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枕頭搶過來,惡狠狠的盯著他。
他笑盈盈的,極要命的偎近我:「其實你應該讓你媽媽進來。」
「我活膩了不成?」
「那樣就好了,捉姦在床,生米煮成熟飯,你媽媽就不會再對我有成見了。」
「誰和你生米煮成熟飯了?」
「現在就煮……」我正懵懂間,他就坐起來,一把將我撲倒在床,我掙扎著,臉像火燒,雙手只能用力的打他,但我懷疑我的拳頭打得他很舒服,不然,他不會如此沉醉的看著我。
「珠珠……」
「嗯,你的頭,別下來……」我別過臉,怕他的嘴唇就這樣嗚下來……
「我想你……」
他亮亮的眼眸子垂下,那長長的眼睫毛剛好掃到了我的臉上。我的臉頰微癢,閉了閉眼睛,他溫潤的唇便落在我的唇邊,溫柔的撫觸,等待我僵硬的身體變軟,呼吸急促,他的舌尖才伸了進去,在我的齒間輕柔的繚繞……
記憶中,他親過我三次,只有這一次,是如此的溫柔而又耐心,像把他生平最珍愛的寶物含在嘴裡,等待著我化開,容納他的湍湍細流。
好像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當我們的唇舌相離,我才發現,梢頭的明月卻已去了另一個地方蹲點。
我習慣的用手去壓著胸膛,想要壓下那急促跳動的心,卻驚奇的發現,這一次,我的心沒那麼痛。
先是酸酸的,接著便如被溫暖的熱水袋捂熱,暖洋洋,甜絲絲。
他的眼眸子裡有一團顯而易見的火焰在燃燒著,指尖輕輕的、緩緩的畫著我的臉,從唇邊、鼻尖、額角再到耳垂。
他把我心尖區的手撫開,最終把他的手放置在我剛才的地方,輕親了一口我,手指微動:「還痛嗎?這裡。」
他的手指在我的心尖區,大掌自然而然的碰著心臟旁邊的兩個突突的敏感,我的心像要奔逃出來,我鼓起勇氣,很無奈的望著他:「葉墨……」
「嗯。」
「我不痛了,你可不可以……放開。」
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再看著我,笑得壞極了,大掌還故意移了一下。我頓時感覺無地自容,頭側著,埋進他的左邊肩膊裡。
我差點咬碎銀牙,雙手向上推他,軟軟的求他:「葉墨……」
他好像受不了我軟軟哀求的目光,在我的身邊躺下,我不再被他亮亮的眸子盯著看,便清晰的能夠講兩句自如的話:「你什麼時候走啊?」
「嗯,天亮之後。」
「不是吧?」
他在後環著我的腰,把我緊緊的圈住,我被他肌膚的熱力嗆得閃了閃,他卻更近的與我緊貼:「別……別動……」
他聲音低啞得不像話,有一種能溶化骨髓的姓感,我嚇了一跳,更用力的向外挪,卻發現他頂著我的腰的地方,硬硬的堅挺起來……
我臉紅耳赤,語無倫次:「葉墨,你……大壞蛋。」
「別動,求你,嗯……」他在後吻我的頸,唇沿著我的頸項向下滑,才不捨的停下:「4年了,你知道嗎?」
我再不敢動,只傻傻的問:「你不是4年,沒那個吧?」
「是的,4年……」他在我身後的身子明顯一僵、腰身一挺,雖然隔著厚衣,我還是胡思亂想了。
「啊?」我驚訝得差點就回轉身來,但好歹還是抑制住了。我弱弱的問他:「為了小豬的媽媽啊?守身如玉,呵呵……守身如玉。」
「傻瓜,是為了你。」
「啊?」我極懷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傻了,只任他如此抱著,聽著他急促的呼吸漸變均勻,如此眷戀而又溫馨的在我的身旁沉睡。
他睡了,我以為我會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可是,我卻睡得很沉,比他睡得更沉。
好像能聽到小區外面的鳥叫,有人在我的臉上眷戀的吻過,我用手擦著腮邊的口水,聽到窗子外面,輕輕的「啪」的一聲,我突然跳將起來。
我坐上椅子趴上窗子,便見到葉墨從二樓的護架上向下跳,他矯健敏捷的落在地上。晨光揮灑在他稍顯凌亂的頭髮,一片金黃。他拍了拍身上有點皺的襯衣,一轉頭,便對上了我的眼眸。
他對著我略顯張狂的笑,向我揮了揮手。我恍惚像見到了一個20出頭的俊朗少年,他在陽光下等待我,如此張揚、如此瀟灑、如此狂熱……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個男人會為我這樣做。他已為人父,飽歷憂患,半生富貴,卻在寂寞無人的午夜,如一個初涉愛河的毛頭小伙一般爬上我的窗,只為了撫我的眉,親我的臉,溫柔的擁我入眠。
心底一個很遙遠的角落,響起模糊的呼喚:我愛你,墨墨……
如此的遙遠,又如此的輕盈……
我被自己心底某處的衝動嚇壞了,趕快縮回頭,把身子完全蒙在被窩裡。
昨晚被這樣擾攘了一晚,我便不好意思再裝病,早早的下樓上班。早餐時媽媽一直很沉默,卻在我背起包包出門時說了一句。
「吾家有女已長成啊!」
「啊?」我回望了一眼媽媽,她淡淡的笑:「昨天,葉墨打了一天的電話,還在外敲門,我沒讓他進來。」
「哦。」我登的一下就臉紅了。媽媽若無其事:「我們後院的窗子,是時候補牢靠一點了,最近這什麼賊都有。」
我羞得一個人撞進陽光裡,雙眼簡直火辣辣的痛。我直覺媽媽應該模糊知道我和葉墨……
天啊,我無地自容。心中卻又有幾分歡喜,看媽媽的表情,是否對葉墨並不像先前那麼反感了?
曉玲覺得我不太對勁,忽喜忽愁,便把我從辦公室裡拖出來。我被陽光照了照,便架了一副大大的能遮住半張臉的太陽眼鏡和曉玲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