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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啪啪啪的有人敲門,她虛弱的挪到門邊,門縫打開,是小杜那張睡得迷糊的臉,他打著呵欠,瞧了一眼亂亂的媽媽:「媽媽,你回來了啊?」
「啊,我回來了,早就回來了。」
「那,小杜放心了,回去睡覺了。」還沒說完,手抱著他平時睡覺的大抱枕,趴在門邊便睡了。她心酸不已,把小豬抱了進房,放在葉墨的旁邊,輕輕的拍著小豬的背,一臉掙扎。
葉墨撐著腮看她:「看到了吧?把兒子和老公折磨得都成什麼了。」
「可是……」
「還想賺錢是吧?」
「嗯,我就覺得錢來得快。我也不知道郭紀兒原來那麼值錢,一個廣告,幾分鐘便可以收幾百萬。比從前的價位高了幾倍。」
「當然了,你現在是我葉墨的老婆。」
「哼,你是說我沾了你的光?」
「當然。」他翻了個身子,把身前的兒子和女人一起摟在懷裡。這是多麼實在而又安心的幸福。他最愛的女人,他的兒子都被他牢牢的掌握在手裡。
這一天,這樣的日子,他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來破壞。
早上,鍾懷珠醒來,趕到樓下。曉玲正和阿廉在大廳裡拉拉扯扯。曉玲一見她下來,便氣急敗壞的道:「懷珠,糟了。」
「什麼事?大清早的。」鍾懷珠伸著懶腰。
「陳導演的戲不打算讓你來拍了。」
鍾懷珠愣了一下道:「沒關係,不是有很多人找我嘛。」
曉玲很生氣的抬頭望了望站在樓梯邊緣,與鍾懷珠並排的葉墨,剛想出聲,卻被阿廉捂著嘴,拖到外面,曉玲一邊被可憐的拖走,一邊用手不斷的捶打阿廉的胸口。
鍾懷珠回首望著葉墨:「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我只是讓人告知娛樂圈中,所有真的又或是傳聞會請你拍戲、或是拍廣告的老闆。誰敢請我老婆拋頭露面,我就殺他全家。」
「葉墨……」一股青煙從祝安好的頭上冒起,葉墨卻悠然自得的坐在廳中喝茶。
她蹬蹬蹬的回房,扯了個大皮箱,小杜在她的腳邊扯著跑,一邊喊:「爸爸,快來啊,救命啊……媽媽要離家出走。」
「小杜,不要隨便喊救命。」葉墨嗔怪著小杜,把鍾懷珠手中的皮箱子一把搶過:「你啊,能走到哪裡去?你逃得那麼遠,我還不是把你找回來了?」
她眸子裡淚光晶瑩,噘著小嘴,別轉了頭。他輕笑,從後抱著她,搖搖晃晃的,她被抱著搖得頭暈眼花,回頭吼他:「別搖了,煩死了。」
「哈……」他笑著,手撫著她嫩嫩卻氣得指節緊握的小手:「不就是想賺錢嗎?」
「是的,想賺錢。我就是這麼俗氣,想賺錢。」
「不是為了什麼電影理想、夢幻人生?」
「當然不是,我沒那麼祟高。」
「那就行了。」他拖她坐在沙發上,攤開了面前的一份協議書,鍾懷珠瞪大了眼睛一看,驚得嘴巴好久合不上來。
「你,為什麼把股份讓給我?還那麼多?」
「10%而已。」
「可是,好大好大的一筆錢。」
「對,你拍廣告,拍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
「葉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我知道。」他笑著,輕親她委屈又感動的臉頰:「我只想讓你知道,我的就是你的。」
她咬了一下下唇,豁出去的表情:「可是,我,我……我還想要。」
「要什麼?」
「我喜歡這間屋子。」
「哦?」他有點意外的望著她,她仰首挺胸,深呼吸:「我不要有一天,被你掃地出門。即使我死,我也要死在這間屋子。這世上,不會再有人把我從這間屋子裡趕出去。我和小杜永遠不會流落街頭。」
「好。我讓律師準備文件。」
他答應得如此爽快,鍾懷珠的笑容卻一下子斂了起來。這間屋子,不說它上億的身價,只說他是葉墨父親和母親當年的愛情象徵,是葉墨從小生活的地方。他對這屋子的感情絕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你真的那麼愛我嗎?愛叫做郭紀兒的我。
她摸著他在後環抱自己的臂,眼神迷濛:「葉墨,你曾經有多愛祝安好?」
他呆了一呆,用手輕拔她的長髮:「不愛了。」
「不愛祝安好了嗎?」
「嗯。」他抱著她,拍著她的背:「不愛她了。」
她的手指骨節像樹枝一樣盤起,抓著真皮沙發的一角皺褶,控制著自己不因激動而顫抖。
他在說著比夢更美的諾言:「珠珠,現在,我有你了,你是我的太太了。」
她應該感動到哭泣,或是為此而歡欣鼓掌。他不再愛她了,不再愛當年那個因他而拼盡全力,從海崖高處一躍而下的女人。
或者,他從來就不曾愛過她,如果他愛她,又怎麼會任由她在他的面前灰飛煙滅?又怎麼會在驟見鍾懷珠的那一刻,便飛快的移情別戀?
那個女人,終於像輕煙一樣,在你的心中停留繚繞,卻在我與你歡情的剎那,便被放飛得無影無蹤。
你不愛她了,不愛那個叫祝安好的女人了。
現在,你愛我嗎?愛著我這個叫郭紀兒或是鍾懷珠的女人,為了我,你願意付出一切嗎?
我此生最愛,唯一愛過的男人,你真的準備好,要付出一切了嗎?
婚禮之前,郭紀兒接受了一個小小的訪談,大意就是,她習慣了安定並寧靜的生活,並希望可以好好的享受家庭幸福,所以,絕對不會復出。還謝謝了粉絲和圈中人的厚愛。
踏出小訪談室,鍾懷珠向著側方走。葉墨的保鏢正候在門外。她剛一轉身,剛才的訪談主持美姐突然拉著她,與她一起再攀談,漸漸的走進了另一間訪談室。
室內不像旁的房間燈光閃耀,一個男人的背影站在暗處,顯得淒涼而落寞。美姐對著那個男人說道:「你抓緊時間,很快,隔壁綜藝頻道要用這間房子,老總也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