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燁雖沉陷在自責當中,但大夫說的話,他還是留心聽了去,這下,他剛被自己疚愧感壓下的怒火,再次以迅猛不及掩耳之勢衝上腦門,他衝著西風絕立即厲聲咆哮起來。
「西風絕,是你,那個給曦兒下毒的人就是你,對不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看著她痛苦,甚至害她沒了性命,你很高興是嗎?她跟你到底有什麼仇怨啊?你要這樣對她!」
西風絕對司徒燁的憤怒視而不見,他狀似受到驚嚇般瞪向司徒燁,然後做出一個令大伙驚愕到大跌眼鏡的動作。
只見西風絕掏掏耳朵,猊似根本不知道司徒燁在說什麼一般,他瞥一眼大夫遠去的背影,冷哼了一聲之後,方不緊不慢地說道。
「嗯哼,小琦兒身上的綺羅春的確是我親手給下的,這作藥引的鮮血當然也是我身上的血,我之所以會這麼做,會眼睜睜看著她受苦,完全都是因為你——司徒燁!」
司徒燁聞言心神大亂,完全沒有注意到西風絕眼中一閃而過的算計,只是慌亂的喃喃重複著。
「因為我?」
「對,就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我怎麼捨得讓她吃那麼多若。」
「好吧,就算是因為我,那你說,你要怎樣才肯把解藥拿出來救她?!」
西風絕沉吟不語,似乎並不在乎司徒燁氣急敗壞對他大呼小叫,卻扭過頭將目光轉向一旁一直隱忍不發,其實早已怒不可遏的凌旭。
西風絕剛才親口承認給林琦下毒的話,已將凌家三兄弟的怒火激發到了極點。
凌旭他們之所以沒有立刻衝過來圍毆他,不過是等著他回答司徒燁的問題而已。
「少將軍,不知可否借個房間?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他談談。」
凌旭沉黑的眼眸跳躍著兩撮燃旺的火苗,他瞪視著西風絕,沉默了良久,方冷冷道。
「可以,你可以去那邊,門上貼著剪紙的那個空房間。」
凌旭手一指,眸光卻隱含著複雜不解的疑惑淡淡掃過司徒燁面龐。
「三皇子,請隨我來吧。」
徐子威大多數時候會將自己變成啞巴和聾子,唯有在涉及到西風絕人身安全的時候,他才會跳出來說話,像現在,他見西風絕欲與司徒燁單獨呆在一個房間裡,誰也不曉得到時會發生什麼,所以他立時跳出來搖頭欲阻止西風絕的舉動。
「陛下,不可!」
西風絕輕輕拍拍他肩膀,淡淡道。
「徐將軍,你放心,朕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他就算想把朕怎麼樣,他也得有那個能力才行,我說得對嗎?三皇子?」
徐子威對西風絕這隱晦不明的話聽得一頭霧水,他眨著眼睛十分茫然地望著西風絕,心想: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司徒燁卻楞了一下,沉著臉沒有回應西風絕,輕輕掃了他一眼,便默默走向凌旭所指那個房間。
然而此際,他心裡卻掀起了莫名的驚駭,難道西風絕已經知道他中了噬心散無法使用武功的事了?
是了,一定是剛才他們交手時,被西風絕看出了破綻,窺破他提不起內力的弱點……!
西風絕見司徒燁默不作聲,也沒表現出什麼不滿的情緒,他瞇起眼眸盯著挻拔而蕭索的背影,唇邊勾起了若有若無的笑意,面上的神情看來顯得十分愉悅,跟著也走進了那間房。
司徒燁聽聞背後傳來的關門聲,知道西風絕已然跟著進來,但他依然背對著西風絕,視線遠遠落在窗外不知名的地方,始終不肯轉過身來與西風絕面對面。
因為他怕,他看著西風絕那張欠扁的臉,他會抑制不住體內的憤怒,讓衝動取代了冷靜。
失了冷靜便等同失去了理智,失去理智便不會用腦子思考問題,到時只會被衝動牽著鼻子走。
「西風絕,現在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什麼話可以直說了。」
「好,那我就不廢話了,我只問你一句,你不希望小琦兒有事吧?」
司徒燁忍住對他破口大罵的衝動,以免逞一時口舌之快,誤了大事。
只聽他隱著怒氣,蹙著濃眉瞪大了眼睛冷肆地盯著西風絕,冷冷說道。
「你少囉嗦說這些廢話,你說,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將綺羅春的解藥拿出來?」
西風絕眸光閃動,漠然瞄了一眼司徒燁垂在身側握緊的拳頭,無任何表情的說道。
「很簡單,只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我立刻就給小琦兒解毒,畢竟,她可是我的愛妃,我也捨不得讓她受苦。」
司徒燁聞言,立覺體內的火氣蹭蹭直往上冒,暗暗咬了咬牙,他知道西風絕是故意激怒他的,他得冷靜,不能上當,他深呼吸了一下,強壓下心裡的怒火,忽略掉西風絕故意說出的曖昧,恨聲應道。
「什麼條件?你說。」
西風絕看見他臉上抑憤難耐的表情,暗自冷笑了一聲,跟著十分冷酷的說道。
「第一,我要你寫下休書一封,還小琦兒自由之身。」
西風絕在背後逼視著司徒燁背影,他看見司徒燁身形微微震了震,他才又沉靜說道。
「第二,你得負責說服凌旭他們三兄弟,讓我與小琦兒在此行周公之禮……」
西風絕話音未落,司徒燁再也抑不住憤怒,他霍地轉身,燃著烈焰的雙眸狠狠盯著西風絕。
「你這個混蛋,竟敢乘機提出如此無恥的要求,你根本就無心救曦兒,只想藉機在這羞辱我一番而已,你這個混蛋太過份了,士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就是跟你拼了這條性命不要,我也非教訓教訓你這個狂妄卑鄙的小人不可。」