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失足?你是被害死的,是那個男人,他逼得你跳海自盡。」一池怒火浮上趙晴憤恨的眼眸,她的臉色陰暗,臉容悲慼而扭曲:「那個人,他不是人,不是人。小珠,我的小珠,他就這樣害死了我的小珠……」
「媽媽,他是誰?那個男人是誰?告訴我……」鍾懷珠被眼前絕望而哀傷的趙晴撕扯得粉碎,她也彷彿看到了當年自己無助的望著心愛的男子,一聲聲的哀求他:不要,求求你不要傷害我。
我愛你,為什麼你不愛我?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只知道有一個這樣的男人,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誰。你別再問我,讓我靜一靜,我累了。」
趙晴關上了門,把鍾懷珠關在另一個世界。她和趙晴是母女,但是,卻隔著兩個世界。媽媽的悲傷,她從來都進不去。
她的腦海全是那一張濃艷,過早成熟的臉。如果,那就是15歲時的鍾懷珠,那誰又是自己?
很早之前,趙晴就說過:因為自己墜海後,臉部受了些小創傷,所以,在醫院的時候無可避免的修了修容顏。但總體改變不大,她還是那一個鍾懷珠,只是瘦了、滄桑了,氣質改變了。才顯得與從前的相片略有不同。
但現在看來,除了鼻子和偶而閃動的空靈的眼眸子外,自己與從前的鍾懷珠卻只是有三分似。
但人說,女大十八變,在那些燈紅酒綠的歲月,鍾懷珠像夢幻一樣美艷的生存著。洗去光華,也許就應該是自己現在這個模樣。
剛才,鍾懷珠偷偷看到了趙晴藏在另一角的報紙,那一張報紙上,鍾懷珠有另一個名字:郭紀兒。
郭紀兒是鍾懷珠的藝名,她在圈中闖蕩時,故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世。但,郭紀兒這個名字卻比鍾懷珠響亮了百倍千倍。
所以,鍾懷珠得以在資料裡尋到更多的關於明星郭紀兒的消息。
郭紀兒,15歲進模特界,一炮而紅,在秀場名成利就。後來,轉戰娛樂圈,成為炙手可熱的出爐影后。
就在她榮膺影后的第二年,她無限風光的時候,卻突然銷聲匿跡,至今音訊不明。紀兒這個名字和很多名人牽扯在一起:比如:黎創龍,比如:葉墨。
郭紀兒與葉墨相伴一起,攜手從媒體耀眼的閃光燈前走過。那一刻的郭紀兒,那雙眼睛比星辰還要亮。那一年,一定是她這一生中最美的時光。她的手輕提著曳地的裙擺,頭側仰著,執迷、深情的凝視他。
她愛他,為他癡迷,即使隔了遠遠的歲月,即使只是一張差點失真的舊相片,鍾懷珠,還是能看出,郭紀兒有多愛他。
這個他,卻是她的葉墨。
鍾懷珠很想笑,曾經的自己,另一個自己,原來竟深深愛著一個自己如此畏懼又如此痛恨的男人。
而最可笑的是,時光穿過長長的回路,對葉墨的愛,仍舊深陷在她們的記憶斷層裡。
只是再也分不清,到底誰是郭紀兒,誰又是鍾懷珠?
葉墨在大廳中等候,鍾懷珠下來時,手中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相片。他警覺的瞥了一眼,皺了皺眉頭,才拉過她的手,不著痕跡的把那張相片扯出,放回桌子上。
「很晚了,趙總呢?」
「她有點不舒服,我讓她早點睡。」
「嗯,回去吧。」
他牽著她上車,她一回到葉家大宅,便窩在那一張短沙發上,垂著頭,柔順烏黑的長髮灑落兩肩,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
葉墨從書房出來,便見到她的臉埋在膝蓋裡,眼睛瞇著,均勻的呼吸噴得面前的秀髮紛紛揚揚。
一股蘊藏的情思發散,他來到她的身邊,偷偷親了她一口,輕輕的抱起她。她在他的懷裡偎了偎身子,如同很多年前的無數天。她單純潔淨,他血氣方剛,那麼多年的陳舊的觸碰,卻如昨日一樣明晰。
她的香味,仍像當年一樣溫暖芬芳。
不管你是祝安好,還是鍾懷珠,還是再變換成另一種容顏。我都會一直這樣伴著你,走過這段長廊,穿過傭人區,在你曾經歇息的小屋前停下,再轉身踏著沉穩的腳步上樓。
這麼多年,我早已習慣了你的重量,像那傳說中的定海神針,重重的固執的把我的腳步牢牢綁死。
安好……
軟暖的床鋪,她更近的向他貼近。他呼吸漸漸急促,手指繞過她的小腹,在她的胸前輕輕摩裟:「珠珠,你的身體……好了嗎?」
她挪了一下,懵懂的親他:「你說,我好了嗎?」
他傾身把她壓在身下,指尖輕輕的畫過她嫩滑的俏臉。輕吮她敏感的耳垂。
她輕哼了一聲,葉墨受到鼓舞,這一個月來心疼她的身子未曾康復,他已經焦急難耐。他的安好,他怎麼嘗都嘗不夠。
他迫不及待而又小心翼翼的進入,她慵懶而又若有所思的迎合著他,嘴裡呢喃著:「墨墨,我15歲的時候便愛上你了,是嗎?」
在她的上面瘋狂的男人突然停了,她朦朧的臉在他的身下輕笑:「我記得了,我15歲開始便愛你,便想成為一個配得起你的女人。」
「安……」他沉默著,灼熱的身體僵硬,差點從她的身上掉了下來。安好,你記起來了,記起了我,記起了你15歲的那一年?
「後來,我成了一個很紅很紅的明星,很紅,身邊圍著的追求者很多,但我只想吸引你的注意,吸引你來愛我。」
葉墨緊張的吁氣,把她翻了過來,從她滑嫩的背一直向下,吻遍了每一寸。身下的人兒還在她曾經構築的夢裡輕語:「後來,你不愛我,拋棄了我,是因為她嗎?祝安好。」
「珠珠,別說傻話。」他如狂風驟雨般衝擊她,把她虛弱的身子撞得雲雨飄零。
她虛弱的趴在他的肩上,咬著下唇:「葉墨,原來,我叫郭紀兒,原來,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