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陵衛派出所介入此案的時候,高芙蓉出事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些天,再加上孝感鎮的人住的比較分散,人們對馮基癱瘓在床的時間也比較模糊,更由於調查對象的名單是卞鎮長提供了的——卞鎮長在協助派出所的同志調查案件的時候,多少帶有那麼一點感情色彩,所以,馮基沒有出現在警察的視線之中。
「馮基,我問你,一個健康正常的人,突然變成一個癱子,這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你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我的身體有一種特異的功能。」
所謂「特異功能」應該是「縮骨功」。馮基試圖迴避馮家挖墳掘墓的的歷史。
「什麼功能?」
「我的身體能突然變小,關節能隨意彎曲。」為了使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馮基將右手的肘關節先做了一個正方向的彎曲——手臂上下兩個部分成了一根油條,手腕和胳膊靠在了一起,然後又做了一個反方向的彎曲——竟然能成一百五十度。
「如果你們把手銬打開,我還能把兩個手臂在背後並在一起。」
「我們從懿文湖撈上來的受害人1號也有這種功能,據我們所知,只有從小練過一種功夫的人才會有這種特異的功能。」
馮基臉色聚變,一時語塞。
「我們已經和你的母親談過了。當然,我們也會和你父親好好談一談,我想他是會說實話的。」
審訊室裡面鴉雀無聲。
「馮基,你還不想說實話嗎?」
馮基從煙盒裡面摳出一支煙,用打火機點著了,一口氣吸了好幾口。其實,他只需用煙頭將香煙點著,先前,他都是這麼點煙的。這應該是一個細節,更何況他丟掉的煙頭還有一大截呢。
「我從小練過縮骨功。」「縮骨功」三個字終於從馮基的嘴巴裡面蹦出來了。
「『縮骨功』,為什麼要練這種功呢?」
「這——」
「說!」劉大羽的眼睛直視著馮基的眼睛。
「我們馮家過去是——」
「說出來,是什麼?」
「干挖墳掘墓的營生。」
「你做過這種營生嗎?」
「早些年做過,後來就不做了。」
「為什麼?」
「文化大革命,人都很窮,就是挖到東西,也賣不出好價錢。文化大革命以後就洗手不幹了。」
「東陵的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做了。」
「我問你,前幾天的夜裡,你到馮培的屋裡做什麼去了?」
「前幾天的夜裡?阿培的屋裡?」
「你該不會有健忘症吧?」
「我經常到阿培的屋裡去。」
「去做什麼?」
「這——不好說。」
「有什麼不好說的?」
「說不出口——這屬於隱私。」
「我們是在辦案子,你不要找借口搪塞我們。『隱私』只要和案子有關係,也在我們的調查範圍。」
「馮基,如果沒有大量的證據,我們是不會把你們父子倆請到這裡來的,希望你不要抱有僥倖心理。」
馮基沉默著,他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