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我想推開他,雙手卻無力,只感覺身體的熱量正被他一點點的掠奪走。他吻得我的嘴唇生痛,喉頭至腦海一陣陣迷茫,心底那一股好久不曾侵襲我的疼痛又再排山倒海的衝向我。
我大力的推他,逃離他舌尖的纏繞,他卻不停聲的吼我:「為什麼?為什麼?你又要……離我而去嗎?」
「葉墨……」我最後的一絲力量被抽乾,從心底向外衝擊的疼痛漫延全身,我的骨頭像被蛆蟲一口口的侵蝕,劇痛酸癢,我無力的拍打他的臉,撫著自己的胸口,蜷作了一團。
「你……」他似是清醒了一點,輕輕的放開我,卻還是把我圈在懷裡:「對不起,我……我以為……你要跳海。」
我捂著胸口:「痛,好痛……「
「哪裡痛?」
「心痛,好痛,好痛……」
「別怕,是我,是你的墨墨。」他又吻我,想把我捂著胸口的手分開,我抑制不住伴著心痛往外奔流的淚水,推開了他,一個人衝進了夜色裡。
跳進了出租車,我望著窗外的街燈迷茫迷惑。不用回頭,我仍能看到葉墨在路燈下蕭索的身影。
影子熾熱而酸楚的眸子,把我疼痛的心刺得更加淒涼。
這一晚,我失眠失得很徹底。
第二天,腫著一雙熊貓眼,把股份轉讓書給了媽媽。
媽媽定定的看了我半晌,才淡淡的笑著:「讓你當我的女兒,果然是我人生中最正確的訣擇。」
「媽媽?」
「我是說,誰家的女兒有這本事啊?一毛錢不用花,便把債務清了,還贖回了我望眼欲穿的股份。」
「媽媽,你在諷刺我。我們到時候,給他補上錢便行了,我們又不是白要他的股份。」
「嗯。」媽媽坐下,又再慈愛的看我:「葉墨,他喜歡你,是嗎?」
我磨著衫角:「我想,好像是的。」
「那麼梓安呢?你想過沒有?」
「啊?」
我很是頭痛。雖然我25年的人生,能記事的只有這4年。但並不妨礙我有一顆要愛想嫁的心。
我想要有一個愛我的男人伴我走進結婚禮堂,然後一起在婚姻的墳墓裡齊齊老死。
當然更希望,這個能與我一起老死的男人,在結婚之前就能與我愛個半死。
我一直以為,我是愛鄧梓安的,並很希望與他一起老死。
可是,我的心再也無法瞞騙自己。
即使過去的戀愛記憶絲毫不剩,但是葉墨卻讓我越來越清晰的知道。
我無力拒絕,無法逃避。分開時會眷戀,觸碰時會心痛,背轉身時會淚流,而要命的是,不管是眷戀、心痛、淚流,我都無法掌控。
我的心,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它正在走向那一個人,一步步回頭,卻被扯著向他的懷裡走。
雖然我不明白我的心為什麼這麼的不聽話,它為什麼不向梓安的懷裡走?但是,這卻是我無法控制的。
一面對葉墨,我似乎便無可救藥。
有人總能讓你笑,你應該去愛他;
有人總能使你哭,你無法不愛他。
我想我是生病了,很重的無藥可救的病。所以,便名正言順的請了幾天假,躺在家中的大床,大門不出。
鄧梓安在外敲了幾次門,我硬是以頭暈,頭痛,頭癢這一類的理由推了。他在門外停了半天,才傷心的說道:「即使我錯了,你又何苦連見都不見一眼我?」
當我硬下心腸,打算與他說過清清楚楚時,開了門,他卻又走了。
翻來覆去的睡到半夜,窗戶一陣微響,我翻了身,繼續睡,卻感覺有人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以為還在作夢,揉了揉眼睛,卻被一個人抱進懷裡。那熟悉的味道和體溫、肉體燙貼的溫度,我驚覺這不是夢。跳著起來,眼睛還沒張開,雙手胡亂的拍,哭著想喊:救命。
嘴巴卻隨即被捂上,男人呵出的熱氣在我的耳邊低低的帶來他故意壓低的聲音:「是我,別喊。」
我張著眼睛,在朦朧的月光下望清面前與我緊貼的男人,他慢慢的把他捂著我嘴巴的手移到額頭,緊張的眉頭稍舒:「還好,沒病。」
我拚命的吞著唾沫,雙手握拳重打他:「你才有病,葉墨。」
他呵呵的笑,軟軟的坐在我的床上:「你家的窗子真難爬。」
「你,你……你爬窗進來的?」
「嗯。」他理所當然的點頭。
我指著他,驚訝有之,激動有之:「你……瘋了。」
「嗯,前天晚上,你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好,又請了病假。我擔心。」他把在床上還捲著被子的我扯進懷裡,我任務式的掙扎了一下,明知不是他的對手,便認命的任他抱著,心中思量著改天有沒有必要也請兩個保安守門口。
我才醒悟起來:「我家的那個大狼狗呢?」
「它睡了。」
「那睡我一樓的阿姨呢?」
「她啊,應該也睡了。」
「葉墨……」我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感到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嚴重威脅。
「你放心,你們小區的保安管理還是不錯的。只不過,阿廉纏住了他們。」
我差點忘記了他的身邊有幾大金剛。正想推他離開,外面卻傳來敲門聲:「小珠,你好點了嗎?開門。」
我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苦著臉望著葉墨,他卻壞壞的把我抱得更緊,我掙扎著,外面的敲門聲更急,我尖著嗓子:「媽媽,我睡了。」
「媽媽想和你談談。」
「明天吧,媽媽,我真的困了。」
我尖著耳朵,聽到媽媽的腳步走遠,才拍著胸脯吁氣。罪魁禍首卻安然若素的躺在床上,眼睛巡視了一遍我的閨房,弄了弄我的枕頭,他把雙手反在後,枕著頭,斜睥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