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糾結著要不要和媽媽坦白。她不會真的因生氣而不認我這個女兒,但是因為她,我才受了要挾,以她倔強的個性,說不定會當堂拿刀子去吹葉墨。
門鈴卻響了,進來的是葉墨。他穿著一身黑西裝,西服上衣沒扣紐扣,裡面的白色襯衣燙貼,顯得一身英挺貴氣。
他一本正經的把一籃精美的水果籃放在桌子上,對著媽媽微微晗首:「媽媽,您好。」
媽媽的眼睛瞪得像銅鈴,我雙手握得緊緊的,感覺已經停止了呼吸。
媽媽氣極,拖了張椅子坐下:「我哪裡有福氣有葉總這麼好的兒子?」
他淡淡的道:「珠珠既然已經答應和我交往,我叫趙總做媽媽是再合適不過的。」
「免了,這媽媽,你還是等將來叫你的夫人吧。」
「好的,趙伯母。」
媽媽瞪了我一眼,悻悻的回房。我全身大汗淋漓,衝著葉墨低吼:「你是存心來搗亂,想氣死我的嗎?」
「我只是來接我老婆回家。」
「葉墨,你別想。」
「走吧。」他拖著我就往外走,我拗不過他,只好哀求:「媽媽還不知道我們的事,你讓我在家裡住,我明天再想辦法,啊?」
「不行。」
「葉墨……」他卻不理我,進了我的房間,翻箱倒櫃,一邊問我:「有什麼捨不得的便帶走。不然,便全都留在這兒好了,你想回來的時候,便回來一下。我們家那邊,我全給你買新的。」
我想哭了:「葉墨,過幾天再搬過去不行嗎?」
「你是我的老婆,當然得和我一起住。」他拖著我的手往樓下走,我一路回眸,一路哀求:「葉墨,你就給我一條生路走走吧?要不,只有今晚,過了今晚,我就搬過去。」
「嗯,也好。」他點了點頭,卻笑得讓我心中發毛。
「睡在這兒也不錯。畢竟是珠珠的床,我也很懷念。」
他回去躺在我的床上,瞄了瞄洗手間:「去給我準備水洗澡。」
我捏起了拳頭,一拳就敲了過去,卻被他壓在軟綿綿的身下。
於是,這一晚,我更悲摧。怕被媽媽撞破姦情,我不敢大聲反抗,更不敢大聲叫嚷,只咬著床單嗯嗯啊啊。
他便為所欲為,還很誠懇的責怪自己:「珠珠不叫,難道我……今晚不夠力?」
於是,他……更用力。
早上,他才從窗子向外跳出去,最後還恐嚇我:要是今晚還不搬過去,就讓媽媽和鄧梓安立刻知道我和他的醜事。
我心痛欲死。
我做賊心虛,不敢與媽媽打照面,便早早的到了酒店上班。
曉玲跟在我的身後,壞壞的笑我:「這個週末,過得很精彩啊。」
我悶悶的:「精彩到天下無敵。」
「唉,這新娘子啊,就是紅光滿面,春風得意。」
「曉玲……誰新娘子了?」她一定是故意氣我,我明明這兩天已經剩餘半條人命,她倒好,不表示同情,還幸災樂禍。
「哈哈哈……下個月便大婚了,你和鄧梓安居然現在才晚節不保啊?」
「曉玲,你,你別嚇我……」她是怎麼看出我晚節不保了的?雖然不是和鄧梓安。
「看你滋潤的水靈樣兒。」
「啊,曉玲,我不滋潤,我不水靈。」我扁嘴想哭了,我明明一臉憔悴、面黃肌瘦。
她撲哧一笑:「說說笑話,用得著這樣嗎?好了,你不水靈,你憔悴不堪,房事過度……」她眨著眼睛,壞笑著,在我的筆筒擊中她之前伸著舌頭出去。
我拿過鏡子照了又照,沒法辨別自己如今的模樣。垂頭喪氣的在辦公室裡慪了一天。傍晚,我終於鼓起勇氣約了鄧梓安出來。
我和葉墨縱使不是你情我願,但終究已經事實、名義上都是夫妻。我這副光景,即使將來能順利哄得葉墨把我拋棄,與我離婚,卻是再也配不上鄧梓安了。
他有著英俊的外表、顯赫的家世、高貴的地位、火紅的事業,實在不應該再為了我這樣的女人浪費青春。
咖啡廳裡,我把之前便摘下的鑽戒連著那條「單純的心」項鏈一起放在桌面,低著頭:「對不起,梓安,我……不能嫁給你。」
他的臉一下子剎白,悲傷無助的眼睛深深的望著我。
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劊子手,無情的砍殺著他的愛情。
「是,葉墨嗎?」良久以後,他才從牙齒間迸出這幾個字。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濕潤的淚水讓眼眶熱熱的。
「他做了什麼?他到底又對你做了什麼?你不是這樣的人,你剛剛才答應嫁給我,你不會反悔的,小珠,我知道,你愛我。」
他歇斯底里的吼,完全不顧咖啡室中愕然望著我們的人群。
「對不起,是我負了你。梓安,我不是值得你愛的女人,你選錯了我。」我起身,決絕一點,對我們都更好。鄧梓安的完美,不應該被我這個不幸的女人破壞。
「可是,我就是選擇了你。」他的眼眶血紅,英俊的臉痛到扭曲:「為什麼?這麼多年後,你仍然選擇他,啊?為什麼?我問你,為什麼?」
我的手臂被他抓得疼痛,我被他從沒見過的瘋狂嚇到,我想抽出手來,卻被他緊緊的拖進懷裡,他吻我,我躲閃著,他又捉住我的臉,把我禁錮在他的懷裡,他的嘶吼變成了哀求:「別這樣對我,求求你,不要再這樣對我……」
「你放手……」一聲斷喝,從咖啡室的外面傳來,然後一個人飛快的撲向我們。
葉墨把我扯進他的懷裡,用一種冰冷卻又暴怒的聲音道:「鄧梓安,請你放開我的太太。」
「葉墨,你放屁,鍾懷珠是我的未婚妻,她下個月會嫁給我,我們已經選好了婚紗,我會娶她,她會嫁給我……」
「如果,我肯和她離婚的話,你可能會見到那一天。」葉墨冷哼了一聲:「但是,你應該明白,不會有那一天的。」
「離婚?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