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他深吸了一口氣,把她更緊的圈進了懷裡。她卻仍在一遍遍的道:「從前,你愛上郭紀兒,今天,你又愛上了另一個郭紀兒。」
「珠珠,我沒有愛過郭紀兒。」
「是嗎?那時候,我們一起,你沒愛過我嗎?」
「你從來就不是郭紀兒。「他焦燥的站了起來,浴室裡傳來他沐浴時透出的沐浴露的芬芳。床上的那一張臉卻越發的明艷,眼神望著很遠的星空沒有焦點。
趙晴在酒店的包間裡見到了葉墨。她冷笑著坐下:「怎麼了,葉大總裁,今天要和我談什麼生意?」
葉墨把手中的香煙摁滅,專注的望著趙晴:「我以為,我們此前已經談好了條件了。你到底有沒有把珠珠當成你自己的女兒?」
「葉總,你的條件我聽得不大清楚。」趙晴一臉的鄙視,話語滿是示弱和對對方的抬舉,但葉墨卻仍能從那溫吞的語調中聽出怨氣直衝上天。
「我們不是有過默契嗎?不能讓珠珠知道她從前的事情。」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鍾懷珠就是郭紀兒,這是她自己最清楚不過的事情。我又怎麼可以左右?」
「哼,珠珠無緣無故怎麼會突然間知道,鍾懷珠就是從前的郭紀兒,又怎麼會懷疑我和紀兒從前有過私情?她昨晚才回家與你見面,晚上就不一樣了,整天都以為自己是那一個小明星。」
「小明星?葉墨,我的小珠是大明星,是影后,是如日中天的紅星,她有燦爛的前途,光輝的事業,她還可以有美滿的婚姻和幸福。是你,是你破壞了這一切,是你。」趙晴突然從座位中站起,揪著葉墨黑亮的頭髮,用力的撕扯著,她那張時刻保持儒雅溫文的臉,突然變得扭曲猙獰:「你這個禽獸,把我女兒還給我,還給我……」
葉墨一把扯開趙晴的手,理直了頭髮,拉順了衣領:「郭紀兒是咎由自取,與我無尤。她死了,我很遺憾。你要真敢明目張膽的衝著我來,我樂意奉陪,但是,我警告你,不要搔擾到安好。」
「哈哈哈……安好,安好?哈哈……她不是你的安好,她是我的女兒,鍾懷珠。」
葉墨的聲音溫柔了下來:「是的,她是鍾懷珠,是你的女兒。4年來,你有一個乖巧順從的女兒,這一生,你也會一直有一個對你恭敬愛護的女兒。趙晴,你又何苦攪亂這一切?」
「葉墨,你為什麼那麼怕小珠會記起從前的事情?你是怕小珠會恨你?會不再像從前一樣癡迷你?」趙晴稍稍冷靜,不解的望著葉墨。這個男人,明明思念和深愛著祝安好,理應很想讓祝安好記起從前的一切,回復身份。卻為何一直如此努力的想要維繫一個假象。讓她與他繼續編織一場更完美的騙局?
「你難道,不想她記起,她就是祝安好嗎?」
「她能忘記了我,甚至忘記了她自己,也是她難得的福氣。我只求她能毫無壓力、不存怨恨的留在我的身邊。至於,她的名字是叫祝安好,鍾懷珠還是別的什麼,我是全不在乎的。」 葉墨扭過了臉,背影顯得蕭索,他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從今世上,沒有祝安好,也不再有郭紀兒。只有我愛的女人。媽媽……」
趙晴驚詫的抬臉看著眼前的葉墨,他如此誠懇的在她的面前半跪下身子:「媽媽……你是我最愛女人的媽媽,你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第二個完整的家。我感激你,在我的心裡,也會把你當我的媽媽。」
趙晴的眼眶微濕,無法言語。葉墨,是的,這個世界上不再有鍾懷珠,祝安好,郭紀兒……但是,不管她是誰,她始終還是你愛著的女人。而我呢?我的女兒呢?她永遠的走了,再也回不來。
葉墨,我那滿腹的恨,你以為,只是一個女兒的替身便可消解?
更何況,就連我這個撿來的女兒,你都在把她的愛從我的身邊一點點的分走。
「媽媽,從今天起,請把我當成你的女婿,像曾經對安好無私的愛一樣,把我當成家人一樣去愛。媽媽……」
門「啪」的開了,鍾懷珠滿臉疑惑的望著悲傷的趙晴和單膝跪地的葉墨,驚得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葉墨,你做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
葉墨拍了拍膝蓋,一派從容:「沒什麼。我只是想請媽媽喝一口茶。」他轉身,把鍾懷珠輕拉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我們結婚那麼久了,卻從來沒請媽媽好好喝一杯茶,吃一餐飯。我覺得,我這個女婿做得太不合格。」
「你也知道自己不合格?」鍾懷珠撇嘴,從桌子上捧了一杯茶喝了:「我這言不順名不正的老婆啊……到了今天,我媽媽都還沒被人真正的尊敬過。」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哈哈……我這不是在倒茶認錯了嗎?」
「你以為認錯就行了啊?你以為,一杯茶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啊?我是一直都知道,我在你的心裡很廉價。但沒想到,會這麼的廉價。」
他皺起了眉頭,她的嘴巴嘟得更長:「我媽媽只有我一個女兒,一直都想著把我風光大嫁,本來,鄧梓安可以圓了我這份心情,卻不想,到頭來,被人靜悄悄的搶回家做壓寨夫人。」
「壓寨夫人?」他的唇邊輕輕的向外扯了一扯。
鍾懷珠瞪了一眼他:「人家壓寨夫人好歹還會在一幫烏合之眾的手下面前敲敲鑼、打打鼓的。那個夫人想來,也比我現在風光很多。」
葉墨含情帶笑:「珠珠,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既然答應了要給鍾懷珠一個世紀婚禮。葉墨便覺得這件事宜早不宜遲。畢竟,是他欠了她的。
4年前,這場婚禮就應該舉辦了。他曾經信誓旦旦的說:「我會娶你,祝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