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晚安!」他落荒而逃。
懊惱錯失良機,又暗自慶幸。感覺清晰如晝,但準備好了嗎?如果揭穿了該怎麼辦,趕走他,宮裡留不得真正的男人。
這個皇宮是為皇上服務的,當皇上是男人的時候,後宮不能有第二個男人。可如今她這個陛下是女人,宮裡是不是該不能有第二個女人才對。
木木偷笑了。宮裡還是要很多女人的,後宮也一樣被女人填滿,如果有正常的男人在女陛下的身旁服侍左右,傳出去這個聖女將變成什麼女呢,不想都知道後果很嚴重,恐怕在青史上要遺臭萬年。
葉統領辭職賦閒養老,婷掌管皇宮守衛,小蘭處理後宮事務,木風兼顧全國防務重在京城,木雲各處巡視防患於未然。
國天下,家天下。老百姓不注意這些,他們需要好的朝務,需要開明的法令。需要有好的地方官,只要能夠生存得一天比一天好,有盼頭就熱烈擁戴。
在朝政方面,木木有時候通宵看奏折,小莫子也陪個通宵,自從那次之後,他不再輕易進入木木的臥榻,生活上完全交給了宮女,做起了木木處理政務的陪讀。
沒多久,木木有了惰性,看到如山的奏折就厭倦,小莫子津津有味的姿態給了她啟發。
「小莫子,朕今日腦袋暈乎乎的,你幫朕把把關,不要緊的自己處理了。只把緊要的給我吧。」木木打著哈欠,一副倦容。
「受風寒了嗎?」小莫子有些緊張,「早起練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堅持身體怎能承受重負荷的勞累。」
「女人家總要不舒服的時候,這樣已經很難不錯了。」木木對練功毫無興趣,動胳膊動腿兒不如動腦來的輕鬆。
「不要總找借口!」小莫子責怪,「你身邊的女人哪一個不是好身手,你還敢狡辯。」
說歸說,小莫子老老實實坐在御桌旁一本一本認真批閱。
「陛下!」小喜來報,「萬業皇上病情惡化了。」
木木下意識看小莫子,他停住動作,沒抬頭,身體有些僵硬。
「我們走!」木木對小莫子說,「見他最後一面吧。」
萬業在木木登基前被挪到以前藍屋所在地,那兒新蓋的房子本來是為瑞妃娘娘準備的,沒想到卻成了萬業自己的彌留地。
萬業枯瘦如柴氣息微弱卻出奇地平靜和清醒。
「有什麼願望就說吧。能辦到的我盡量給你辦。」木木問。
「朕這一生只知道打天下,卻不知怎麼偷天下,你,偷來的江山,可恥。」他速度雖慢,還是表達得很清楚。
「不流血不戰爭改朝換代很好。」木木也跟著他的語速說,「想通吧,像你這般梟雄下世仍不會是凡人,記住這句話,會減少很多殺戮。」
「說得好,在相遇朕不會輸給你。」
「最好不要相遇!」木木斬釘截鐵地說,「就不會牽連無辜者。」
「不,我要勝你。」
「我會以國葬送你走,以先帝的名義。不要急著投胎,週年日回來看看沒有。流血的太平盛世,如果有的話,我建議你抵消心中怨氣,放棄戾氣,平和再世為人。」
木木轉身離開,讓所有人都出來,只留下小莫子。
「替你家冀王盡孝吧,做他唯一得祭的兒子。」
小莫子傍晚時候走出來,萬業走了。木木吩咐小蘭置辦萬業的喪事,同時發佈告昭示天下百姓舉國同喪。
應小莫子的請求,喪事三天後舉行。萬業身體幾乎枯竭,置放只會加速腐爛。
「讓他早日入土為安吧!」小莫子說。
「小莫子,難為你了。」木木抱歉
「我接受一切。」小莫子安慰說,「我眼前站的不是狠毒的女人,我不後悔。」
「謝謝你!」這句話是真誠的,以前所有的芥蒂都在這一刻釋然,這個人,選擇了跟從自己,放棄了摯愛的一切。從葉統領辭職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真的是放開了所有。
「小莫子!」小莫子想要離去,木木欲說又止。
見木木沒了下文,小莫子又要走。木木鼓足了勇氣,說:「讓你的冀王回來吧,趁著給他父皇發喪的機會現身吧。」
小莫子從木木那裡看到感覺到的都是真誠。同時還有那麼一點兒渴望。
「然後呢!」小莫子沒有直接回答。
「他想怎樣都行!」
「你想把江山給他嗎!」小莫子銳利地問,盯緊木木的眼睛。
木木不迴避,不躲閃,認真地承諾:「如果他想要。」
「你的意思是說物歸原主嗎?」小莫子笑了,「你真偉大!」
「是諷刺嗎?」木木拿不準他話裡的真假。
「江山這東西與平常物不同,到手就很難放棄。我家王爺誓死追求過,因為沒有到手就放棄,所以不存在留戀之理。事關眾人福祉,還是不要折騰為好。」小莫子說得義正詞嚴,「你累了,我可以給你做苦力,一輩子。」
木木不再繼續,如果這樣他都不願出來,那麼他是下定決心隱藏。一輩子,木木有些心驚。
大喪過後,西門俏前來辭行。一直伺候萬業皇上,她知道木木篡權奪位的所有內幕,放她出去,父親不會放過她,哥哥恐怕也難釋懷。
她不是同謀者,只是參與者;她不是敵人,亦不是朋友。她一路走來有太多一廂情願的幻想,做事只憑當時的想法,這造就了她的灰色身份。但利用過後放棄或者置於死地,不管曾經有過怎樣的交惡,讓她去送死都太殘忍了。
屏退左右,木木和她面對面。她依然美麗卻已改變,沒有張揚和霸道,眉目見多了些許淡定和容忍。
「你更美了。」木木由衷稱讚。
「我可以走嗎?陛下!」她沒有閒談的雅興,只等著木木的口諭。
「臨走回答朕一個問題吧!」木木不再繞彎。
「請說!」看樣子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因如此,才不亢不卑,眉梢間甚至有絲絲嘲諷。
「為什麼幫我!」木木問,像沒登基之前隨意的談話。
西門俏閃過一絲輕蔑,直接回答:「我沒有幫你。」
「呵呵!」木木輕笑,「那你在幫誰?」
西門俏警覺,原來她在套話,這個木木不是被推上架的鴨。
「在幫我自己!」她朗聲說。
「很好。」木木思忖,恰恰是她的警覺給了提示,如果真的沒什麼,她是不需要堤防的,「有什麼要求嗎?」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