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豬很懂事:「唔,媽媽沒胃口。我也沒胃口。」
我看著一桌子的菜,小豬摸著扁扁的肚子,一副餓極了的可憐相,便有些於心不忍。用筷子挑了挑盤子裡的白切雞,便對著葉墨道:「你,去給我煮飯。」
葉墨一抬眸,目光灼灼:「遵命,老婆。」
小豬就好可憐的跟著爸爸進廚房,一路在喊:「爸爸,小杜也要一份。爸爸,你不能娶了媽媽,就不理小杜……」
我疑心,我這輩子就得毀在這對狡猾的父子的手裡。
吃過飯,我被小豬從房間拖出來,出了大廳,望著眼前的一切,簡直歎為觀止。
大廳裡張燈結綵,屋頂還喜慶的掛著紅紅綠綠的綵帶,玻璃窗子上居然貼了幾個大紅的「喜」字。
阿廉等一眾保鏢,全都聚在一起,桌子上擺滿了啤酒、小食。
我剛踏下樓梯,葉墨便來牽我。我被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牽著踏下樓梯,廳中便適時的響起「婚禮進行曲」。
我硬著頭皮,氣得滿臉通紅的下了樓,昨天把我綁架上車子的黑衣男子已換了稱身的緋色襯衣,把一扎捧花放到我的手裡。
葉墨介紹了一下:「他是阿清。」
「哦。」我木然,不明白他為什麼刻意把阿清介紹給我認識。阿清也是一個英俊男子,看上去比葉墨更年長成熟。但我現在才隱約發覺,阿清的左手並不靈便,一直都以右手拿東西。
我捅了捅葉墨,他略黯然:「4年前,他的手受傷了。神經恢復不了,所以,左手算是廢了一半。」
我禮貌性的唏噓了一下,一屋子的男人便過來祝我和葉墨新婚快樂。
看他們臉上洋溢的幸福和真誠的祝福,我感覺,他們比我更快樂。
不久,不管是啤酒,還是小食,都被一掃而空。葉墨喝過酒後,臉便染了紅暈,就連小豬都喝了兩口,一雙眼睛水亮水亮的。
難為這幫人東倒西歪的,還沒忘記起哄我和葉墨喝交杯酒。我便老大不情願的被逼著和他交了杯,還被當眾親了一口。
我被他公然吃豆腐,當然很不爽,但是葉墨,那雙眼睛卻亮得不能再亮,真真像是天上人間,再無一刻比現在更美好。
如果,我不是知道,我只是一個叫祝安好的女人的替身,如果我不是親耳聽到他說過,他過去,現在和將來都只愛祝安好一個人。
我就真的會被感動,甚至可能痛哭流涕。
洞房花燭夜,我比昨夜溫泉失身更悲摧。昨晚,媽媽在他的手上,我雖不情不願,但好歹還可以說服自己勉強將就。但今晚,我卻不想,真的不想……
如此這般,免不了百般掙扎,奈何他太強壯,而我又太柔弱,我清醒的喊他停,他卻醉醺醺的只知道猛力的衝撞。
早上起來,簡直筋疲力盡、心力交瘁。
我拖著破碎的身子,重重的把一份昨晚在難得空閒的時間裡寫的離婚協議書扔到桌面上。
他剛從浴室出來,只圍了一條大毛巾,上身春光全洩,我趕忙歪開頭。他微笑:「我都是你的人了,沒必要再害羞。」
我瞪了一眼他,他低頭看了一眼那份離婚協議書。用毛巾擦著濕頭髮,歎道:「我們結婚才一天不到,你就想離婚了?」
「結婚後24小時離婚,這樣的事情,你又不是沒試過。」
他把協議書拿到手上,輕輕的撕了,然後扔到垃圾桶去。我氣極,追著他下樓:「葉墨,我已經很客氣了啊。我不追究你綁架要挾的責任,他不告你強暴,離婚,也不要你一分錢,你最好快簽,不然……」
他在前面突然停下,急急追趕的我便撞到了他的背,他轉過身子,恰恰便摟了我滿懷。
「老婆,你真笨。」
「啊?」
「你老公我這麼有錢,你離婚,應該要上幾個億的。」
我見他嬉皮笑臉,顯然沒當一回事。我只好叉著腰,活像一個母老虎:「葉墨,你別以為,你能吃定我。我要離婚,誰也阻擋不了。」
「嗯,吃早餐吧。」
「喂……」
「你昨晚累壞了,快喝杯牛奶補一補。」
「……」
我頹喪了一會兒,雙手互抱在胸:「葉墨,你不簽字,我也能離婚。我就到法院告你,非法禁錮,強暴,宣佈我們的婚姻無效。」
「我們去註冊處的時候,好像是你催我簽字的。」
「葉墨……」我的氣洩了一半。
他把手上的報紙收起:「我也覺得,上法庭挺好的。到時候,就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葉墨的老婆。我們白紙黑字,在見證人的見證下發了誓言,簽了共同締結的合法的婚姻文件。」他挑了挑眉:「你喜歡這樣?向全世界宣佈我們的喜訊。」
我從凳子上站起來,氣得把一杯熱騰騰的牛奶潑到他的臉上。
熱牛奶從他的臉上滑下來,剛下樓來的小豬傻了眼,輕輕的拉我的裙腳,我心虛了虛,卻還殊死掙扎:「葉墨,你不離婚是吧?好,終有一天,我會讓你親手休了我。」
「不會有這一天的。」他用紙巾擦了擦臉上的牛奶。眼裡掠過一絲悵然。這一絲悵然弄得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回了家,陪媽媽吃晚飯。媽媽氣得一直都沒和我說話。我知道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把碗放下,媽媽考究的望了一下我:「這兩天,你沒吃虧給葉墨吧?」
「……沒有,媽媽。他只是恐嚇我,說不聽他的話,就要對你怎麼樣怎麼樣?我一概不從,他也沒什麼辦法。」
「是嗎?」
「嗯。媽媽,你別生氣,你要是生我的氣,我就真的生無可戀了。」
媽媽摸著我的頭髮:「傻啊,說這種喪氣話。你再不爭氣,都是我的女兒。你的人生還長著呢,和梓安的婚禮就要舉行,就要嫁入豪門的人,卻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媽媽……」我低頭,無言以對。鄧梓安,我終是無奈的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