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我要去學校接你!」羽寺堅決的說。
羽純笑著搖搖頭,晨風打在臉頰上,吹亂了烏黑的髮絲,她伸手理了理,在晨光下,那是那麼的美好。
「……」突然心悸向羽寺襲來,他都來不及反抗,就這麼愛住進了他的心裡,他及力否定著,對方可是他的妹妹,開什麼玩笑。
「真的不用,他們不會再欺負我了,再說不是還有你嗎?」羽純笑著說。
「…………」「碰碰碰……」他自顧無暇的聽著自己的心跳聲,沒有再去回應羽純,只量覺得臉頰燙燙的。
「你是不是身上的傷發炎了?感冒了嗎?臉這麼紅,」羽純眼中寫滿擔憂,伸手貼上羽寺的額頭。
羽寺驚慌的將羽純的手揮開,轉身就跑。
羽純愣愣的站在原地,嘴角顫抖了下,給自己一個堅強的微笑。就算,羽寺已經討厭她了,但他只要還沒有記起,還以為他是她的哥哥,就不會離開她的……她的心不安的動搖著,大石壓得她快喘不過氣。
一走進校園,大家的視線讓她只想逃離。
「聽說沒有?她在做妓耶。」
「真沒有想到,明明名叫羽純,看起來那麼純潔的人竟然會去做妓。」
「看,她臉上的傷,一定是顧主打得吧?」
「哇,好噁心哦。」
「我以後再也不敢喜歡這種女生的,殘花敗柳。」
「告訴你,下次喜歡上長得眼睛,像我,長得一般,可我清清白白不是嗎?」
「…………」
「…………」
「…………」
無數惡意重傷的話向羽純射去,羽純低著頭,加快腳步向教室走去。
我沒事的,我沒事的,我沒事的……羽純不停的對自己這麼說。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突然一個男生坐到她桌上,猥瑣的說:「包你一夜要多少錢?」
「……」羽純咬緊牙根,就當自己沒有聽見。
華文磊是飛昇上來了,他就坐在教堂的角落裡,他陰沉冰冷得像塊冰,沒有人敢向他搭話。
「裝清高嗎?」
這時,教室的門被打開,老師走了進來。
突然,有一個女生舉手跳了起來,說:「老師,羽純在學校賣銀,正在談包一夜須要花多少錢呢。」
老師的臉黑了下,瞪向羽純:「是這樣嗎?」他雖在問,可是他的眼神已經肯定了。
羽純看老師一眼,沉默不作聲。
「羽純同學!」老師嚴肅的執起教鞭走向羽純邊上:「要回答老師的問題!」
老師的眼中早就露出嫌惡的眼神,他瞪著羽純,恨不得給她一頓教訓。
羽純沒有抬頭,低著頭整理著書本,將這位老師將要上的課的書拿放在桌面上,書,才上桌面已,就有一隻手伸書伸出磨爪。
一把將書抓起來,撕個粉碎:「老師的課,不須要你這麼噁心的學生上。」
羽純抬頭看向老師,木訥的,冷漠的,她說:「老師,你是老師,你應該知道搖言止與智者,你是神聖的執教,應該教學生怎麼不造謠生事,怎麼面對嫉妒心理,而不是隨著失去方向的學生們一起去。「
」…………「老師被羽純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白,他是老師,哪容得自己的學生這麼說自己。
「你竟然執迷不悟!」老師憤凶的一鞭子重重的鞭在羽純的身上,面子掛不住,難堪及了。
坐在角落,華文磊看向窗外,冷冷的問:「要上課嗎?還是不想當老師了?」
華文磊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嚇得老師臉都青了,誰都可以得罪,唯獨不可以得罪在學校佔有大部分股份的華文磊,這他是知道的。
他輕咳了聲:「同學們,上課。」
人就是這樣,面對弱者只會想參與一腳欺負一下,面對強者時總會弱不敢吭聲。
羽純眼低隱藏著驚訝,她看向華文磊,這時,迷人勾魂丹鳳眼的華文磊不耐煩的看了羽純一眼,將視線繼續移向窗外。
————他這是在幫我嗎?
因為華文磊的聲音,流言的聲音變得細小了,起碼不會再在羽純的面前提。
————華文磊和羽純是什麼關係?他在幫羽純嗎?學校裡大家都有著一團團的疑惑,但沒有人敢和華文磊搭話,更別說問他話了。
因為華文磊,她省去了去校長室的麻煩,因為華文磊,她保住了在學校裡做學生的資格,她要懷著感激。
校園一角,羽純只是為了躲學生而已,也知道有一個地方學生都不去,到了時候她才明白,為什麼那個地方學生們不到,原來這裡是華文磊的地盤。
當看到樹上揚息的華文磊時,她打算馬上轉身就走,才走了兩步而已,她突然想問:「你為什麼幫我?」
華文磊就連看羽純一眼都覺得累,悠閒的閉著雙眼,充耳不聞。
「……」羽純等了半晌,等不到他回答,於是她接著說:「不管怎麼樣,我都應該跟你道謝,謝謝你。」
「……」
中午的和風吹過大地,樹葉沙沙做響,樹上揚息的華文磊還是一動不動,羽純最後再看華文磊一眼,轉身離開。
她從來沒有想過還會和華文磊有所交集,但命運總是出奇不異。
回到家——
「媽,羽寺,我回來啦6」羽純對著房間裡叫。
回答她只有安靜的空氣,一絲驚慌躥上羽純的心裡,她再次大聲的喊:「媽,我回來啦。」
羽寺可能是記起了所以離開,可是羽母不一樣,她不可能就這麼離開她的。羽母不可能丟下她的!
她驚慌的跑遍所有的房間去找媽媽,可是沒有,回應她的只有安靜的孤寂。
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房間裡,茫然的睜著雙眼,光回過神來時,天已經全黑了,路燈照進窗子裡來,房間裡昏暗一片。
羽純驚慌的彈起身,無助的巡視一眼家裡,跑出了家。
「媽——你去哪裡了?」羽純差點就哭了,淚含在眼裡,被她忍住。
她驚慌的衝進人潮中,被人海淹沒。
眼淚忍了又忍,終於決堤而下:「媽媽……你們去哪裡了……好可怕……」
一張張喜悅的臉開心的逛著街,而羽純慌亂的四處尋找著,人海漸漸削去,她還在街上轉著,和母親去過的每一個地方,她都跑去了,母親喜歡的地方她去了兩三次,可是沒有,哪裡都沒有……
羽純想到他們可能已經回家了,又向家跑去,滿身被汗水淋濕,她害怕失望的抬頭看向家。
眼淚盈上眼眶。
家裡的燈是亮著的,他們回來了!羽純提起腳,向家衝去。
衝到家門口,羽純伸手用力擦掉自己的眼淚,深吸了口氣,輕輕緩緩的推開門。
門緩緩的被打開了,慌亂的腳步聲響起。
門裡的人兒一見羽純衝了過來,一把揪著羽純的肩膀,激動的問:「這麼遲了你去哪裡了?!」
羽純被羽寺一嚇,淚盈上眼眶,她錯愕的抬頭淚光閃閃的望向羽寺,嘴微微張開著。
「算了,你沒事就好,」羽寺鬆了口氣,說:「媽生病了,現在在醫院裡,我們快點去吧。」
「媽?!」羽純震驚,她母親為什麼突然生病了?羽寺害怕的顫抖著。
羽寺一把將羽純攬入寬大安穩的懷中,輕聲道:「別怕。」
感受著這寬大懷抱給的溫暖與力量,羽純含淚點點頭。對,她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
和羽寺一起去醫院,當看到回護病房裡的羽母時,羽純傷口的哭倒在地,問羽寺:「為什麼會這樣?」
羽寺沉重的說:「媽生病了,是癌症,醫生說,媽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知道了,就是怕我們擔心,所以才沒有說。」
「……」羽純摀住自己的嘴,滑坐在地,怕吵到羽母休息,淚不能襟的流淌著。
她竟然連這個也不知道,她天天都跟媽媽在一起生活,竟然連這個也不知道……
羽純如秋天的落葉般瑟瑟發抖著,此刻的她,就像一個無助的小孩。
羽寺蹲下身,抱著羽純輕聲:「會沒事的,別忘了,還有我呢。」
「……嗚,」哭泣聲才剛要洩出,羽純就馬上用力的摀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軟弱的哭泣聲。
「會……沒事的,」羽寺無法壓抑心揪痛著:「藥費的事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羽純無助的低頭,責怪著自己:「我怎麼都沒有發現,我怎麼可以……」
「別這樣,會沒事的,」羽寺的眼眶跟著發紅。
比起自己受傷,羽純受傷更能讓他痛。
「羽寺……」羽純淚汪汪的望向羽寺,晶瑩悲傷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著,她看著他,彷彿在用她的眼睛問:我真的可以依靠你嗎?
也不知道羽寺是不是能明白她的意思。
羽寺伸手,撫上她秀麗漂亮的長髮,輕輕的揉著:「會沒事的,相信我,我沒事的……」說著,連他自己都沒把握的話。
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