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去!」
成可欣第一次聽他說的這麼強勢,抬頭看時,他已經虛軟了下來,滿眼裡近似於企求,「我會安排專業的特護人員好不好?你可不可以別去?」
即使知道自己這麼做會令他不好受,可她還是搖搖頭。
「可欣你這是在自己折磨自己知不知道?你在他身邊只會更難過。」
「我、我只是想照顧照顧他,況且他的傷是因為我。」
「照顧他同樣是我這個做弟弟的責任,可欣,別找這樣的借口讓自己越陷越深,你跟我走好不好?」
成可欣萬般詫異。
「跟我走,我們離開這兒好不好?」
「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可我都不在乎。可欣,只要你肯留在我身邊,其他的我都不在乎。讓過去的事情就當做了一場夢,我們開始全新的生活,我一定會給你我所有的愛,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不、不要……謝謝你南銘偉,我……做不到。」即使心裡再愧疚,成可欣這一次不想再心軟了,她抽回自己的手腕,走得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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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可欣衝進海邊那座漂亮而孤單的別墅,穿過小院,上了台階,推門就走了進去,卻沒有看到屋子裡有人。客廳沒有,廚房、飯廳都沒有。成可欣徑直上了二樓,推開一間間房門,也沒有看到有人,除了一間臥室有著淡淡的煙草味,其他的地方只聞得到長久沒有人住的一種潮濕霉氣。
「軒!」她重新下來,看到了茶几上煙缸裡的半截煙蒂。「南靖軒……軒。」雖然沒有看到別的,可就是覺得他應該在,於是她一邊叫著,一邊四處找,不經意就發現了樓梯拐角處通往後院似乎有一道門,半開著,透出光亮。她直覺性地走過去,推開門,眼前立刻被一片風信子花所淹沒——滿滿的後院,種的都是風信子。而這風信子沒有別的顏色,只有瑩藍和雪白——吉賽爾,全都是吉賽爾。
站在花叢中的南靖軒手裡正執著澆水壺在淅淅瀝瀝地給花兒澆著水,單薄的白襯衣,映襯在海藍背景的天空下,和吉賽爾溶為一體,海風輕輕吹拂起了他的衣角和髮絲,美的好像一副水彩畫。
南靖軒看到了她,臉色有幾秒鐘的僵持,成可欣看得出來,對自己的到來,他似乎並沒有驚喜。可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心裡擔心極了他的情況,上去就奪過他手裡的水壺,「這裡的風太涼,跟我回屋。」
南靖軒沒有反對,任她拉著就進了房裡,再被她按坐在沙發上。成可欣轉身去提門廳裡剛剛自己拿來的大包東西,一邊念叨著:「你不應該不聽醫生的話,沒有恢復好就出院的。而且還來這兒,買東西幹什麼都不方便……」說到這兒,成可欣心裡突兀的一個鈍痛,想起了向明哲說他把這裡當「避難所」的,想必,他心痛、難過、孤獨、無助時,都會躲在這兒獨自療傷吧。她甩甩頭命令自己不要在這個時候低沉落寞,自己只是來照顧他的傷的,幹嘛想別的。
成可欣摸索到廚房的位置,將東西提過去,轉回來再提第二包的時候,看到了南靖軒已經點起了一支煙,她過去就一把奪過來,「不許抽,起碼傷沒好的時候,別抽煙了。」
拿煙的手轉而就被他緊握住了手腕,將她拽到了自己面前,他抬頭,在醫院時失血的臉色已經顯得好了很多。「向明哲讓你來的。」他說的是問話,卻用的肯定的語氣,
成可欣只能點頭。
「其實,沒他說得那樣……」
「你不想看到我?」
他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一下,成可欣卻溜了出來,「我、就是來幫你做做飯,打掃打掃,只要你的傷好了……我就走。」
空虛的拳頭倏然握緊,牽連到傷口隱隱作痛,然而成可欣已經獨自去了廚房忙活起來。
連著做了兩頓飯,晚上時,又燉了一盅雞湯作夜宵,成可欣端到飯桌上,親眼看著他一勺一勺喝著,她不自覺地泛上一抹淺笑。恍然之間,好像回到了自己和他在Lover House的情景,無論是知道他和姐姐的過去還是不知道的時候,在廚房做一頓飯,和他相對而坐,互相看著一口口吃完,都顯得愜意而溫暖。即使他嘴上挑剔著她做的每樣東西,吃起來又總是比在外面吃飯時飯量好得多。除非正吃到一半,被他突然不安分地上下其手,然後抱著就去了臥室,甚至有時連臥室都沒進去便被他剝~光~了……
思緒隨意亂飄,竟沒有了邊際,想拉回來時已經晚了,成可欣臉上呈現出了不正常的粉紅,低下頭去不敢看他。
「晚上……你不走?」
「呃?」成可欣不知道該說肯定還是否定。
「樓上只有一間臥室能用……」
「沒事沒事,你睡臥室就好。我在這兒。」她說著還拍拍柔軟寬大的沙發。
南靖軒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撇撇嘴,「你上去睡。」
「那怎麼行,你有傷在身,怎麼能讓你睡沙發。」
「我是說,你和我,上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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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可欣忍著心裡澎湃如海浪般的動盪情緒,儼然像是兢兢業業的特護一樣照顧南靖軒吃了藥,在床上躺好,蓋好被子,調暗燈光。自己在床邊躊躇了好一陣兒,才躡手躡腳地沿著另一邊床沿挪上去,拉起被子一角,輕輕鑽了進去。
雖然是陌生的地方,可是被子裡都是他熟悉的氣息,讓她莫名地安心。藉著微弱的燈光,半瞇著眼睛看著他的側影,吃過藥,似乎睡得很快,呼吸平穩。成可欣摸摸索索地向裡靠了靠,還是距離他有一人寬。被子裡涼涼的,讓她越發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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