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周第一次見到葉墨,他就一直對我和藹可親,甚至有點調皮撒賴,我差點忘記了,他其實是很冷漠絕情的。
他的威名遠播,他再低調也沒有人敢輕易去惹他。4年前,一直與他合作無間的福星酒店集團公司,包括福星老闆黎創龍背後的黑道勢力,一夜之間被連根剷除,福星大酒店被公開拍賣,葉墨以低價競得,卻全部清拆,建起了寫字樓、商業住宅。
當年雄霸酒店業界的龍頭福星酒店,甚至連福星大酒店的招牌都沒剩下。而黎創龍也鋃鐺入獄。
雖然沒有正式的消息確認,但行內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是葉墨自編自導,直接把他的前妻整個家族弄到家破人亡。
他的狠辣,從這可窺見冰山一角。
而今,他瞄上了懷珠酒店,到底是福還是禍?
「你走路總不看人的嗎?」
我心驚驚的抬起頭,對上那雙併不冷漠的眼:「葉老闆,是你啊。」
「哼,之前叫我葉先生,而今叫我葉老闆,你對我倒是越來越生外了。」
「啊,我們的關係,只能這樣叫嘛。」
「是嗎?」他突然走近了一點,與我根本就沒有距離,我恐慌的向後退,他又逼近,雙手撐著我身後的那堵牆,我被他困在牆邊,想垂死掙扎一下,茫茫然的對上他的眼睛,我便傻了一樣問他:「小豬呢?」
「你是指:我們的兒子?」
「啊,兒子。」我肯定的點頭。
他的眉毛輕輕揚了起來,帶著一雙眼睛也更加神采奕奕:「他在家裡哭鼻子。」
「啊,為什麼?」我直起身子,碰到了他的肩膀,又退了回去。
「我來找你,不肯帶他來。他便哭得呼天搶地。」
「那就是你不對了,他要見媽媽,你怎麼可以不帶他來呢?」
他笑了,那雙微瞇的眼睛越發好看,我閉了閉眼睛,發覺近來自己很花癡,卻忘記了自己正被豺狼候著,一不小心,便被他親到了眼睫毛上。
我全身的毛孔都怒張,像刺蝟一樣把他推開:「喂,你幹什麼?」
「我只是回應你。」
「什麼?」
「通常這種情況,女主角閉上眼睛,都意味著:索吻。」
索吻?索你個頭,我氣壞了。用包包猛力的拍了他兩下,逃出他的勢力範圍,感覺後面情況比較安全,我才橫眉怒目的凶他:「你是不是認為,你幫我們酒店取得了風雲人物的舉辦權,便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不是。」
「啊?」我倒是真的意外。
「沒有這場會議,我都可以對你為所欲為。」
「什麼?」我壓抑著怒氣:「那到底是什麼原因?」
「因為,我會出席,也會獲獎。」
「然後呢?」
「然後,我想,你看著我領獎。」
「啊?」
他走到我的面前,熱烈的男性氣息籠罩著我:「從今天起,我的每一個重要時刻,都要與你分享。」
我呆呆的望著他離開,感覺有強烈的不真實感。
第二天,我問曉玲:「如果有一個男人,他對你說:我的每一個重要時刻,都要與你分享。那是什麼意思?」
曉玲想都不想:「還有什麼?示愛唄。
前一晚,剛向我示完愛的男人的兒子又坐在大堂的沙發上等我,他背著迷彩花紋的小書包,一身軍綠藍的迷彩服,頭上倒著戴著那頂牛仔布料的帽子,說不出的帥氣。
遺傳啊,遺傳。長大了,這得又是一個比老爸更迷人的大帥哥啊。
我不甘心的把他的帽子轉正了戴著,誰知道他藐視地看我:「媽媽,這樣不夠帥。」
「我覺得這樣比較帥。而且……」我敲了一下他的頭,把他抱了起來:「男孩子要那麼帥幹嘛?」
他老實的點頭,親了一下我的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媽媽真聰明啊。要是像爸爸一樣帥,就不安全了。」
「什麼不安全。」
「媽媽,你帶我走吧!」
「為什麼?」
「爸爸,要跟那個黃毛阿姨牽小手,我決定離家出走。」他很忠誠的向我宣告:「從前,媽媽不在家,我是不會管爸爸的。但是媽媽回來了,我是一定不會讓爸爸偷吃的。」
他居然明白偷吃?葉墨,哈哈,我昨晚居然以為他向我示愛,白擔心了一晚上。
我彈了一下他的臉,很懂事的安撫他:「還是小豬比較明白事理。」
「嗯……」他老氣橫秋的教育我:「媽媽,其實爸爸出門前已經答應了小杜,一定不會偷吃的。偷吃的會變醜八怪。」
「對,偷吃的會變醜八怪。」我狠狠的點頭。
他歡天喜地的:「媽媽,你記住了呵。你要是和那個法拉利叔叔偷吃,也會變醜八怪的呵。」
我連翻了幾個白眼,無語望蒼天。
我讓小豬在我的辦公室賴了小半天。吃過晚飯,他開始不安份,跳來跳去,支支吾吾。
「媽媽……」
「嗯。」
「媽媽……」
我故意不理他,小豬的脾性我已有了大概的瞭解。他人小鬼大,如此吞吞吐吐的,一定是有事要問我。卻又故意想吊起我的胃口,主動問他。
我不上當,一個人幹活。他終於不耐煩了。
「媽媽,我們去找爸爸吧。」
我認同,是時候把他交回給他爸爸了。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麼為人父親的,居然整天把他丟在我這兒,一點兒也不擔心。
小豬牽著我進了「清輝苑」,「清輝苑」是市裡一個很著名的食府,除了菜色出名之外,設計也很簡潔高雅,苑內的包間很幽靜。
我曉得肯定是小豬事先知道葉墨在這兒吃飯,才帶了我過來。到了一間包間門前,我突然有點兒靈光乍現,不想再次出現上次在他的會議室裡被公示的情景。
心怯怯的捧起小豬說道:「你爸爸在裡面?」
「嗯。」他點頭,眼裡有調皮的躍躍欲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