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是不是特別喜歡在暗室裡生活,從遇到你到現在,你和黑暗有不解之緣!」冀王回憶說。
「今後不會了,很多記憶木木已淡忘,也不願想起,木木會放下一切恩怨,生活在陽光裡,看在木木曾經對冀王有用的份上,幫幫木木!」木木懇切地說。
「下決心了!」-
「是的!」
「好吧!」冀王思忖著答應,「這對本王來說很難,但會盡力的。之前你念念不忘的玄月劍,現在還記得嗎?」冀王突然問。
「不記得!」木木有點兒迷茫。
「救我的那晚我也看到了,你跟我來!」冀王收拾好暗室裡曾經的一切,木木發現不見了繪圖的絲綢。
「王爺,那個呢?」木木心慌,莫名的緊張,好像被誰牽走了魂魄。
「哦。你是說小坎夾,哦,是絲綢吧。本王會還給它的主人的真害怕它的主人沒了它不能活!」
在一間木木從沒到過的暗室小門前,冀王停下了,對木木說:「這裡是本王的兵器庫,不要嚇著了!」
屋門被推開,立刻有亮光刺眼,木木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裡面的東西。
屋裡空蕩蕩的,只在四壁懸掛著幾間兵器,都包裝很好,冷氣還是從裡面滲出來。
「王爺為何帶木木來這兒?」木木問,對兵器不敢興趣。
王爺打開一扇斜著的暗窗,早晨的太陽射進來,如滿月一般絢麗。
木木心頭一震,某種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彷彿有很多東西一下蹦到腦海裡。卻看不清也說不明。
兵器處了一把長槍,幾乎都是劍,凸顯了主人的偏愛。
「戰場廝殺我用槍,平時用劍!」冀王寶貝般注意摩挲,留戀至深,「也許有一天還能用到,但願不用!」
他在喃喃自語,忘記了木木的存在。
木木被一把沒有劍鞘的奇怪形狀的兵器吸引,由於只是用絲綢纏裹,它優美的弧度展露無遺。一股熱血上湧,木木走過去,抖開纏繞的絲綢,一把頭部彎彎的明黃寶劍映著斜射的太陽光,清冷清冷。
木木顫抖了,淡然的眼睛突然盛滿仇恨和怒火。
「是你的嗎?」冷冷的聲音如冰塊撞擊。
「是的!」
「劍鞘呢?」
「好像不見了,什麼時候不見的,記不太清楚,戰場上時常會這樣。」冀王拿著另一把銳利的銀白長劍轉過了身。
木木什麼都沒看到,只看到一副寬闊的胸膛,胸膛裡跳動的心臟。
是誰,為什麼,不清楚,只是想把劍插入那個胸膛,只是想用玄月劍插入它主子的胸膛,就像當初他用這把劍插入母親的胸膛一樣。
「哧」,冀王一驚,低頭看時,胸口已被劍尖劃破,只要稍一用力,就是他的心臟。沒有疼痛,沒有鮮血,彷彿在夢裡。
「為什麼是你?」悠遠的聲音傳來。
「什麼?」冀王反問。
「玄月劍,為什麼是你?」聲嘶力竭,劍尖已更進一步,弧度正好是心臟的寬度,父皇當初是精心設計的。只要大致方位不錯,中劍之人心臟必會破裂而亡。
手裡的銀白劍要長得多,就是現在,他也有足夠的力量用它斬斷那絲毫不加防護的黝黑的脖頸,可不知為什麼,手沒動,劍沒動。
驚住他的不是胸口的劍,是那雙眼睛,裡面的怒火已不見,剩下的只是徹骨的傷痛。她的手在抖,她全身都抖得厲害。
「為什麼是你?」她無力地自語。
冀王搖頭,想要說點什麼。像在破廟裡的那個夜晚一樣緊緊抱住她。
「不要撒謊!天下還有同樣的劍嗎?」木木的聲音重又失控。冀王木然等待著,想聽到明黃劍撕裂心臟的聲音。
突然,木木搖晃了,轉眼看向身後,以優美的弧度倒地。
冀王也看到了,鐵桿就站在門口。他的手裡仍有噴薄欲出的兩隻銀針。
「不要!」他大叫,擋在了木木身前。
「爺,你沒事吧!」鐵桿跑過來,劍抽出,鮮血立時湧出,鐵桿背起他就要離開。
「不妨!」冀王想要推開他,沒用,他已發瘋般跑開。
「放下,放我下來!木木,木木怎麼了?」冀王也發瘋地叫。
「爺放心吧,鐵桿救爺還是留了一手,只發出去一根銀針。爺趕緊止血要緊!」他把冀王放到靜心苑的床上,拿出戰場上用的金瘡藥,麻利地包紮著,鐵叔已聞訊趕來,小莫子跑去叫醫生。
「不要大驚小怪!」冀王始終很清醒,「不要傳到皇宮裡。鐵桿,我沒事,你快去把木木背出來,要快!」
「快!」冀王叫,自己包紮起來。
鐵桿不敢違抗,抱木木上來時,冀王已自己包紮停當。他讓木木躺在身前,翻過身子尋找她背部的銀針。
「爺,已扎進去了!」鐵桿黯然說,雖然在出手的一剎那他猶豫了,但力道並沒有減少,「銀針扎進穴道裡是致命的,鐵桿手軟錯了一點兒。」鐵桿指著靜穴附近的一個紅點說。
鐵桿遞過一把小銀刀,冀王猶豫了一下,狠了狠心,朝那個紅點剜下去。鮮血流出來,冀王小心地撥動著刀尖,在隨後趕來的醫生幫助下終於取出了銀針。
冀王虛弱地靠在床上,木木慢慢有了鼻息,他舒了口氣,說:「本王終於不欠她了。」
「王兄說什麼話!」婓公主在德妃那裡,聞聽急忙趕來。
「鐵叔,是你嗎?」冀王質問一旁垂淚的鐵叔。
「是我趕得巧!」婓公主不客氣地說,「王兄糊塗啊,她的賤命怎比王爺的命!」
「我自有主張!」冀王不容她說下去,「不要告訴父皇,否則別再踏入王府一步!」
說話間,突然正德院丫鬟急急跑來,哭喊道:「王爺,不好了,小王子,小王子,」
「小王子怎麼了?」冀王緊張,一挺身,鮮血又流下來。
丫鬟被眼前景象嚇傻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說:「小王子,小王子全身發黃,怪嚇人的!」
冀王下床就跑,撲到在地,鐵桿背起了他,小莫子看了看昏迷的木木,也跟了去。
德妃已傻了眼,呆呆地看著懷裡的小王子,一動不動。
眾人皆驚,剛剛還好好的小王子頭部蠟黃,緊接著水漫般向下,胸口,四肢,當黃色蔓延到腳步時,小王子身子一挺,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