皮,腳跟還碰到了地上的鐵釘,我的皮膚全都爛了,腿上、手臂慢慢往外滲血,我好痛,好痛……」
「安……珠珠。」他一把將慌亂的她拖進懷裡,用手輕拍著她的背部,輕輕的呵:「別怕,別怕,不要再想,只是夢而已,是夢……相信我。」
她搖了搖頭:「不,好真實。不是假的,不是夢來的。是不是我從前忘記的所有,那個男人,為什麼我看不清他?為什麼,他要那樣的欺負我?為什麼他會說:他要我死得很慘?為什麼……」她瞪著大眼睛望著葉墨被她更加蒼白的臉,輕輕的道:「為什麼他把我叫做:祝安好?」
「別怕,我在這兒,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輕輕的拍她,卻抑制不住自己的手指顫抖。她記起來了?她能記起來嗎?記起她曾經是祝安好的一切。
她趴在他的肩頭哭了一會兒,卻重重的推開了他:「你走。」
「別這樣。」他拉過被單蓋好身子躺下,一聲不吭的聽她「胡言亂語」。
「一定是祝安好是吧?她做鬼也不放過我,不放過我這個搶了她的老公的女人。所以,她要你打我,還要我夢到她,即使做夢,也不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