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醫生!」冀王痛心之極,大叫。丫鬟們驚恐,不敢置信,強悍刁蠻的婓公主也捂嘴哭泣,太恐怖了。
德妃已昏迷過去,御醫趕來,聯合會診,誰也說不出什麼名堂。皇上聽書冀王被刺,隨後趕到。
「蹊蹺!怎會有如此蹊蹺的事!快說,是誰謀害了朕的皇孫!」皇上發威,一地人嚇得瑟瑟發抖。
「找不出元兇,全部砍頭!」皇上坐鎮冀王府,喚來了大內侍衛。
「皇上,您還是回去吧,臣一定查個清楚!」葉統領說,「不要驚動眾大臣。」
「不明擺著嗎?看看王兄胸口的傷,還用著查!」婓公主一席話提醒了眾人,小莫子呆在門外聽到一驚,可是,連他也懷疑了。
木木為什麼會刺殺冀王,早上她不是剛剛抱過小王子嗎?他震驚了,難道真的會是木木,多麼健壯可愛的小王子,一會兒功夫,如果不是奇毒。
小莫子癱軟了,和妃時一直認為她冤,可如今除了她會是誰呢?小莫子連滾帶爬地往靜心苑跑,可比他還快的是內侍府的禁衛軍。
木木被扔到正德院前門的地下時醒了,看著一雙雙惡狠狠的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腦海又陷入混沌狀態。任人怎麼問,就是不說話。
「用刑吧!」皇帝咆哮過後,無奈地說,總不能對著一個啞巴只發火。
鞭子抽在木木身上,真像是打在木頭上,血肉飛揚,木木仍一聲不吭,直到再次昏迷過去。
眼看天色已晚,折騰了一天,皇帝累了,王府裡的人也累了,德妃父親吏部侍郎雖然痛心,也只能歎氣。
「直接砍了算了!」婓公主失去了耐心。對一個求死之人還有什麼好審的。
「不會這麼簡單,她一個人鬧不起這麼大的動靜!」皇帝說,「一定要清理乾淨冀王府,不然以後還不得安生!」
一直在屋內床上躺著的冀王出來了,無力地對皇上說:「父皇息怒,都是孩兒治家無方,小乞丐就交給孩兒吧,王府不會有其他人和她聯手,很簡單,傻子出於妒忌,拿出了以前的江湖偏方,邪門怪術。是孩兒縱容了她,本不該待她如常人的。」
「是啊,皇上,您忘了幾個小皇子的事了嗎?」葉統領提醒著。
皇帝餘怒未消,對著冀王發火:「都是你不仁之人,一個野孩子鬧得皇家不得安生,你戰場上的氣度哪兒去了。難不成一次事故嚇破了膽,再不敢作為?」
冀王垂首,強忍著胸口的疼痛。
「也罷,你處理了吧,這次不可再留活口,明天中午朕派人來驗屍!」皇帝率眾離去,冀王來到死人般躺著的木木跟前,試了試鼻息。
四處不見小莫子,冀王只得吩咐鐵桿:「抬回木院,清理傷口,塗上金瘡藥!」鐵桿一直矛盾著,木木的行為實在無法理解,不信也難,刺殺冀王可是他親眼看到的,忘不了那時她的眼睛,太可憐,太令人心痛。
小乞丐不是狠毒之人,她有太多的秘密,這個秘密也許只有王爺清楚。
木院裡,小莫子藏在那兒,丟了魂魄。王府所有人,無不這樣,太多意外,太多不幸。
新生兒夭折,並且以這種方式離開,換做其他王府,必是血雨腥風。王爺遇刺,德妃昏迷,木木又這樣。
最不知所措的就是小莫子了。
嘈雜緊張了一天,冀王府從來沒籠罩這樣陰森恐怖的氣氛,好不容易從德妃懷裡要出小王子到野外埋掉,鐵叔還沒有回來。
好在冀王傷口無大礙,這點外傷對他來說還能忍,只是心裡好像更受傷,一整天無精打采,昨日到今日,狂喜到至悲,鐵打的漢子也經不起的折騰。
已通知和妃馬上回來,估計要到明天。
夜很黑很黑,靜心苑裡很靜很靜,冀王知道王府外面都是御林軍,暗夜裡睜著一雙雙鬼魅的眼睛。
眼前,一雙痛徹心扉的眼睛始終晃不開。玄月劍,父皇賜的寶月藍心劍就是木木口裡的玄月劍嗎?
同樣的劍有幾把,當初太子和他封王時父皇各賜了一把,還有其他的嗎?皇子裡封王的只有他們兩個。
估計果然不錯,那晚小乞丐看到了同樣的劍才決定救他,跟隨他來也是這個理由,那麼殺木木全村的是太子了。冀州境內無名的小山村,鬧鬼的《蔚箋英筏》藏身地,一切彷彿全部明瞭。
可是這麼漆黑的一個女孩和傳言不符,黑的秘密也許和小王子奇妙變黃的原因有關。如果真的那樣,小乞丐是把所有人都騙了嗎?難道她真的是害小王子的兇手?
不可能!只要稍稍用力,自己必死無疑,對玄月劍的主人她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可愛的小王子。太亂了,理不出頭緒。
有一點非常清楚,父皇決心除掉她,她是如鯁在喉的刺,因為她見過藍娘,去過天牢,甚至知道更多。有這插曲,自己也無理由再護她。
關鍵是今晚,過了今晚,一切都將無可挽回。小乞丐每次都能死而復生,擔心過,但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不安。
小乞丐,還會給本王驚喜嗎?如抓地草一般枯萎然後返青。
漫漫長夜過去,黎明時分下起了小雨,淅瀝淅瀝如女人的淚。冀王披衣,早春料峭,靜心苑從沒有過這麼寒冷的早晨。
無消息傳來,冀王府死寂著,就像冀王此刻的心。長久以來第一次迷茫了,空落落地難受。竟是一夜無眠,期待著什麼,終不如願。是父皇封鎖了消息。
小乞丐,不要怪本王不救你,是不能救你,每次犧牲你 保全自己,我真的很卑鄙,但唯有如此。等這世我改變了命運,下世碰到你一定救你。
辰時剛過,內侍府的公公已端著御賜的毒酒來了。因為小乞丐還沒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只好等著。
御醫忙碌著,只要小乞丐醒來就可以喝下毒酒,他們不忙著完成任務。還沒有過灌昏迷之人毒酒的慣例。
午時三刻,木木還沒有醒來,冀王斷然說:「灌她喝下吧,本王實在不能等了,她這樣比死了還難受。」
「冀王多慮了,昏迷之人是沒有痛苦的,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犯下的罪惡,所以必須等她醒來,告訴她罪過之後 再賜死,這樣閻王爺好讓小鬼記下,在陰曹地府經受所有的罪罰再托生,罪惡清洗不乾淨,來生留有孽根,禍害人間。」
公公一套套說辭,冀王不耐煩了,道:「要不等御醫給她治好傷,養痊癒了再來!」
「皇命難違。怕是皇上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