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基的思路在這裡出現了一點堵塞。
「馮基,你是想不起來了,還是怕回憶那一段往事?」
「我當時就像著了魔。」馮基不想正面回答問題。
「接著往下說,有些事情是無法迴避的。」
周穎拿著筆,靜靜地等待著。
「後來,她醒了。」
「他有沒有認出你來呢?」
「她——她剛開始沒有認出我來。」
「天黑了嗎?」
「天還沒有黑。」
「天沒有黑,芙蓉怎麼會認不出你來呢?」
「我——我在臉上蒙——蒙了一塊布。」
「在掙扎之中,他扯下了你蒙在臉上的布?是不是這樣?」
馮基無語。
「是這樣的嗎?」
「我以為她一時半會醒不過來,我根本就沒有在意,沒有想到她醒過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扯下我臉上的布。」
「你當時在做什麼?」
「我——」
「說!」
「我——」
「你是不是對她的身體進行了那個?」
馮基無言以對。
「據我們所知,芙蓉的母親在給女兒擦洗身體的時候,發現女兒的下身有異常。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
「是也不是?」
馮基點點頭。
「芙蓉認出了你,於是,你就想殺人滅口了,是不是這樣?」
「是,她——她認出了我,還抓破了我的胳膊,拽壞了我的衣服。」
馮基的母親提到過這個細節。
「後來呢?」
「後來,我就把她捂死了。」
這一段談話艱澀得很。馮基完全處於一種被動的地位。
「接著說。」
「完事以後,我把她衣服穿好,這時候,天已經有點黑了,我就把她抱到河邊,那裡最近,水也最深,我本來想在她的身上壓幾塊石頭,沒有想到,趙光棍突然出現在竹林裡面。」
在劉大羽和歐陽平的記憶之中,趙學才家的東邊有一片竹林。
「我把芙蓉的屍體扔到河裡面,就離開了。」
趙學才沒有提到這件是,也許是年老眼花,沒有看見馮基。而馮基則是做賊心虛,所以才逃之夭夭。
「芙蓉裝桑葉的背簍呢?」
「我把簍子放在了河邊,在簍子旁邊和河岸邊的草叢裡面撒了一些桑葉,還脫下芙蓉一隻鞋子放在旁邊。」
「你想製造一種假象:芙蓉是失足落水的。是不是這樣?」
「是。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我幾天幾夜睡不著覺,直到高家把芙蓉埋了,我的心才安定下來。」
「為什麼要裝病?」
「鎮上的人說高家人到孝陵衛派出所去報案了。芙蓉出事的地點離我家最近,我怕警察找到我的頭上。我當時緊張的不行,別說警察找我瞭解情況,只要聽到警察的腳步聲,我就渾身發抖。」
「裝病是誰的主意?」
「是——」
「不要吞吞吐吐,快說!」
「是——是我——我爹。後來警察挖開了芙蓉的墳墓。還進行了驗屍。但這時候,我已經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了,鎮上的人都知道我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